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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沒幾天,警方就幫助澄清,說之前是謝如琢在配合警方捉拿要飯。連環殺人犯不是謝如琢,而是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多年前車禍失憶,等他想起記憶時,他已經在法律上死亡了。於是,他找到謝如琢,要求他去派出所撤銷死亡證明,恢復他的身份,並且把他曾經的產業還給他。

  ——那本該是謝如琢母親的產業。

  他威脅謝如琢,假如謝如琢不答應,他就毀了謝如琢,讓他當連環殺人犯。

  謝騰飛的計劃很周祥,一切的證據鏈邏輯鏈都無懈可擊。

  前期的黑料是為敲山震虎,如果謝如琢就範,他就收手。謝如琢不就範,他就報警,就接受記者的採訪,在公眾面前揭穿謝如琢的「真面目」。

  只要料放出去,他這個親生父親親自出來錘,大眾必定譁然,必定會信。只要大眾先信了謝如琢是連環殺人犯,謝如琢就是連環殺人犯。就算後續謝如琢澄清,大眾也根本不願意相信,他們只會相信他們自己根據網絡上所謂的細節、蛛絲馬跡推理出來的真相。

  他們只會相信他們想要相信的真相。

  畢竟,謝如琢是連環殺人犯的新聞遠比謝如琢是一個好人勁爆。

  只是,謝騰飛到底是老了,棋差一著,被謝如琢聯合警方緝拿,並暴露出自己才是在逃多年的連環殺手的事實。

  影片中,阮糖是去旅行是遇到謝如琢的。

  他們坐同一架飛機的同一排。

  在飛機上,倆人確認彼此高中同學的身份後,謝如琢裝作一個清雅溫柔的正常成功男式,言談舉止都十分紳士。

  阮糖裝作一個正常的健談也善於傾聽的知性女士。

  倆人談曾經高中的趣事,也談謝如琢之前的丑/聞。

  得知謝如琢怎樣同謝騰飛鬥智鬥勇後,她笑著說好險,隨後安慰他,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他們交換了聯繫方式。

  彼此心懷鬼胎,約會了幾次後確定關係、見家長、結婚。

  他們都裝作正常人,用世俗的一套規矩正常地發展感情,應付她的家人、親戚。因為謝如琢,曾經看不起、奚落阮糖的那些人,都開始讚揚她、巴結她。

  出於人情,她總是應付著那些諂媚。

  終於有一天,在一次家庭聚會中,她的父母老生常談,教育她要做一個好的妻,不論謝如琢在外面怎麼樣,是否拈花惹草,都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的親戚也打著為她好的名義,恭維她之後,又說她一定要多生幾個兒子才能抓住丈夫的心。

  她說謝如琢很好,為人潔身自好,沒有那些事。他們便說男人都沒幾個好東西,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就算是現在,可能也只是瞞著她不讓她知道。

  他們還說不夠優秀的她嫁給謝如琢實在是運氣好……

  他們用她嫁得好來教育其他年輕女性,說一個女人最要緊的就是嫁一個好老公,幹得好不如嫁得好。

  ……

  那一次家庭聚會結束後,她崩潰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嫁給謝如琢後放棄了婚前的事業,只貪圖享受,在各種聚會中聽人恭維奉承講一些雞零狗碎,不明白自己一生到底在為什麼奔忙。

  謝如琢很擔心她的狀態,帶她看了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診斷是抑鬱症。

  她像是困在了過去的時光里,總是回想曾經遭遇的校園暴力、父母的壓迫、弟弟妹妹以及親戚同學的鄙薄……

  她說:「他們是那樣庸俗的一群人,卻把我也困在這庸俗的囚籠里。」

  她很痛苦。

  迎風落淚、對月感懷都不及她多愁善感。她只是覺得世界突然失去了顏色,自己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她總是喃喃自語,「我還活著做什麼呢?我活著有什麼必要呢?」

  謝如琢卸掉了身上的一切職務陪伴她。

  可是她走不出來。

  在人前,只要有人,哪怕是謝如琢面前,她都保持著基本的社交禮儀與成年人的體面。她的內心在哭嚎,在流淚,在淌血,可是面部永遠糊著一張微笑的面龐。

  她不想讓任何人失望。

  她顧念著所謂的親情,她感恩,不想做白眼狼,她想成為一個好女兒,一個好妻子,一個好母親,一個優秀的人……

  可是,好的定義是什麼?

  優秀的定義是什麼?

  誰來定義?

  為什麼她要走別人的定義?為什麼要被框住?

  她不知道。

  看了很多書,從小烙在她骨子裡的印,使她懂再多道理也除不去。

  心理醫生對謝如琢說:「她困住了她自己,除非她自己想,她永遠也走不出來。」

  後來,謝如琢買了一座島帶阮糖去療養。

  在阮糖的要求下,他離開了,只留阮糖一個人在島上。

  周圍都沒有人。

  有的只有阮糖。

  終於,她卸下了一切心理包袱,不必擔心謝如琢認識了真正的她而害怕、甚至討厭、拋棄她,不必再怕聽到那些人指責她的閒言碎語,不必再直面父母的偏心。

  她摔東西。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像是要將三十多年來的血淚都流盡。在那一個島上,她終於不必再懼怕被人聽到她的哭聲,問她怎麼了。

  可是。

  謝如琢在島上裝了監控,他看見了她發瘋,看見了她的痛苦……那一直以來讓他沉迷的靈魂,終於轟轟烈烈地破碎、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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