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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輕點他眉心,寶珊彎唇,「要是來不及,就要讓你那糊塗二弟親自去了,到時候惹了笑話,爹爹又要大發雷霆。」

  床上的男人還是沒有反應,寶珊早已習慣,也知道他是聽得見的。

  即便是傷了心口,也不該出現長期昏迷的情況,連太醫院院首都解不開這等「疑難雜症」。

  因為陸喻舟一直醒不過來,寶珊寢食難安,不停地告訴自己,他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等休息夠了就會醒過來的。

  替他擦拭完全身,寶珊取來牙筒和木齒,輕柔細緻為他清潔牙齒,「阿笙最近跟著爹爹習武,進步很快,爹爹說,阿笙是習武的料子,加以歷練,以後能當上將軍。」

  說到這兒,女子淡淡一笑,「小胖子要是習武,說不定能瘦下來,就看他肯不肯吃苦。」

  之後,她又端來木桶,替男人洗頭髮。

  這些日子,她一直都是這樣重複著相同的事,把陸喻舟收拾的乾乾淨淨,沒有半點邋遢之相,還整日同他講話,絮叨著家常瑣事。

  寶珊發現,自己對陸喻舟有著超乎想像的耐心,並樂此不疲。

  旁人看在眼裡,將對她的敬重刻在心中。

  昨日晚膳時,三公子帶著妻子過來,當著僕人的面,跪在地上求寶珊原諒他昔日的輕浮。

  寶珊沒有原諒他,也沒有奚落,而是告訴他珍惜眼前人,好自為之。

  有些事情,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歸於和好如初,但寶珊不會再隱忍委屈,該討好時討好,該翻臉時翻臉。

  在她看來,睚眥必報和有仇必報不同,很多時候,她選擇後者。

  記得嵈兒的叮囑,寶珊捧起參湯小口抿起來,感覺味道怪怪的,等躺在陸喻舟身旁準備入睡時,忽然感覺胃部不適,乾嘔了幾下。

  為自己倒了一杯溫水,服用後才緩釋過來。她沒有多心,只當是焦慮所致,可次日接連的乾嘔,讓她意識到一件事......

  這些日子一直在照顧陸喻舟,沒有去留意自己的身子,此刻想來,才驚覺上個月沒有來月事。一抹欣喜划過心頭,但因為日子太短,無法確定是否是喜脈,只能暫壓喜悅,默默數著日子。

  傍晚,寶珊帶著兒子回到臥房。阿笙先去探望了沉睡的爹爹,隨後走出來,端起一碗奶露喝起來。

  替兒子解開脖領的脖子,寶珊拎過藥箱,替擦換藥,「告訴娘,傷口還癢嗎?」

  阿笙搖頭。

  寶珊翹起嘴角,「癢也不能撓。」

  「嗯。」

  吃完一碗奶露,小傢伙跳下繡墩,拎著布老虎來到床邊,「爹爹怎麼還不醒呀?」

  他都會扎標準的馬步了,卻不能顯擺給爹爹看。

  寶珊走過來,拍拍兒子的後背,「娘有話問你。」

  阿笙抱住她的腿,仰頭看著她。

  將兒子抱坐在床邊,寶珊問道:「阿笙想要弟弟妹妹嗎?」

  「想!」阿笙看向她的肚子,懵懂地問道:「娘親有小妹妹了?」

  寶珊失笑,捏捏他的臉蛋,「也可能是小弟弟。」

  阿笙露出靦腆的笑,他要做哥哥了。

  小胖手捂住娘親的肚子,阿笙好奇地問:「他們多久能出來陪我玩?」

  他們?

  寶珊哭笑不得,摟了兒子一下,「還早,你陪爹娘一起等。」

  「唔。」阿笙握住腰間裝著沙子的荷包,倔強道,「我是哥哥,會保護好他們的。」

  寶珊眼眶酸澀,摟緊他,「好,娘相信你。」

  在母子相擁的間隙,躺在床上的男人動了動手指。

  陸喻舟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漆黑一片,有座孤墳,一個少年跪在墳前,任誰來勸說都沒有離開。

  那個少年陰鷙冷漠,眼底無光,似與世間形成了隔閡。他告訴自己,從此要為自己而活,不被任何人影響情緒,因為除了母親,沒有人值得他去花費心思。

  一次長達十年的孤獨之旅,讓他無堅不摧,也薄涼寡情,直到一抹月光映在眼帘,他才停下腳步。

  月光為幕,一對母子從銀河漫步而來,周身縈繞著柔和的光,他們是母親送給他的「明月光」。

  「寶珊,阿笙......」

  細若蚊吶的聲音溢出檀口,他聽見凳子倒地的聲音,以及孩童稚嫩的聲音。

  「爹爹醒啦!」

  心門被一道曙光衝破,母親站在雲端沖他溫柔淺笑,告訴他該放下過往了。

  當母親的身影消失時,萬丈晨曦撲面而來,包攏住他的全身。

  一道輕柔女聲隨之傳來,拂過他的心田。

  「子均醒醒。」

  當陸喻舟睜開眼帘時,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映入漆黑的眼底,他們眼底清澈,容顏恬靜,正關切地凝著他。

  陸喻舟緩緩抬起手,握住向他伸過來的兩隻手,一隻手纖細柔軟,另一隻手肉肉嘟嘟。

  得知兒子醒來,緗國公哼哧哼哧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子均!」

  看向站在門口大喘氣的父親,陸喻舟恍如隔世,聲音飄渺,似變回十年前的自己,對父親道:「兒子回來了。」

  第79章 大結局(上)  不再孤單

  休養近兩個月, 陸喻舟的傷算是癒合了。

  冬雪初霽,緗國公府迎來了一則好消息。

  世子夫人懷了雙生子。

  當太醫篤定地說出雙生時,陸喻舟默默走到屋外, 仰頭望著最遠處的雲朵, 濕潤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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