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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這些女人他都沒有碰過,但她們到底在名義上仍然是他的女人。

  看那些鶯鶯燕燕,真的是給自己平白增添煩惱。

  越走越深,她腳下活動開,更是不困了,她不知想到什麼,停住步子,問道:「正兒是隨著賢嬪住在寧壽宮吧。」

  宮女為她撥開樹杈,「本來皇子這般年歲該去乾東五所了,但咱陛下惦念皇子,還是將殿下留在了賢嬪娘娘身邊。」

  許連琅沉默了幾許,「本以為他會覺得小孩子麻煩,沒想到也會這般疼愛。」

  宮女笑道:「奴才們都瞧清楚了,陛下是喜歡小孩子的,大皇子剛生下來時,便是陛下親自照看的,有一段時間,皇子鬧騰,一到陛下懷裡就安靜了。」

  許連琅勾了勾唇,「你再多說與我聽聽。」

  宮女自然應聲。

  這小宮女是個話癆,主子愛聽,她講的更加起勁,許連琅為她斟茶倒水,說得她口乾舌燥,直吞口水。

  路正是個性子活潑的孩子,路介明一手帶大,孩子也實在是黏他,有一段時間,甚至於到了除卻他上朝時辰以外,懷裡都有這個自顧自玩著的小孩子。

  她知這孩子是小十七的,小十七又因他出事,只留下這個獨子,這一條血脈,他疼愛自是理所應當。

  她只是沒想到,他會這般耐心悉心對待一個孩子。

  「陛下看上去真的喜歡孩子。」那宮女說得眉飛色舞,「娘娘的孩子,還不知道陛下會喜歡到什麼程度。」

  許連琅這句話戳到痛處,嘴角的笑意險些要掛不住。

  這句話在許連琅心中埋下了個種子,一日晌午午睡,路介明和衣摟著她,他近來因邊域疆界的紛爭憂神,累的厲害,不一會兒,呼吸就平緩下來。

  許連琅窩在他懷裡,稍微動了動,就見他皺起了眉頭,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更加用力,他低聲道:「別動了,乖。」

  許連琅不敢動了,路介明總是怕擦·槍·走火,晚上根本不肯與她同床共枕,只有午後的小歇才肯這樣和衣抱上一會兒。

  他身體多難受,她縱然不能感同身受,也是可以猜上幾分。

  她吹了口氣,吹動了他長而疏的睫毛,「介明,你想要孩子嗎?」

  她本就是想要趁他睡夢之間神智不甚清楚時問出些實話來,卻沒想到這麼一說,他眼裡的神思反而猛地清明了。

  他眨動眼睛,鳳眸一片清明,定定看了她一會兒,道:「不喜歡,不想要。」

  干扁扁的兩句話,許連琅一口氣不上不下,伸手捏住他尖翹的鼻子,「騙子,你這個小騙子,盡說謊話。」

  他越是這般,落到許連琅眼中,就越是證明,路介明喜歡孩子,路介明想要孩子。

  她這麼說,是因為她沒辦法有孩子。

  許連琅猛地閉上了眼睛,將薄被往上拉高,一把蓋住了自己的腦袋,「睡覺!」

  自那日起,許連琅就過了悶頭喝苦藥的日子。

  太醫院的藥、路介明送來的補品,甚至於朝臣民間進貢的偏方土方,只要能治療宮寒,她來者不禁。

  她近乎魔怔,這樣折騰了許久,來月信時依然是痛的死去活來,甚至於誘發了胃病。

  吃什麼吐什麼,一度消瘦到剛剛重生的模樣。

  路介明心疼壞了,停掉了她的所有補藥,她在他懷裡生悶氣,他就好脾氣的一聲接一聲的哄,細膩溫柔的吻落到她全身。

  他說,「沒關係,我們沒有孩子也不要緊,不做那檔子事也不要緊。」

  許連琅胃疼,沒力氣生氣了,心裡卻悶悶,不做那檔子事,那跟公公有什麼區別呢。

  她不願意讓路介明做一輩子的公公。

  事情出現轉機時,是四兒帶著清遠大師進宮那日。

  清遠大師是恩人,路介明親自款待,宮宴未開始之前,清遠就來了椒房殿。

  旅程奔波,四兒灰頭土臉,臉蛋黑了一圈,但清遠大師還是一副神姿高徹的模樣,他安靜無聲站在殿內,見到許連琅後,第一句說的,便是:「值得他等六年,也值得他獻出二十年壽命。」

  許連琅渾身一震,腳步都踉蹌起,險些跌倒。

  還是清遠大師伸手扶住了她,他目光慈悲,看她臉上湧出的驚詫、痛苦與悲傷,他淡淡笑了,「何必這樣,二十年換回一個你,對他來說,穩賺不賠。」

  「來,坐下,貧僧為你號號脈。」

  許連琅久久難以回身,她早就該想到的,重生一事,逆天改命,哪裡有這麼容易。

  卻不想是他二十年壽命換來的。

  她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咬牙緩解著心中翻江倒海的酸澀。

  清遠大師將放在她手腕上的手收回,見她這副模樣,抬手點上了她的眉心,指尖的觸溫讓她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施主,你與他之間,本就是這樣的緣法,他欠著你,走完了前輩子,他用二十年來償還,將後半輩子給你。互相虧欠,才得此緣分。過去的就過去吧,你何必為過去之事神傷。」

  「那二十年對他來說又算什麼,若是你醒不來,他缺的就不僅僅是這二十年了。」

  清遠大師的手指張開,掌心上移,觸上她的發頂,「緣起,緣落,靠神不得,得靠自己。」

  他聲音娓娓而敘,「很早之前,神佛就提醒過你,你一意孤行,陪他至今,如今也終於等來了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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