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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奇怪的是,這痛苦難眠的一年裡,他沒有思念母親,沒有懷念過去高人一等的生活,反而總是會想起一個人人,一個已經不屬於他的人。

  金池。

  白天想,夜晚想,夢裡想。

  他像中了蠱一樣,什麼都不做,每天沉迷地看著閃光燈前的青年越發耀眼,他的冷漠,他不經意勾起的笑容,每每硌在他心頭,讓他難以呼吸,無法忘懷。

  這樣輾轉反側的日子足足持續了半年,在半年前金池陡然消失於大眾眼前時,思念達到了巔峰。

  他這輩子從來沒為誰這樣動心過,就算是被駱聞希蒙蔽那些年,也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情感。

  裴晝想好了,等金池高考結束後,他會去找到金池,在他面前留下真心懺悔的淚,就算失去從前最看重的尊嚴,他也要挽回金池。

  無關事業,無關金錢。

  就是為了這個人。

  他愛金池。

  做下這個決定後,裴晝仿佛一朝煥發了生命力,重振精神,穿著黑色的高級定製西裝,花了以如今他的資產都會感到心痛的錢,買了一枚碩大的鑽戒,後備箱裝著滿滿的紅色玫瑰花,在金池高考結束那天,精神奕奕在樓底下等他回來。

  可他等啊等,就是沒等到那人回來。

  窗口的燈從未亮起。

  裴晝幾乎要懷疑金池知道他在樓下,刻意躲著他了,他不死心,日日來,夜夜來,後備箱玫瑰花換了一箱又一箱,神色由激動期待,漸漸變成了疲憊。

  那人,依舊沒出現。

  ……

  這天晚上,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九點整,裴晝準時到了公寓樓下,隔著修剪精緻的花壇,坐在車上,沒抱什麼希望,遙遙望著公寓大門。

  然而就在他等了不到二十分鐘時,一個穿著白色連帽衫牛仔褲的青年從遠處慢吞吞走來,帽子蓋住了一半的眉眼,隱隱露出幾縷金髮。

  ——是金池!

  裴晝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指尖菸頭一抖,落下的菸灰險些把西褲燙出一個洞,他手忙腳亂拍掉了菸灰,連忙拿上戒指下了車,從後備箱捧起一大束玫瑰,欣喜若狂地正要叫住金池。

  還沒來得及跨過花壇時,就見另一個個子極高,背影看上去有幾分熟悉的男人從公寓拐角走出來,急急追上正慢悠悠上台階的金池。

  「星星。」

  男人的聲線聽起來更熟悉了,他一把拉住金池的手臂,擋在前面,轉身露出了一張……無數次出現在裴晝噩夢裡的臉。

  「……」

  怎麼會是他?!

  鮮艷的玫瑰花陡然砸到擦得蹭亮的皮鞋上,裴晝瞪大了眼睛,連呼吸都靜止了。

  只見他那個讓無數人膽寒的小叔,身後映著公寓大廳里的白熾光線,松竹般的背脊先是挺直,接著垂著雙眼,在金池面前低下了頭,輕聲哄道:「我深深反省過了,不該那般沒輕沒重的對你,也不該明知你的工作,還刻意宣誓主權,弄出那些……痕跡。」

  說到這裡,那素來清冷淡漠的面容上,出現了淡淡的緋色,睫毛顫動幾下。

  ……裴晝簡直懷疑自己撞鬼了!

  不然怎麼會看到,風牛馬不相及,完全沒關係的二人出現在一個場景里?

  他那殘酷冷情的小叔露出的什麼表情??

  還說什麼……說什麼沒輕沒重?弄出……痕跡??他快要瘋了!他是不是昨晚就沒醒?!

  是了!

  裴晝深深擰了一把自己大腿。

  一定是這些日子太恨小叔,又太想金池,所以才做這麼個詭異荒謬的夢!

  可再怎麼安慰自己,現實依舊會往前走,裴晝如在夢中,目眥欲裂看著輪廓和他有兩分相似的男人,執起金池的手,輕吻手背:「別生氣了好嗎?」

  從出現在樓下,就一直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青年,這才動了動,將拉鏈從下巴處拉至領口,帽子被掀開,露出底下令裴晝魂牽夢繞的臉。

  隔著花壇,他目光痴纏地黏在上面。

  起先他還以為金池遮那麼嚴實,是因為名氣太大,提防被路人記者認出來。

  可他看著看著,目光忽的定住了。

  ——死死落在金池身上。

  青年精緻漂亮的臉頰,右臉頰印著一個非常明顯的牙印,再往下,那修長雪白的脖頸肌膚上,凌亂遍布著曖昧的吻痕,幾乎沒一處完好的皮膚。

  那吻痕顏色深得可怕,近乎變成了紫紅色,一路蔓延深入進衣領中,雖然看不見,但完全能想像出,衣服遮不住的地方,該是怎樣狼藉瘋狂的風景。

  金池拉下拉鏈的時候,手卻不小心碰到了胸前某處,英氣的眉頭瞬間皺起:「……疼。」

  他瞪了虞臨淵一眼,不輕不重地踢了男人小腿一下,動作不掩親密:「你下口那麼重幹什麼,狗變得麼。」

  暗中的裴晝如遭雷擊。

  虞臨淵面色茫然,慢了一拍才從記憶里找出相關場景,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引得他喉結動了動,目光落在金池胸前,下意識想要替他揉揉。

  一抬手,卻又尷尬住了。

  地方實在敏感。

  揉不是,不揉也不是。

  見男人半天說不出話來,金池一直揣在衣服兜里的左手動了動,有些緊張地捏著手裡的盒子,面上故作平靜到:「我明天還要出鏡,被人看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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