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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氏卻沒有停。

  「被我關在那屋裡的時候,她因悲傷過度幾次見紅,差點保不住孩子,可笑的是,雖然恨你,高燒不退躺在榻上時,她喊的仍舊是你的名字。」

  戚氏句句如刀,刺在林堯心口,他面色慘白,身形搖晃了一下。

  「自從知道她的身份,我便慶幸不已,慶幸當年沒有放她走,若她恢復身份,我這林家正妻的位置便更保不住了吧。」戚氏像是瘋了一般,仰天笑了兩聲,「她產後崩中而亡,根本是連老天都在幫我呢……」

  她瘋瘋癲癲間,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戚氏被打得頭一偏,髮髻鬆散,金簪紛紛墜落在地。

  「這一掌是為你害死我母親,卻依舊沒有悔過之心!」

  戚氏自認可悲,可陶茗兒又有什麼錯呢,她不過為人所騙,憑什麼被害得丟掉性命。

  掌心火辣辣地疼,陶渺強忍住淚意,轉向府尹,「被告既已招供,沈大人是否該給被告戚氏定罪,並押入大牢。」

  府尹的後背已然汗透了,平陽侯與聞家姑娘他惹不起,可這首輔大人他同樣惹不起。

  他遲疑地望向林堯,在看到林堯神色冷漠,沒有一點想插手求情的意思後,才敢大著膽子一拍驚堂木道:「罪婦戚氏,心腸歹毒,囚禁並殺害安國公府嫡女聞清蔓,罪無可恕,押入大牢……三日後於午門外斬首示眾!」

  戚氏心如死灰,即便聽到斬首二字,神色也沒有太大的波動。

  打林堯說出「休棄」二字時,她的心便涼了半截。如今看著她要被斬首,他更是無動於衷,冷眼站在那裡,甚至連一句求情的話都不願意講。

  她只笑,這十幾年的夫妻情分,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

  在戚氏被衙役帶走前,林堯終於開了口。

  「休書,我會擬好送到戚府去,往後你與我林家再無瓜葛。」

  聽到林堯這無情又殘忍的話,戚氏緩緩抬頭看向他,眸中沒有一絲光彩,她像是在對林堯說,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我平生最後悔的事,便是那一年你高中榜眼,騎馬遊街時,我坐在茶樓之上一眼看中了你。」

  早知道會錯付一生,嫁的是這般薄情的兒郎,還不如最開始便不要遇見。

  林堯眸光顫動了一下,最終抿著唇,別過了眼。

  戚氏被帶走後,府尹整個人都鬆了松,他小心翼翼地問:「既然犯人都已歸案,是否該退堂了?」

  陶渺還未開口,韓奕言看向府尹,已然道:「沈大人,傷害聞清蔓的人尚未完全抓到,怎可以現在就退堂。」

  「平陽侯的意思是……」

  「這主犯雖已歸案,可幫凶仍逍遙法外。」

  府尹恍然大悟,登時命令道:「去,將戚氏身邊的婢女一併帶來,押入大牢。」

  說罷,他又看向韓奕言,卻見韓奕言搖了搖頭,「沈大人是不是還忘了一人?」

  府尹吞了吞口水,雙眼慢慢瞥向堂下站著的林堯,處置戚氏也就罷了,可讓他區區一個府尹將當朝首輔押入大牢,若處理不好,只怕烏紗帽不保。

  可平陽侯那廂又不能沒個交代。

  他權衡思量之時,卻見陶渺提步緩緩向在一人面前站定。

  「香檀,你可還有話要說?」

  香檀怔愣了一下,旋即「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姑娘,當初香檀幫著囚禁陶姑娘,實在是主子的命令不能違背,逼不得已。您看在香檀將夫人所做之事悉數坦誠的份上,放過我吧。」

  陶渺面無表情,絲毫不為之動容,「我說的並非這個,或許你還有別的瞞著我的嗎?」

  香檀低垂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慌亂,「怎麼會呢,香檀已經將所知之事悉數告知姑娘了,絕無半點欺瞞!」

  她話音剛落,卻聽一人幾步跨進公堂,正是安國公。

  「舅父,你怎麼來了?」陶渺驚詫道。

  「你狀告林堯的事已傳得沸沸揚揚,聽聞你有了蔓兒遺骨的線索,我這才趕來看看。」

  陶渺這才注意到,公堂外已圍了不少人,她那一番擊鼓鳴冤的舉止引來的動靜不小,加之公堂大門敞開著,想必她狀告林堯和戚氏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已幾乎傳遍了整個京城。

  安國公在公堂之上的人悉數掃了一遍,忽得將視線定在香檀身上,他微微蹙眉道:「是你!」

  將腦袋深深埋下的香檀身子猛然一顫,沒想到依舊被認了出來。

  「舅父,你認識她?」陶渺疑惑道。

  安國公點了點頭,「大抵是在十多年前,這人曾冒名頂替過你母親。」

  陶渺驚了驚,這下,她所有的疑惑便都解開了,她一直不相信,陶茗兒被囚禁期間會不向安國公府求救。

  原來不是不曾求救,而是被眼前這人做了手腳。

  難怪方才她句句毫不留情,想置戚氏於死地,原是想轉移注意,逃脫罪責。

  「你到底做了什麼?我母親當年確實嘗試著向安國公府遞了消息,是不是?」陶渺激動道。

  香檀哆哆嗦嗦,咬著下唇,始終不吭聲,直到韓奕言作勢緩緩抽劍,她才道。

  「是……當初陶姑娘確實想讓玖娘拿著信去找安國公,但那信無意間被我發現了,我一時利慾薰心,將陶姑娘寫的那信換成了白紙,自己利用信上的內容去了安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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