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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棠棠的夫君,那位曾經艷絕九州的攝政王,永遠從九天神祇墜落。

  任憑用盡天材地寶,也求不來他的一絲生機。

  醒過來聞此噩耗的棠棠,把自己與傅晚韞的屍身關在一起了整整十日。

  這十日,重傷未愈的楚朝寧也沒閒著。

  應傅晚韞三大勢力的血仇懇請,楚朝寧與宋長瑾二人,集結唐楚所有可調用的兵力,一舉向北祁發兵。

  兩朝強強聯手,可謂勢不可擋。

  僅僅七日,便一路自長安直搗燕京都城,砍下尚在歌舞美人的北祁皇族。

  誰讓北祁縱容白虎道為虎作倀,身為嫡公子的裴夙參與傅氏皇族內鬥招來殺身之禍。

  裴安更是不長記性,聽信傅雲澤的讒言,將魔頭心尖尖的人擄去冥婚。

  原本千秋林兩隻山君和蠱蟲潮的舊帳,隔了柳氏叛亂和許意棠出嫁,楚朝寧這才未來得及清算。

  結果這裴安倒好,找死找上門來了。

  哪怕整個裴氏身亡,依舊難以消除楚朝寧心下之恨。

  他生性冷淡,說不出多麼天花亂墜的安慰,便以實際行動將許意棠護在一片盛世安寧當中。

  反正北祁那群不知路有凍死骨的皇室早就德不配位了。

  自踏入北祁的邊關開始,一路所見皆是餓殍遍野,易子而食。

  這般視百姓如草芥的皇室,所作所為早與當年的大周沒什麼兩樣。

  因此,唐楚兩軍基本沒費什麼力氣,便輕而易舉讓北祁成為了歷史。

  國不可一日無主,大唐傅氏皇族的最後一對叔侄都葬身在白虎道那一夜當中,實在無人可以繼承大統。

  正逢珩帝新喪,有尚仁政的老臣大著膽子進言,將大唐山河拱手相讓大楚皇上。

  ……畢竟他們為官信念逃不開君民二字,大唐最後這兩位先後崩逝的皇帝,說實話一個比一個殘暴。

  君都不仁,那麼必要時候也可易君。

  大楚皇上自小求學於雲集九州名儒的雲巔書院,師父秦學更是孔聖人的直系後生,怎麼看怎麼與仁君相符合。

  再者,九州三國分裂了數百年,為了生民,也該大一統了。

  這個念頭,除了一些愚忠於傅氏皇族的另一派老臣抵死不願,大部分掌有實權的臣子都點了頭。

  尤其是傅晚韞的三大勢力。

  倒不是他們也會為了百姓著想,而是綜合考量,自家主上這天下共主的位子,也只有楚皇一人可以配位。

  朝堂是個靠實權說話的地方,那些反對的說到底只會耍嘴皮子功夫,被余恆這位昔日攝政王的頭號助手提刀脅迫了一通,登時再沒了聲音。

  等到各方都沒了意見,成為九州國主的提議也可安排日程了。

  然而出乎意料,卻又合乎情理的,是楚朝寧拒絕了。

  君子不奪他人之物,且他攻下北祁,出發點不過是替妹妹還報回去而已。

  這個萬人之上的九州國主,從來都不是他所在乎的。

  楚朝寧的堅肯與固執,讓宋長瑾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無奈去見了寒室一趟。

  許意棠這才恍然,已經待在這裡這麼久了。

  她不應該就這樣萬念俱灰下去的。

  哥哥姐姐,還有萱兒妹妹,舅舅一家,都在憂切著她。

  於是,她強迫自己收整好心緒,換了身乾淨的衣著,規規矩矩向宋長瑾行了一禮後,闊步走出寒室。

  不曾想,顧寒蘇與萱兒都在。

  更意外的是,傳聞中隨唐帝陪葬的玉貴妃姜氏,也笑意吟吟等著她。

  一切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似乎也不重要了。

  隨後她去找了楚朝寧一趟。

  徹夜洽談後,後者還是應下了肩任九州國主之位。

  所謂「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她堅信這九州再無人可以比哥哥更能實現。

  這些過往一一在眼前閃現,還是不斷向自己揮手的小侄兒才拉回她的思緒。

  「姐姐,我曉得的,」看著粉雕玉琢的望玉咿呀笑著,許意棠心念一動,杏眼微微上揚間滿是流光溢彩,「為了我們這一家人,我不會再做傻事的。」

  細語間,聲線雖然一貫軟糯,卻滿含堅定不移的誠懇。

  「那便好,」顧寒蘇這才放下心來,「你看望玉這般喜歡你,你哥哥與你,與我,都要陪他一起長大。」

  「望念君子,溫其如玉」,取「望玉」二字為名,意蘊大楚皇嫡長子一生順遂,謹記為君子之仁,一生為民。

  「好。」

  *

  望玉到底是剛滿月的嬰孩,沒一會兒困意襲來,顧寒蘇只好喚了紫蘿進來。

  可惜嬰孩太認母,紫蘿再怎麼哄,仍舊止不住啼哭。

  無奈,在許意棠的催促下,顧寒蘇接過襁褓折回楚宮。

  竹屋內重新回歸了寂靜。

  從前離開臨安,她曾將汀蘭託付給顧寒蘇,叮囑無論汀蘭去留楚宮與否,都請顧寒蘇尊重汀蘭。

  原本都做好侍奉太子妃的打算,可惜天不遂人願,許意棠走後的第二日,汀蘭便收到了母親病重的消息。

  於是向顧寒蘇告了罪,晝夜不停回了老家潭州。

  等到許意棠再回臨安時,潭州也傳來汀蘭在母親的安排下與青梅竹馬成了婚。

  從未把汀蘭當成侍僕看待的許意棠,見她有了好的歸宿自然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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