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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煙:「哦。」

  曲水:「……哦。你還有沒有想說的?」

  凝煙:「……你呢?」

  曲水:「啊?額,沒有了。那——秦嫣然,後會有期。」

  凝煙:「後會有期。」

  兩人各自跨上了馬,曲水:「我走左邊。」

  凝煙:「我走右邊。混丫頭……」

  曲水:「什麼?」

  凝煙抿唇,「沒什麼,保重,不是,小心長胖。」

  曲水翻了個白眼,「得了,要你管!你少打架。」

  凝煙也翻了個白眼,卻是道:「知道了。」

  曲水:「嗯,走了。」

  凝煙:「嗯,走吧。」

  兩人背道而馳,手中鞭策著馬,行了許久,曲水想著凝煙那張總是板著的臉,什麼情緒都一幅要死不活的模樣,最終嘆了口氣,她拉緊了身上的小包袱,拉住韁繩調頭回去。

  又是在城門前,她們還是各走一邊,卻碰了頭。

  曲水驚奇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凝煙:「你呢?」

  曲水:「好像觴姐說的看望也不急,我先送封信也一樣,反正信鷗識得柳寨。秦嫣然,說多了保重和後會有期,正好都沒有急事,要不一起吧?」

  凝煙燦然一笑,「好呀,先去哪?」

  曲水:「哈,這個,往前走吧,駕!」

  曲水朝前奔去,凝煙也順從跟上,卻還是道:「還以為你多少想去看看俞點蒼他們比武。」

  曲水:「或許也不錯,你願意嗎?」

  凝煙:「隨意。」

  曲水:「我討厭隨意。」

  凝煙:「你要習慣。」

  曲水吹起了一聲場哨,天空的鷹又落在她的臂膀上,疾馳中她綁上了信,高舉著振翅的鷹,最後放飛在了天空。

  馬蹄聲漸遠,她們鬥嘴的聲音還留下,天高海闊,走馬天涯。

  老鷹盤旋了一陣,她們的身影小了,淡了,老鷹也朝遠方飛去,飛過山川河流,飛過邊疆四地。

  城樓上的守門將士,在白天放了焰火,有人問他:「天哥,你這是做什麼呢?皇都來了消息,牛大哥就關起門來喝酒,你在這裡放炮?」

  霍天:「滾!老子是在為朋友送行?」

  「你的朋友去了哪裡?」

  霍天:「很遠的地方。」

  巍峨的高山之巔,白衣與灰衣的劍客,分站在兩塊巨石之上,他們已經對峙了三天三夜,旁邊觀戰的人越來越多,拿著扇子狂扇著風的老頭終於忍不住吼道:「兩個加起來快兩百歲的老傢伙,你們究竟是比劍,還是拼定力,打不打呀!快點,我還要去找人!」

  人群里,偽裝過的美婦人發出了輕笑聲,左華章似有所覺看過來的時候,竹無心又隱入了人海。

  天空有了鷹嘯,站了三天三夜的人終於動手,兩柄木劍,漫天的殘影,許多人的驚嘆和議論,三個老頭笑起來的臉,左華章嘆息著,去搬了酒。俞點蒼和易五越打越狠,笑得也越來越開,酒香飄了過來。

  「愛恨情仇江湖事,都在乾坤斗酒中,來呀,上好的花雕見者有份!」左華章把扇子往腰上一別吆喝起來。

  俞點蒼、易五:「留點!」

  遠處樹梢上,聞訊趕來的劍痴不免搖了搖頭,「還以為有多激烈,精彩是精彩,可站了三天耗了精力,都不是巔峰全力,好不容易擺脫了老尼姑來湊個熱鬧,真是掃興。」

  他望向了天邊,「臨了,你這討人厭的丫頭,還給我招了個**煩。渡真固執出了名,老夫又不欠她的債,和竹無心一個樣,劍法也就那樣了。」

  「劍痴!」黃袍老尼姑又追來,樹梢一顫哪裡還有人影,「不交出劍譜,峨眉的帳你別想賴!」

  停下歇腳的鷹被她一嗓子,吼沒了影,沒入天邊的雲里。

  青山綠水的柳寨,日濺飛瀑斬長虹的懸崖邊。

  仍然嬌媚多姿的山大王接住了飛來的鷹,取下了腳上的信,歲月不曾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在她心裡釀著香醇醉人的酒,她的江湖裡,愛過,恨過,痛過,到今天不曾後悔過。

  「寨主,你大病初癒,才醒來沒多久,又是整頓寨內事務,又是鎮壓動亂,還是少在崖邊受風。」

  柳飄飄卻擺手,「少廢話,滾遠點,別影響我看信。」

  她將人都趕走,因為信上一個名字:南宮碧落。

  她的臉頰濕潤了,上一次好像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一隻小手悄然牽住了她,奶聲奶氣問道:「姑姑,你怎麼哭了?」

  柳飄飄抱起了小侄子,「因為南宮碧落,姑姑最想念的好妹子。」

  「南宮碧落是誰?」

  「南宮碧落就是南宮碧落,是一個總是笑著的女捕頭。」

  「女捕頭又是什麼?你為什麼為她哭呢?」

  「女捕頭是什麼呀?嗯——可以很討厭,也可以很耀眼,就像太陽。我哭,是因為她死了。」

  「死了?和爹娘一樣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不回來了嗎?」小奶聲帶上了哭腔。

  柳飄飄笑著用完好的那隻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乖,她和你那沒良心的爹娘不一樣,不准隨便哭鼻子。南宮碧落死了,但我覺得她還活著。」

  「在哪裡?」

  「不知道呢,或許在這裡吧。」柳飄飄拉著小手按住了心。

  「姑姑的心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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