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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悲大怒,叫道:「哪裡來的殘廢,敢消遣你家小魔帥?」

  一個英俊絕倫,舉止又復優雅無比的年輕男子,從一株大樹下轉過來,一支衣袖空空蕩蕩,居然也缺了一條胳膊。

  饒是衛悲心頭憤怒,見到這個年輕男子,也忍不住生出「這廝長的真好看」,這等不倫不類的念頭。

  年輕男子見他一臉驚訝的模樣,淺淺一笑,如春風撲面,居然讓衛悲生出:「自己想要傾盡全力,維護此人安全的念頭!」

  年輕男子正是潘玉,他被王崇隨手一劍,斬了一條胳膊,就獨自逃走,遇到衛悲,只是一個意外!

  作為魔門的銷魂子,一舉一動,一言一笑,都要極致完美,他缺了一條胳膊,已經成了殘廢,就算回歸本門,也要被長老們殺死,所以潘玉也不敢再跟黃袍怪等大妖一起行動,更不敢回師門去。

  潘玉見衛悲臉上厲容轉為柔和,心頭微微嘆息,暗暗忖道:「若不是被不知道哪裡來的王八蛋,斬我一條臂膀,潘某人哪裡會落得如此下場?」

  作為魔門銷魂子,他的功力也並不甚高,只是跟衛悲相若,都是天罡境巔峰,只是兩人所修法門,大相逕庭。

  潘玉巧逢衛悲的時候,王崇早就掃蕩了徑山寺內的魔羅睺,還把魔羅睺所化黑水一股腦的收了,追下了山來。

  沒有觀真等人,王崇自然不會再隱瞞實力,此時正用無形劍,隱遁在兩人的上方。

  若是按照他的心思,一劍殺了這兩個殘廢,一了百了。

  演天珠卻放出了一道涼意:「潘玉出身小月宗!他師父想要圖謀吞海玄宗的道法,隱瞞了宗門,私自培養了六個弟子……」

  王崇忍不住反問道:「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潘玉的師父,算計不過天命,修煉的時候,被天魔所染,道行盡喪。小月宗宗主親自用魔火,煉化了這倒霉鬼,他的六個徒兒,就成了孤魂野鬼。你若能擒下潘玉,逼問出陰陽造化之術和小月宗的功法,就能冒充了此人。」

  王崇正想問一句:「我冒充小月宗弟子幹嘛?還是私傳弟子,宗門都未必承認。」

  演天珠就連續送出了數道涼意:「……成為吞海玄宗女修,邀月夫人的小情郎!」

  王崇一時無言,不曉得該如何對答。

  「邀月夫人是姚蓮舟的未婚妻子!如果不是這麼亂七八糟,潘玉在數日前……就能跟姚蓮舟結識。借姚蓮舟的關係,搭上邀月夫人,最終橫刀奪愛。」

  王崇駁斥道:「我並無如此閒心!」

  王崇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也做不出來這種不要臉的事兒,姚蓮舟跟他無冤無仇,好生生的去奪了人家未婚妻作甚?

  演天珠還不肯死心,又復送出一道涼意:「你若是能奪了潘玉的身份,就能躲避未來的一場大難。反正這兩人或擒或殺,不過一念,你逼問幾句功法又費什麼事兒了?」

  王崇只覺得這話,好生有道理!

  當下換了七星雲蜃妖身,施展出來蜃樓術,把正在「同病相憐」的兩人一起罩住。

  潘玉和衛悲,兩人忽然間神志模糊,看對方甚是熟悉,甚至莫名的多了一個「對方乃是自己同門多年師兄弟」的念頭,相視一笑,攜手而坐。

  王崇也是起一次使用七星雲蜃妖身的天賦妖術,心頭抱著「反正隨便一試」的念頭,倒也無所謂成敗。

  潘玉和衛悲,受傷之後,道心挫退,被蜃樓術迷惑,居然不克自制,眼光迷迷,都以為回到了在師門,得師父傳授法術的場景。

  兩人也不管,眼前坐的師父,肥胖白嫩,是個七八歲的童子,看起來多麼的不著調,都把自己心頭疑問,盡數說出,希望師父解答。

  王崇哪裡懂得閻魔宗和小月宗的功法?

  他胡言亂語一陣,循循善誘,連續施展幻術。

  也不知怎麼,兩人心頭一陣迷糊,最後就變成了,他們接過師父遞來的筆墨,開始奮筆疾書,把平生所學的魔門秘法,一一寫出。

  潘玉把小月宗的陰陽造化術和擊月劍法,衛悲把閻魔宗的閻魔大法,以及自己獨創的操魔大法,各自書寫明白,交給了「老師」,還滿心歡喜,等老師誇獎。

  王崇收了兩人寫的魔門秘法,在兩人滿是憧憬的眼神里,把這兩位魔門弟子一劍斬首,兩個腦袋滾落地下,還都露出幸福的微笑。

  潘玉和衛悲出身的門派,都不是什麼魔門正宗,比天心觀好些,也沒好多少,故而身上頗窮,居然什麼有價值事物也沒有。

  王崇略作搜身,一無所獲,心頭也頗氣,收了七星雲蜃妖身,弄來一些干樹枝兒,補了一記火蛟煉空掌,一把火將兩具屍身燒個乾乾淨淨。

  王崇正忖道:「自己這事兒,做的手尾乾淨,並無差錯!」

  就聽得天空上,有劍遁破空之音,一道光華掠過,在頭頂上略略盤旋,就降落了下來。

  一個麵皮白淨,頗有幾分出塵之姿的男子,有意無意瞧了火堆一眼,拱了拱手,叫道:「小師父,可見到一個黑衣少年,帶了一群大狗路過?」

  王崇答道:「若你說的是魔門衛悲,還有他手下的魔羅睺,就不必找了,都已經被我殺死!」

  男子眼眸異彩漣漣,盯著地上兩個被燒成飛灰的人形,也不知施展了什麼法術,不旋踵就微微一笑,說道:「果然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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