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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一個高高瘦瘦、文質彬彬、還帶著金絲邊眼鏡的一個男人,有一次看見他手機沒電用現金付錢,他錢夾里轉的還有你和你母親的照片。」

  魚月月瞭然。

  花店老闆看見的應該是魚淮,那張照片也是她和小姨程芙的照片。她父親和魚淮是堂兄弟,母親和程芙是親姐妹,她長得像兩人實在不足為奇。

  只是,她的母親,早在她回到家庭之前就去世了。她又怎麼可能有和母親的照片呢。

  那不是我父親,那是我叔叔。

  魚月月本來想解釋,可是一想,魚淮和程芙,在她生命力擔任的角色幾乎就是父母的角色,說是父親也不為過。

  這樣一想,魚月月也就熄卻想要解釋的心情。

  花店前端是玻璃頂的陽光房,放在這裡的花木可以充分沐浴日光,各色各樣的花朵在陽光房裡開的肆意。

  魚月月看見盛開在角落的一樹白色月季,指著它,對花店老闆說:

  「要一束月季花,白色的。」

  花店老闆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手上澆花的動作都停下。

  「這樹白色的月季可能不行,她已經被人早早定下,若不然你看看其他的花,你若是想要白色花朵,還有百合、雛菊、馬蹄蓮…」

  魚月月搖頭,她的目光停留在白色的百合上,剔透的水珠綴在白色百合之上,清新淡雅的百合開的安靜。

  「百合就不用了,我小姨她不喜歡的,還是月季更適合。」

  花店老闆臉上露出抱歉的表情,「實在不好意思,店裡只剩下這一株白色月季。」

  魚月月搖頭,「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祝您生意興隆。」說完,她拉開門,走出花店。

  外面陽光盛大,魚月月打開遮陽傘,走入一家又一家花店。

  月季有很多,但是白色月季很少。找遍了整條街,她也沒能找到一束白色月季花。

  最後,魚月月還是回到最初的那間花店,她路過那間花店,看到陽光房裡的白色月季,白色月季開得燦爛,還沒有被人從枝頭摘下。

  花店老闆隔著玻璃窗看到她,連忙丟下手中的剪刀,從花店裡跑出來,對魚月月喊道:

  「小姑娘,月季花你還要嗎?」

  魚月月腳步一停,連忙回頭,「要!」

  花店老闆要用色紙和絲緞將月季包起來,魚月月阻止。

  花店老闆拿著花不知如何,魚月月看著桌面上剩下的紅色緞帶,指著緞帶對花店老闆說:「用這根緞帶綁住就行。」

  老闆一愣,還是動手幫她綁住,但是在將花遞給她時,一直叮囑,「小心花枝上的刺,會扎手。」

  接過花,魚月月寫過花店老闆,捧著花,從花店出來,她站在路邊等待計程車。

  白色月季的花香是淡淡的甜味,魚月月捧著花,站在街邊,看著街道上來往的車輛,她的正對面就是就是那間陽光房花店。

  花店的右側,白色月季花藤仍舊站在哪裡,亭亭玉立,枝頭的花朵在陽光下舒展枝葉。

  魚月月捧著花束,看著對面那顆月季花。

  真好啊,做一棵花藤,只要盛開就好。

  網上叫的車停在面前,白色的新能源汽車被洗刷的很乾淨。

  魚月月拉開車門,最後向那顆月季花樹看去。

  卻看見陽光房內,花店老闆正和一個男子說話,男子的身影被鬱鬱蔥蔥的花木遮擋,他的手上拿著一束艷麗的火紅月季。

  是同樣喜歡月季花的朋友。

  計程車在街邊停了一會兒,司機有些不耐,趕忙催促道,「快上車吧。」

  魚月月點頭,捧著白色月季坐進車中。

  司機想來是很著急,魚月月剛一坐下,車子就飛速向前跑去。

  魚月月只能扒著車窗,朝同樣後移的花店看去,窗外飛速移動的景物中。

  花店門外,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男人拿著一束紅色的月季花,火紅的月季花灼灼開放,比天上的火燒雲還要熱烈幾分。

  男子的身影不斷的被遮擋、被模糊,魚月月看不清,心裡卻覺得那個高瘦的剪影十分熟悉。

  車開得快,沒有色紙包裹的花朵,花瓣受不住風吹,魚月月小心護著花瓣,又重新坐回車內。

  白色月季被安穩的放她在身側。

  計程車在公墓前一段路停車。

  魚月月走入公墓,她順著石板路找到程芙的墓碑。

  墓碑周圍略有幾片舊葉子,灰塵也不少。

  魚月月掏出手帕,擦拭墓碑。

  灰塵拂落,魚月月坐在墓碑旁,偏頭看著前方。

  「小姨,好久沒來看你,又是一年,我給你帶來一束白月季,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魚月月絮絮叨叨,將最近她身邊發生的事情說給程芙聽。

  父親從北極回來,又跑到南極去觀察南極企鵝,對南極企鵝數量增長速度下降的現象找出原因。

  「從前,我覺得我父親最沒心肝,母親去世,他還沉浸在企鵝、北極熊當中,滿世界跑。只把我當成筏子,逼著我學醫。可是現在看看,其實父親看得很清楚。」

  就是太清楚才不甘心。所以自私的讓她承繼母親遺願。

  魚月月想到落在程芙腮邊的那一滴淚。

  「小姨,你是不是也清楚。」

  最可怕的是程芙連自私都不願意自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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