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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這麼一句,頓時令容辭神色暗了下來,阿衿居然還記著這號人。

  「他已被打入地牢,你大可以放心。」

  元衿聞言興致更甚:「那我更得去看看了!」

  容辭仍是有些猶豫,但對上她明亮的雙眸,到底說不出拒絕的話,鬆口道:

  「也好,我陪你一起去。」

  ……

  將將踏入地牢,元衿便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似是從牢獄深處傳來,可想而知受刑之人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容辭始終與她十指相扣,牽著她一步一步往裡走去,周邊是他布置好的結界,以免她受穢氣侵擾。

  「阿衿,師弟已經查明,此人的確勾結魔族,妄圖獨攬大權,鐵證如山,可謂罪大惡極。」

  元衿邊走邊抻著脖子朝內探望:「難怪我之前看他不對勁,若非你及時回來,還不知會有什麼後果。」

  容辭握著她的手一緊:「只怪我回來得太遲,才害你平白受傷。」

  「你知道便好,」元衿斜睨向他:「以後可不許隨便離開了。」

  容辭好生點了點頭,認真頷首:「是,謹遵夫人指令。」

  兩人談笑間,已然來到關押江一岑的地牢前,容辭揮手於前方設了層冰幕,使元衿看得不太真切。

  「阿衿,裡頭場面太過血腥,你大傷初愈,還是不要瞧見的好。」

  元衿微微蹙眉:「我又不是三歲孩童,你難道還怕嚇著我不成?」

  容辭抿了抿唇,他私心裡並不希望阿衿看到那樣殘忍的畫面,也不希望她因此與他生了間隙,畢竟她喜歡的,從來都是那光風霽月的正道仙尊。

  「子修,你怎麼了?」元衿見他猶豫許久,不由抬頭問道。

  容辭驀然回神,撫了撫她面頰,隨即收起空中冰幕:

  「也罷,你若想看,那便是了。」

  剎那間眼前豁然開朗,只見牢中江一岑的四肢皆被鐵鏈綁著,不斷有尖錐從他肩胛中穿過,渾身上下皆是鮮血淋漓,尤其那嘴唇,也不知被什麼割掉了一大圈,遠遠看去就是張合不攏的血盆大口,當真可怖至極。

  元衿眉色漸凝,目光直視牢中飽受折磨的江一岑,整個人都沉寂下來。

  「師弟審訊的手段雖有些殘忍,也不失為行之有效之策。」

  容辭偏首解釋,一句話倒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阿衿,地牢煞氣重,我們走吧。」

  元衿反手拉住他,眼睛卻半分沒有離開那正在受刑之人。

  她掌心慢慢凝結出一柄利劍,一步步往裡走,直至來到江一岑跟前。

  此時的江一岑已然面目全非,絲毫看不出當年容連大師兄的風範。

  他眼珠子狠狠瞪著,沒有皮肉的牙齒不停上下打顫,呲出一波又一波血沫,似乎想說什麼。

  然而元衿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劍尖指向江一岑額部,沿著他眉心緩緩下滑,所過之處污血橫流。

  「唔唔,唔唔唔……」

  江一岑仿佛失去最後的希望,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引得鐵鏈相互碰撞,嘩嘩作響,身體亦左右搖擺。

  元衿卻不慌不忙,靜靜望著這慘絕人寰的畫面,眸中未有分毫憐憫,最後穩穩將劍落在他心口。

  「阿衿。」

  正在這時,容辭的聲音忽然響起,輕輕兩個字飄蕩在這幽暗地牢中,顯得格外清朗。

  他此刻就站在她身後,長眉凝肅,若有所思。

  然元衿並未理會這呼喊,而是將劍一點點沒入江一岑胸膛。

  只聽「噗嗤」一聲,鋒銳劍尖翛然刺進血肉,不緊不慢旋轉向前。

  容辭見狀抿了抿唇,再沒多說一字。

  江一岑顯然意識到她想做什麼,竟更加瘋狂地掙紮起來,像條泥鰍一樣四下扭動,試圖阻止那即將貫穿心臟與靈魂的劍柄。

  寧願受盡折磨也不願死去,比起酷刑,此人果然更害怕死亡。

  前世容辭當著他的面虐殺他的親人又有什麼用呢,像他這樣蠅營狗苟的畜生,最在乎的永遠只有自己罷了。

  元衿單手聚集靈力,掌心抵在劍柄上,使盡全身氣力猛地一推。

  「砰!」

  這回再沒多餘的慘叫,江一岑□□連帶靈魂一同潰散湮滅,化作飛揚的塵埃,瞬間便消散無蹤了。

  陰暗的地牢很快沉寂下來,沒有了痛苦的嚎叫,四周安靜得落針可聞。

  容辭親眼目睹完這場乾淨利落的劍殺,半晌,慢慢走上前,垂眸對著她道:

  「阿衿,我們回去吧。」

  語氣平淡得仿佛方才什麼也沒發生一般,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手,卻漸漸越握越緊。

  元衿眉頭微蹙,略帶些嗔怪地轉頭望向他:「子修,你弄疼我了。」

  容辭指尖驀地一松:「對不起。」

  元衿順勢掙脫他,邊往外走邊解釋道:「江一岑勾結魔族,死有餘辜,子修,你不會怪我吧?」

  「怎會,」容辭緊隨其後:「原本此人便是要交給你處置的。」

  元衿回眸一笑:「子修,你對我真好。」

  看見這久違的笑顏,容辭不禁一愣,隨即跟著她咧唇一笑:「阿衿,我當然要對你好,以後,也只會對你好。」

  「多年不見,你哄騙人的功力倒愈發見長了。」

  「不是哄騙,阿衿,我發誓我對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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