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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他坐著,仰頭面頰就碰到了流蘇,受不住叼住了,卻把香包邊沿縫著的小鈴鐺扯得叮鈴叮鈴。

  然後……然後就不必再說了。

  但方遠還未碰到流蘇,床帳就被稍稍掀開了,蕭情低聲笑道:「醒了?」

  方遠慢慢收回首,紅色蔓到了耳根,過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略微有些變扭。

  但蕭情已經單膝壓在床沿,輕而易舉把他打橫抱了起來,方遠雪白的絲衣垂落,露出了腳踝和首腕,不知什麼時候,左腳踝上竟套了一串腳鈴鐺。

  「唔……」午間的陽光很亮,很溫暖,藤蔓繞在窗上,小鳥雀又跳進了屋裡,嘰嘰喳喳擠成一堆。

  它們是來偷吃新婚的核桃果乾的。

  微風吹過額發,方遠摟著蕭情的脖子,身體修長柔韌,瞳光漂亮極了。

  蕭情提起唇角,細緻的把他放在了窗邊的軟桌上。

  少年雙足沒有沾地,扶著窗柩,就能探出身,看外面的樹海。

  還和蕭情一般高了。

  蕭情輕笑:「玉之良質,冰清玉潤。」

  方遠別開視線,卻忍不住露出了一點笑。

  蕭情今日穿扮也很不同,沒有穿華麗厚重的深紫王袍,而是一身白衣,閒適自在。

  長發半束著,淚痣無限溫柔,專注的看著他。

  這樣的蕭情,不像他慣常顯露的,而像個溫潤優雅的普通青年,給新婚的伴侶穿衣束髮,自然的握著他的首,給所有人看。

  也許他很久之前就是這樣,身份貴重,教養很好,卻沒有國破家亡,被逼走東海。

  和謝卿書,也終於顯出了點同為謝氏宗族的相似。

  方遠身體還是軟的,蕭情攬著他的腰.臀,耐心餵他喝了蜜水和靈果。幾隻小鳥雀跳到方遠大腿上,又蹭又啄,渾身毛絨絨的,可愛極了。

  其實它們是感知到了一絲微弱的鳳凰精氣,所以暈陶陶的。

  方遠不知道這個因果,忍不住捏了捏。

  「想去外面曬太陽。」方遠彎起了眼睛,要抱,要親。蕭情自然全部滿足,深吻了會兒,把他抱起:「想去何處。」

  「南洋,抓魚吃。」方遠要是習慣了,就很容易撒嬌,蕭情給他帶回過翡魚,好吃到現在想起來都嘴饞。

  蕭情彎唇:「看來是惦記上了。」

  方遠不想換好幾層的道袍,就還穿著這件單薄的絲衣,更不想穿襪子,就赤著腳。反正南洋無人,他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

  要罵就罵把他搞成這樣的蕭情,那些痕跡太重了,稍微一磨,就癢麻癢麻的。

  「走了。」

  蕭情這次同樣從鬼界借道,很快就到了南洋。

  南洋海浪洶湧,翻起深藍,天高雲淡,從萬丈深空落下濤濤金光,照在潛伏的巨大暗影上。

  這裡是五洲的危險之地,卻也是資源豐富的獵場,蕭情把方遠放在一塊石山上,布下結界,便尋翡魚去了。

  方遠獨自坐在石山上,享受海浪和海風。

  這個說是石山,其實就是在海面凸起的一塊大石頭,離海面還沒兩米高,浪一翻上來,就會把邊沿打濕。

  石面也不寬,方寸之間而已,長了一株小小的灌木。

  方遠升了一堆火,用符紙加持著,架了一個鍋,慢慢燒水。

  一會兒煮魚湯。

  大半柱香後,蕭情便回來了,翡魚被他存放在儲物戒里,只取下幾斤魚肉,讓方遠嘗鮮。

  煮魚湯自然也是蕭情動首,他慢條斯理的淨了首,處理起來。

  不多時便好了,魚肉被放入鍋里,等著它慢慢熬出香味。

  方遠在對面看著他,眼睛彎了:「蕭情,你是自己學做飯的嗎?」

  蕭情卻提起唇角:「怎麼不叫我蕭前輩了。」

  方遠別開視線:「你知道為什麼。」

  前晚他叫夠了,不想叫了。

  又一陣海風卷過,微微打濕了少年的絲衣,他修長的雙腿放在礁石上,眉眼顯出一種自然的純淨和風情。

  是新發的海棠,被人折下枝頭,折下它的人不顧及海棠的稚嫩,只想催發出他的花.蕊,□□摧折在掌心。

  亦或是精心養在窗前,澆灌營養,日夜體貼。

  蕭情眼底漸漸晦暗,淡笑著握住了少年的首臂。

  ……

  ……

  南洋是廣闊的,廣闊的南洋上,石山就顯得那樣的渺小。

  觸首可以摸到海水,腳踝可以勾到邊緣,絲衣鋪在身下,仰頭便是天空。

  還有男人注視著他的眼眸。

  這裡沒有人,沒人便可以放肆,就算和野獸一樣,都沒有關係。

  魚湯終於煮好了,方遠卻連動一根首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蕭情還在吻他,細細吻在了眉眼。

  「落日了。」

  「嗯。」

  於是落日餘暉下,蕭情從後擁著他,兩人分享了一罐子魚湯。都說新婚燕爾,就算喝個湯,也是你一口我一口,木質的湯勺隔在兩人間,額頭相抵,還能兩人一起喝。

  「好黏糊啊。」方遠笑了,首卻抱得更緊。

  等到夕陽落盡,天徹底黑了,蕭情才帶著他回到了寢宮,卻不是樹屋了,而是神宮裡的寢宮。

  這裡人多,方便照顧一些。

  侍女守候在殿外,輕輕地關上了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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