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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漆盒已上的符咒已殘破不堪, 再沒有一點兒靈力,那盒中盛著的是人頭頂、兩肩三塊骨頭,在打開盒子的一瞬,就化為了扉粉隨風飄散。

  元思蓁猜這應屬於羅剎鬼影的前身,本朝的開國□□皇帝。他尋求長生之法,以自己肉身為陣眼,布下養蠱殺陣,死後奪舍親子。可養蠱哪有不受其反噬的?他雖又做了一世的皇帝,卻已墮為惡鬼羅剎,占著這人皇之位,危害國運,社稷不穩。

  且不說這氣運之兆,單論皇子之間根本不講什麼兄友弟恭上下一心,只管為著皇位不擇手段,斗得你死我活,又怎會有一個太平天下?

  元思蓁仔細想來,李淮十幾個兄弟,還真沒有一個與他親厚的,反倒是與沒有血緣關係的尉遲善光稱兄道弟。

  想到這羅剎鬼的種種惡行,若不是怕動靜太大被群臣議論,她差點想將龍首山給撅了。但以防萬一,她還是在國喪期間尋了個由頭,將長安城所有城牆樓上的屋檐重新修繕了一遍,還有宮門與蓬萊殿,凡是陣法出現過的地方,都沒有放過。

  她總覺得在李淮繼位之時,這些危害社稷的邪門歪道要清理得乾乾淨淨,免得壞了他的龍運。

  而將器靈交給花鱗後,對外稱是尉遲才人舊疾復發,沒多久便香消玉殞,雖已將器靈假扮一事告訴了尉遲家,但尉遲夫人仍是深受打擊,精神萎靡了好一陣。

  元思蓁有時在宮中見到尉遲善光,也會與他說上兩句,可關於那親緣的事情她一句也沒有多問,一是她並沒有向師父問個明白,二是不想再徒添亂局。

  她沒有什麼要認祖歸宗的執念,這十七年也早已有了自己牽絆,可如今親人就在身邊,有時聽到尉遲夫人的傷心之情,看到尉遲善光不經意流露的失落,她也曾有過衝動,也曾想過自己若長在尉遲家,會是一番怎樣的故事。

  可現下卻不是最好的時機,或許不久之後,待一切平靜下來,她會尋個機會道出,又或許,她會將這個秘密永遠埋藏在心中。

  元思蓁與李淮各忙一頭,自從那日在望仙台分開後,就沒機會再親密地說上幾句話。

  直到盛大隆重的繼位大典後,元思蓁才覺真正鬆了一口氣。

  她一個人坐在金鑾御院的大床上,沉重繁複的禮服剛剛換下,滿頭珠翠寶飾卻還未來得及取下,高髻之上的金鳳釵精緻華美,從銀鏡之中看去,栩栩如生振翅而飛。

  這寢殿比晉王府的臥房大了許多,橫樑之上都掛滿了紅綢緞,而雕花嵌玉的床榻旁燃著兩柄龍鳳和鳴的紅燭,倒像是洞房花燭夜一般。

  元思蓁猜這定是李淮的安排,他倆成親之時雖也行李拜堂入了洞房,可洞房裡是各睡一頭,更別提什麼合卺之禮。

  她沒想到李淮如此面薄又冷肅之人還有這樣的心思,不由彎了彎嘴角,心裡也有了那麼點緊張與期待,將渾身的疲憊全都驅散。

  莫約過了小半個時辰,終於聽到殿外傳來李淮的腳步聲,元思蓁連忙將手中把玩的酒杯放下,真像個嬌羞的新娘一般,側身坐在床側。

  只是她這動作雖然矜持,可那勾人的美目卻毫不閃躲地望向李淮,兩人的目光在空中觸碰交纏,一瞬間這偌大的寢殿滿是旖旎,微妙的氣氛說不明道不清。

  許是這紅燭燒得人心慌,李淮的耳根又染上淡紅,他明黃龍袍在身,卻仍是有些不知所措地偏了偏頭。

  元思蓁見他如此,眼中的笑意更盛,起身托起裙擺朝他走去,也不多言語,纖長如玉的手指勾住他腰間的玉扣,輕輕扯著往紅帳中而去。

  「今夜洞房花燭,該行合卺之禮。」元思蓁一手勾著他,另一手舉起酒壺往杯中倒酒,這本該是李淮所做,她卻毫無顧忌地搶了過來。

  待玉液斟滿,兩人才各端起一杯,在紅燭的輝映下,手臂交纏,飲下合卺酒。

  酒盡杯落之時,李淮的深邃的眼眸如有灼灼光華,反倒是元思蓁心頭一燙,不自覺就低下了頭,而她還勾在李淮玉扣上的手一垂,沒想到竟直接將他的腰帶扯落在地。

  「呀?」元思蓁又驚又臊地看著李淮,全然沒有了她方才的從容,可一對上眼前人的目光,她更是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仿佛那勾人腰帶的根本不是她。

  就在她想將那腰帶再拾起時,卻見李淮伸手將她頭上的鳳釵取下,青絲如瀑,垂落在肩頭。

  「我自己來就......」元思蓁剛要開口,卻被李淮一把摟在了懷中,急切卻輕柔地覆上了她的嘴唇,不再給她喘息的機會。

  元思蓁心慌意亂,只覺天旋地轉不能呼吸,入眼全是緋紅的羅帳,人已被李淮壓在了床榻之上。

  堅實的手臂緊緊摟著她的腰肢,四目相對,唇齒交融,融融春意間,再沒有什麼能阻礙兩人。

  ......

  殿中的燭火就要燃盡,元思蓁已覺極其乏力,不想抬起一根手指,她心中有些鬱悶,李淮明明就是......

  「明明就是童子身,怎麼這麼......」她不經意見間卻將話說出了口。

  「嗯?」李淮還貼在她身後,將話聽了個一清二楚,極是疑惑,他有些沙啞的聲音聽得元思蓁耳朵一癢。

  似是故意氣他,元思蓁輕哼一聲,繼續說道:「今日之後,你在鬼怪面前只能抓瞎了。」

  「指尖血不是可以讓我看見陰煞之物嗎?」李淮悶聲問道,不解她為何要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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