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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座的貴婦小姐們皆屈著膝,悻悻然地旁聽著安平侯夫人與長公主相談。

  「起來吧。」許蓮已知自己失了平素的冷艷高傲,說話的聲音便有些悶悶的。

  底下的貴婦小姐們雖在心內不齒她這番倨傲作態,面上卻是一團祥和,只將許蓮從頭到腳好生誇讚了一番。

  這已是京城貴婦圈裡心照不宣的規矩,在此等宴會上,將長公主許蓮高高豎起,她們便能

  更有一嘴碎的左司中丞夫人諂笑道:「公主您當真是容姿絕色,這滿京城的女子加起來都不及您風華萬千呢。」

  「嗤。」只聽一道冷冽又清靈的女聲響起,那中丞夫人回首,卻見廣容縣主劉樺依正滿臉鄙夷的怒視著自己。

  這廣容縣主劉樺依乃是本朝唯一一位異姓王劉章的嫡女,長到四歲上頭便被崇明帝破格封了廣容縣主,劉章常年駐守在蜀中之地,這劉樺依便留守在了京城。

  比起名不副實的長公主許蓮,這廣容縣主的權勢地位還要再高上幾分,那中丞夫人雖被縣主下了面子,卻也是敢怒不敢言。

  還是安平侯夫人見場面略有些尷尬,便笑著出面打圓場道:「這長公主與廣容縣主皆是我們京城的醒世明珠,我瞧著只覺得自己粗俗無比呢。」

  廣容縣主自出生以後便不知忍讓一詞是何意,她乃是異姓王劉章的掌上明珠,連一國之母皇后都要在她面前都要放柔些語調,又何況是個名不副實的前朝公主?

  這許蓮是如何當上這長公主的?當她劉樺依不知道嗎?以色侍人的腌臢女子,又有何資格能與自己相提並論?

  「醒世明珠?安平侯夫人說笑了,如勾欄瓦舍里的輕浮女子一般愛痴纏男子的人也配稱為明珠嗎?可別說出來貽笑大方了。」那劉樺依只微仰著臉,將那張容光萬千的粉面露了出來,望向許蓮的眼裡滿是挑釁。

  幾位貴婦聽這縣主說的話十分大膽無忌,俱都面面相覷,連大氣也不敢出。

  唯獨當事人許蓮,只見她抬起熠熠杏眼,只似笑非笑地望向那廣容縣主道:「縣主這話難道是在說本宮嗎?」

  劉樺依也未曾想過這長公主會如此直白的詢問,尋常小姐們的傾軋譏諷,不都是說一些似是而非的陰損話,只臊一臊對方的臉皮,讓對方不敢接話嗎?這長公主怎得不按常理出牌?一時間,她也有些茫然無措,只胡亂回道:「公主可別對號入錯,難道公主自詡自己是個愛痴纏男子的輕浮女子嗎?」

  誰知許蓮也未將她這番難聽至極的話放在心裡,她只坐在高位上,慢條斯理地品了品安平候府上的茶水,而後便站起了身,只跨了幾步便走到了劉樺依的面前。

  這劉樺依還未曾反應過來許蓮的突然而至,兩頰上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在場的貴婦們俱是屏息斂氣,只恨不得尋個地縫將自己藏進去,這等金枝玉葉之間動輒上手的場面可不是她們能看得的——長公主只冷著臉狠狠將廣容縣主扇了兩巴掌。

  劉樺依自是不敢置信,她生下來至今,還未有人敢對她動過手,這條前朝的喪家之犬,比瘦馬還不如的腌臢女子,她…她怎麼敢?

  「誰給你的膽子,你怎麼敢對我動手?」此時的劉樺依只捂著自己的俏臉,一雙眼裡好似淬了毒一般注視著許蓮,只是安平候夫人已機警地擋在她二人中間,她便是想還手也沒辦法還。

  「本宮食千邑,你只食百邑,本宮是御賜的芍樓長公主,湯沐增厚,家人降禮①,你不過是個小小的縣主,本宮為何不敢對你動手?」許蓮此時威儀畢露,她只蹙著眉,面容似冰般望向劉樺依,相比與劉樺依那撓痒痒似的挑釁,此時的許蓮便如百鬼夜行中的為首鬼王一般冷酷跋扈,那如墜冰窟的眼神仿佛要將劉樺依生吞活剝一般。

  劉樺依不免被她的氣勢壓制住了思緒,一時間竟訥訥答不上話來,好在她冥思苦想了一番,最終仍是強著嘴說道:「你雖是陛下御封的長公主,卻也沒有隨意打人的道理。我不過是說了一句玩笑話,你自己心思狹隘對號入座不說,還動輒打罵於人,便是告到太后娘娘面前,我也有話要說。」

  許蓮聽了她這番強詞奪理的話後,只勾了勾嘴角,輕聲笑道:「蠢貨。」

  那劉樺依聽不真切,只以為許蓮是無法辯駁自己的話語,當下的氣焰便更囂張了幾分,「你今日行事如此跋扈,待我明日進宮稟告了太后娘娘,再由她來主持公道。」

  「本宮入花廳,其餘人皆是下跪行禮,為何你不跪?」許蓮從前向來懶怠搭理這些心思比溝壑還要深幾分的京城貴女,只是這劉樺依運氣不好,正巧撞上了她心情不佳的時候,她便勉為其難地替那個劉章好生教馴一番他的女兒吧。

  劉樺依語塞,她只以為這長公主一路目不斜視地行至上首之位,壓根沒看到自己在底下的小動作,當下便有些答不上話來。

  那許蓮見她神情狼狽,便接著問道:「你可知見了皇室中人不跪可是要鞭二十的?亦或者你是受了誰的指使?本宮代表的可是皇室的顏面,莫非是劉章大人對皇室有了什麼不滿?」

  那劉樺依平素只會些女子間拈酸吃醋的小打小鬧,如今這許蓮故意誇大其詞,說話間便要為父親套上一個謀逆的罪名,她雖不明白朝堂政事,卻也知道父親雖權勢無量,卻也飽受陛下猜忌,若是這些話傳進了陛下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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