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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尉遲銳頓時從沒忍住,核桃仁差點嗆進氣管里。

  「……」應愷哭笑不得地摸摸臉,問:「有嗎?」

  穆奪朱卻沒有笑,皺眉道:「應兄這兩日眼下青黑,神光晦暗,靈氣凝澀,怕是元神損耗得非常厲害。如果有哪裡不舒服的話還是儘早告訴我,儘快配藥休養才是。」

  這麼一說應愷倒突然想起一事,但遲疑了片刻,才道:「那天元神進入度開洵通過兵人絲昭示的幻境時,起初沒覺得什麼,後來卻連續兩夜多夢不安,且頻繁驚醒。我總覺得似乎夢到了什麼挺要緊的事,但醒來卻不論如何想不起夢見過什麼……這兩日確實屢感力不從心,許是當初還是托大了的緣故吧。」

  當時進入幻境是他用元神開道,等於是單憑魂魄強闖生死,留下些後遺症也不奇怪。穆奪朱道:「既然如此,應兄不如先移步,待我幫你診治探看之後再下船吧,至少也求得一個安心。」

  應愷習慣性推辭:「不用不用,穆兄費心,澄風先前說過這種情況休息半月便是,所以我……」

  「應兄不用擔心診金。」

  應愷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穆奪朱鄭重道:「可以先欠著。」

  「……」

  應愷哭笑不得,正待說什麼,突然藏屍閣大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名紫衣弟子疾步入內,甚至來不及一一行禮,直接俯身:「宴春台傳法陣急報!臨江都邪祟突然顯形傷人,樂聖大人身中鏡術神志不清,方才劍斃了嫡徒孟雲飛!」

  三人齊齊色變,穆奪朱道:「什麼?!」

  應愷突然感覺元神不受控制般震動數下,仿佛有股無形的巨力鉗住了他的魂魄,正重重向外拉。

  這感覺幾天來已經發生過數次,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麼劇烈、這麼明顯。但此時他顧不得異樣,勉強定住心神問:「徐宗主與一名弟子正拜訪宴春台,兩人有沒有傳來消息?」

  紫衣弟子垂首:「徐宗主一臂負傷,此刻正力戰樂聖於蓬萊殿!」

  應愷拔腿就向外走,峻聲吩咐:「派人通知滄陽宗,上芷蘭孟家報喪,穆兄帶人備棺隨我去宴春台。長生坐鎮岱山仙盟,通知懲舒宮準備開定仙陵,萬一柳虛之有個長短……怎麼了?」

  其餘幾人都愕然盯著他,穆奪朱顫聲道:「應兄,你?」

  應愷站住了腳步,下意識一摸鼻子,滿手鮮紅。

  暗紅的血從他鼻腔、耳朵、雙眼中流淌出來,滴答落在地上。緊接著一口閃著絲絲金光的心頭血猝然噴出,他只來得及趔趄了下,隨即一頭栽倒!

  「應兄!」

  穆奪朱與尉遲銳兩人同時衝上前把他扶住,只見應愷雙眼緊閉,氣海就像燒灼了的海面一樣狂暴沸騰,穆奪朱伸手一探,緊接著神情劇變:「不好,他的元神非常不穩……」

  話音未落,尉遲銳突然抬手打斷了他。

  「劍宗?」

  尉遲銳神色冷峻,目光銳利,與平常的模樣大相逕庭。穆奪朱心口一提,只見他轉向身後不遠處那巨大的金棺,一手慢慢按在了腰間神劍羅剎塔上。

  穆奪朱難以置信地用口型問:「又是……?」

  尉遲銳腳步無聲地向後一轉,把所有人擋在自己身後,輕聲吐出一個字:「走。」

  穆奪朱不用他吩咐第二遍,迅速架起應愷帶弟子退出藏屍閣,腳步剛出大門的瞬間,只聽身後金棺中突然爆發出一聲沉悶的——

  嘭。

  緊接著,整座金船劇烈一震,所有人隨地面急劇下沉:

  轟隆!!

  兩聲巨響相隔千里,卻在此刻完全重合。

  宴春台上,三層、八組、六十五座大大小小的青銅編鐘依次震動,尖聲如利錐、重音如山裂,參差交疊長短密集,猶如暴風雨中咆哮的巨浪,鋪天蓋地淹沒了蓬萊殿!

  徐霜策身處漩渦正中,一擺手設下了法陣,在音波衝出大殿的前一刻牢牢將其鎖在了蓬萊殿中。緊接著青藜劍光當頭而來,柳虛之已經衝到眼前,眨眼間連出上百劍,均被徐霜策閃電般避了過去。

  「徐霜策……殺了……殺……」

  徐霜策一掌當頭拍下:「柳虛之!」

  柳虛之天靈蓋結結實實受了這一擊,哇地噴出一口血,但布滿血絲的眼睛仍然直勾勾盯著虛空:「千萬……不能……讓他……」

  噹啷一聲徐霜策掌揮開青藜劍,拎著柳虛之衣襟:「你看到了什麼?」

  他的每個字都蘊含著強大的破魔之力,但柳虛之已經完全被自己最恐懼的幻境所控制了,驀地怒吼一聲召回青藜劍,猛一振袖。

  重逾千鈞的青銅大鎛鍾轟然巨響,音波如狂潮直催元神,青藜劍光終於在徐霜策胸前帶起一弧血線!

  幸虧徐霜策身法快,然而胸前衣襟仍然被橫著劃破了尺長的裂口。

  右臂傷未痊癒,一味閃躲無事於補,這樣下去蓬萊殿遲早要塌。徐霜策劍眉一蹙,眼底映出殿外剛才宮惟離去的方向。

  他終於做了決定,在柳虛之再次衝上來前一抬手,沉聲道:「不奈何。」

  ——耀眼的流星破開虛空,捲起沖天磅礴氣勁,啪一聲被徐霜策穩穩抓在手裡。

  下一刻靈力從劍柄順劍身暴燃,熊熊烈焰當空斬下,滿大殿六十五座青銅巨鍾崩塌爆裂,一劍將柳虛之重重掀飛去了數十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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