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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傢伙還聰明,總是能讓他在外面長臉。

  即使當時他地位已經非凡,功成名就,早淡看風雲。可別人夸女兒時,哪怕是馬屁,刻意為之,他都會覺得心花怒放。

  這樣的日子太短。

  那年夏天,告別妻子,他單獨帶女兒回國避暑。

  相處了大概一個月,保鏢突然告知,她在公園走失。

  喬景良尋尋覓覓,多年未果。

  未婚妻在第三年抑鬱去世。

  妻離子散。

  喬景良終身未婚。

  十四年後,在一樁生意中,被對手報復,一刀捅在腹部,昏倒在垃圾填埋場附近。

  和她重逢。

  當時只覺得恍惚,後來連日相處,她告知他,她母親叫黃嵐音。

  喬景良恍然大悟。

  他的寶貝女兒吃盡苦頭,以垃圾為伴,小小人生坎坷。

  全是自己的孽果。

  無法相認。她是女兒,也是來復仇的女兒。

  喬景良覺得自己大限將至。

  由小丫頭親手來結束,不失為一件幸事。

  只是可惜,沒聽她到像小時候一樣叫過自己一聲爸爸。

  死不瞑目,但也只能這樣。

  江傾冷笑,「您醒一醒。您還有機會,為什麼不將功補過?您嘴裡守口如瓶的那些人,有她重要嗎?」

  喬景良眼淚乾涸。似乎再次固執起來。

  江傾說,「我帶了任務,既然找到你,就希望你坦白從寬。」

  說著,拿出一張照片。

  是紀荷在寺廟前雙手合十的一張側影。

  穿著一身白,純潔、遺世獨立。

  喬景良睜開眼,瞬間就認出那座寺廟,是她母親家門前的那座,再次大怒,「你讓她來泰國!」

  她是鴻升二小姐。

  光喬景良個人在泰國留下的仇家都足夠她喝一壺,何況加上一個江傾。

  他竟然讓她來泰國。

  喬景良怒不可撤。

  江傾漫不經心,「我打拼這麼些年,是為了讓她能去任何地方,而不是打造牢籠,將她束縛起來。」

  喬景良諷刺,「你在利用她,讓她激我,為你事業添磚加瓦。」

  江傾仔細看著這張照片,是在求婚當天,自己在她一進入曼谷就暗暗保護時拍下來的。

  冷冷一勾唇,「我是沒告訴她,你活著。與其讓她知道你包庇著一群罪犯,不如讓她以為你死了!」

  喬景良深吸了一口氣,胸膛起伏。

  閉眼,緊抿雙唇。〔銥誮〕

  江傾動之以情,「還沒見過你那對龍鳳胎的外孫吧?小的叫念念,是個女孩兒。」

  喬景良沒反應。

  江傾說,「如果念念沒有我怎麼辦?她將來會遇上怎樣的男人共度一生?有沒有後路?我可以保證,即使那個男人再愛她,都取代不了我在她身邊的作用。同樣,紀荷需要你。」

  鐵窗之內,喬景良再次潸然淚下。

  江傾將照片推給他。

  喬景良始終未睜眼。

  照片被冷冰冰的擺放在桌面。

  江傾笑,「你不看一看?我女兒,我一天見不上都想的緊,你可是三年沒見她了。」

  喬景良說,「帶她走。越遠越好,最好一輩子不要來泰國。」

  「她有自己意志。」江傾無動於衷,緩著聲,「她是一個很沒安全感的人,奉行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原則,我和你都很幸運的走進她內心。那就不要讓她難過。」

  臨走前,江傾留下最後一句話。

  「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冷然離開。

  昏暗房子裡,喬景良的面前留下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兩個孩子的。小男孩一本正經,小女孩則笑容明媚。

  相比相貌上的母女如出一轍,性子上顯然不同。

  紀荷像念念這麼大時,拍照總喜歡翹著嘴,好像全天下人得罪了她。

  脾氣嬌慣。

  第二張照片,喬景良久久未拿起。

  而一拿就是長久的凝視。

  摩挲著照片上女兒的容顏,倏地觸摸到一片微乾的墨跡。

  他翻開背面。

  看到一排字:

  明年五月婚禮,她需要你

  ……

  瞬間。

  喬景良觸動不已,熱淚和笑聲一起迸發。

  如釋重負。

  他們仍在一起。明年五月婚禮。

  這就是江傾口中時間不多的意思。

  將女兒照片按進心口。

  喬景良緊緊不放。

  ……

  這趟飛行直達。

  一覺醒來,已在明州上空。

  舷窗外雲層是橘紅色,連綿起伏。

  紀荷眨了眨眼,被美景震撼。

  扭頭。

  坐在外側的男人伸長著兩腿,霸氣外露。

  眼帘緊閉著,半邊衣物還有她靠在上頭久睡留下的褶皺。

  紀荷不記得從哪裡開始睡,反正睡前就枕著他胸膛,睡後還是枕著他胸膛,估計壓得他血液都不循環。

  有點內疚,紀荷彎腰,動作十分輕的,不願打擾他,單獨去找孩子。

  一腿剛跨過去。

  自己腰卻猛地被兩條手臂一鎖,紀荷低呼一聲,就面對面坐進了他的大腿。

  江傾一雙眼清明,哪裡有睡過的樣子,黑瞳仁漫不經心笑看著她,像她在做什麼壞事被他抓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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