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她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裡很難受。」

  連著幾天午覺睡醒,睜開眼睛望著空空蕩蕩的房間,不斷往下墜的心,難以控制的巨大孤獨感。

  明珠的指尖小心翼翼描繪著他的五官:「現在我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也許真的如他所說,他是愛她的。

  只不過她真的被上輩子痛怕了,不敢輕易相信他口中的愛。怕又上了當,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這世上真心待她好的人,屈指可數。

  明珠其實也很渴望有人真心愛她。她說完這句話,就又沉默了。

  如果趙識就這麼死了,她也不是活不下去,只是會很難過好一陣。

  明珠眼睛裡冰冷漆黑的霧氣漸漸化作水珠,順著眼眶往下墜,水痕弄濕了她的臉頰。

  她一聲不吭掉著眼淚,哭著哭著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她又夢見了趙識,芝蘭玉樹的少年站在林蔭下,年少時便有讓人為之傾倒的天姿國色,五官漂亮,氣質卻比雪色還要冷。

  一陣春風拂面而過,吹來了少年身上獨有的清香。

  清冷的雙眸,像一面平靜的湖,所有情緒都被吞沒,唯獨流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悲傷。

  明珠看著那雙眼睛,忽然間想起很多事情。

  趙識是沉默的,是孤獨的,也是個不肯示弱的人。很多次他就是用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欲言又止的話最後都止於唇齒,盡數咽下喉嚨。

  明珠從半真半假虛虛實實的夢境裡醒來,右手發麻,幾乎動不了。臉頰上的濕痕已經幹了,只有泛紅的眼睛才看得出她似乎哭過。

  「珠珠。」

  嘶啞生澀的嗓音從她的頭頂緩緩傳來。

  明珠慢慢坐正身體。

  男人醒了有一會兒,神態看著還不錯,他握住了她的手腕,指尖存著的淺淺藥香撲鼻而來,他看著她微紅的眼睛,笑了聲:「你哭過了?你是不是也捨不得我死?」

  明珠逃避他的視線,倉促低下臉,張了張嘴,可也說不出「不是」這兩個字。

  趙識被捅了一刀是不錯,但這個傷遠遠沒有外面傳的那麼嚴重。

  趙識演了一場戲,若是他要死了她都懶得來看他一眼,他也就認了。

  他聽見了她說的話,聽見了她隱忍的小聲的啜泣。

  她心裡還是有他的。

  至於是多是少,那已經不重要了。

  趙識將她的臉抬了起來,用手帕幫她擦乾淨臉頰,聲音淺淺,柔和細膩:「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明珠鼻尖透著粉紅,她連忙起身:「我去幫你叫太醫。」

  寢殿裡不多時便有太醫出入,太子殿下半眯著眼,氣色完全不像是剛從閻王爺那裡搶回一條命的人。

  趙識輕笑了聲:「隨便去開副補身體的藥便是了。」

  太醫擦拭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點頭哈腰:「是是是。」

  趙識漫不經心:「不該說的話不要讓太子妃聽見。」

  「臣定會守口如瓶。」

  太醫從寢殿裡退出去,立刻就去煎了藥。

  起初太子殿下的傷確實有點棘手,可止住血後這傷也已經好的七七八八,至於後面那些傳聞殿下快要死的日子,都是東宮刻意放出去的消息。

  太醫院的人,只能陪著太子殿下做戲。這場戲還得做全,不能讓任何人瞧出端倪。

  幸好有驚無險的度過。

  如若不然,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

  因為趙識是病人,還是重傷未愈,起床都困難的病人。

  照顧他的這樁差事,自然而然落在了明珠的頭上。

  可她這幾年自己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人,著實不太會照顧人。連給他穿衣裳有時候都會穿錯,分不清內襯,也系不好腰帶。

  明珠自己都嫌棄自己照顧人的水平,趙識反而有些享受。

  他在宮裡又休養了半個多月,看上去還是和剛醒時那般弱不經風。

  明珠不是沒懷疑過,但認真想了想又覺得是自己多疑多慮。

  她問:「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喝藥?」

  趙識極為誠懇:「不是。」

  明珠很奇怪:「那你怎麼還總是咳嗽?」

  趙識隨口胡扯:「可能傷著根本了。」

  明珠疑惑:「是嗎?」

  趙識忍不住親了親她,含糊不清地胡說:「是,那一刀正中要害。」

  他捧著她的臉,堵住了她接下來還想說的話:「好了好了,再讓我親親。」

  這天之後,明珠每日都親自盯著他喝藥,觀察了幾天也確實沒發現什麼貓膩。

  趙識這場病也不能裝得太久,他挑了個合適的日子,帶著明珠去宮外轉了一圈。

  京城就這麼點大的地方,拐個彎便碰見了熟人。

  衛池逾剛從書院裡出來,懷裡還抱著一摞書。

  明珠怕趙識見了衛池逾又要犯病使絆子,趕緊扯了扯他的袖子說想要回去了。

  趙識反手握住她的細腕,對衛池逾燦然一笑:「衛大人。」

  衛池逾行了一禮:「太子殿下。」

  不過打了聲招呼,便各自離開。

  趙識握緊她的十指,說:「我知道你們之前就已經見過。」

  明珠還以為趙識的醋意又要莫名其妙的發作,但出乎意料他竟然什麼都沒說。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