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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惟沒反應過來:「什麼?」

  「宮院長臨死前,天下桃花一瞬盛放,隔日轉而又謝,此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開過一株桃花,距今已經十六年了。」尉遲驍說著輕蔑地瞟了他一眼:「知道曾經有種水果叫桃子麼?呵。」

  「……」

  宮惟愕然瞪著房梁,心說什麼,全天下桃樹都不開花了?難道天人感應是真的?連老天都覺得該死的是徐霜策而不是我?啊怪不得這一路集市見人賣的都是李子跟枇杷……這麼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圈之後,他突然又意識到什麼:

  「不對呀尉遲少俠,那徐——那我們徐宗主門前開的是什麼?你在那還差點兒捅了我一劍呢。」

  尉遲驍:「我沒有捅你一劍!求求你別在雲飛跟前添油加醋了!那是這世上最後的桃花林,不分四季,一年到頭都開著!」

  宮惟突然怔住了,心頭猛地一顫。

  花開四季不敗,必然是有靈力維持,且終年到頭不斷。

  他本來還以為徐霜策會在自己死後把那片桃林給鏟了。

  窗外夜風徐徐,屋內卻安靜無聲,一坐一躺的兩人都各懷著不同的心思。良久後尉遲驍悻悻嘆了口氣,滿是不贊同的神情:

  「傳說是因為宮院長死後,徐宗主在此林中戮屍,鮮血滲入桃花而成。唉,一代仙尊,何至於此啊。」

  宮惟:「………………」

  宮惟費力地扭過頭,幽幽盯著尉遲驍:「你家劍宗把滄陽山石碑劈成粉的事能再說說嗎?我突然好想聽細節啊。」

  尉遲驍立馬自上而下瞪過來,一臉劈都劈了你奈我何的表情,剛想說你個外門弟子還想替徐宗主出氣不成,突然屋子裡的燭火無端晃了兩下。

  尉遲驍動作如電,一指遙遙定住火苗,此時榻上的宮惟卻突然神情一變:「別動。」

  這兩字如擊金斷玉,與他平時口吻迥異,尉遲驍眉鋒頓時壓緊了:「怎麼?」

  「……」

  宮惟的視線越過他肩頭,眉頭一點點皺緊,輕聲說:「你背後好像有人。」

  第4章

  尉遲驍不待他說第二遍,拔劍出鞘、氣勢如虹,太極八卦金光乍現,咆哮沖向四面八方!

  轟——

  王府地面劇震,宮惟被氣流推得直挺挺撞上牆,只聽尉遲驍怒道:「下次這種事!要直接說!你想害死我嗎!!」

  宮惟:「動手前先觀察懂嗎?!你們劍修太粗暴了!」

  周遭磚石簌簌而落,尉遲驍頭也不回,啪啪打出八張符籙,一觸空氣金火爆燃,唰然鋪成一張凌厲電網——瞬間卻網了個空。

  沒有?!

  尉遲驍眼皮一跳,只見電網消弭,劍光散盡,屋內除了他自己和向小園之外別無他人:「邪祟呢?」

  宮惟仰躺在榻上,瞳孔中映出面前越來越近的鬼影,意外道:「你看不見它?」

  這「鬼影」仿佛是從空氣中慢慢滲出來的,慢條斯理又不動聲色,全身都裹在一層煙霧蒙成的灰袍中,巨大兜帽下空無一物。

  ——它沒有臉,甚至也沒有頭,兜帽深處是微縮的、緩緩轉動的血紅微光。

  它慢慢地俯下身來,像是在仔細打量「向小園」的臉。不知怎麼宮惟覺得它仿佛在笑,但那絕不是讓人舒服的笑容,隨即它張開寬大的袍袖——

  宮惟猝然意識到它想要幹什麼:「尉遲驍!把我解開!」

  吼聲尚未落地,尉遲驍飛身橫斬,劍鋒如遇無物一般穿過了鬼影,轟然劈塌半面牆壁;磚石如雨煙塵漫天,孟雲飛全身沐浴青光而出,一掌將琴橫拍在案,五指疾撥音律暴起!

  殺伐戾氣如暴雨決堤,鬼影發出無聲的怒吼,煙霧身軀劇烈扭動,猛地沖向琴修。除了宮惟之外根本沒人能看見它,但說時遲那時快,孟雲飛十指重重一掃琴弦,音律化形如水波沖向前方,竟然將鬼影一阻。

  「水波」在虛空中激起人形的浪花,孟雲飛喝道:「元駒,在那!」

  尉遲驍長劍「勾陳」已豎在眉間,唰然一橫,錚亮劍身映出他鋒利眉眼,低聲道:「萬劍歸宗。」

  他倒真不愧是謁金門少主,年過及冠就修出了劍訣。下一刻,被猝然喚醒的「勾陳」劍魂爆出金芒,猶如為他披上了無堅不摧的黃金鎧甲,裹挾巨浪攔腰橫斬,霎時將那濃煙滾滾的鬼影燒成了灰燼!

  尉遲驍一腳重踏在地,頭也不回向宮惟喝問:「——走了嗎?!」

  宮惟盯著鬼影消失的虛空,瞳孔一分分縮緊:「……不,它還在。」

  尉遲驍孟雲飛同時色變,與此同時,偌大王府所有火把同時劇晃,四面八方傳來鬼哭,比剛才更巨大、更清晰的鬼影當空閃現,鏗鏘一聲清響,竟然拔出了一柄雪亮長劍。

  區區邪祟,怎麼可能有劍?!

  形勢不容宮惟細思,脫口喝道:「尉遲驍!」

  然而這時已經遲了。尉遲驍只覺磅礴殺氣當頭而至,多少次出生入死的本能讓他倉促發動,隨即——鏘!!

  勾陳劍訣極具攻擊性,一旦發動尉遲驍整個人就像是座活炮台。然而此刻兩劍重重相撞,氣流狂掀四起,尉遲驍居然被那把鬼劍橫掃了出去!

  嘭一聲驚天動地,尉遲驍砸塌了王府大半面紅牆。孟雲飛拍弦而起,青光刺來,鬼影卻霎時消弭於無形,然後瞬間出現在榻邊,對著宮惟的眉心高高舉起鬼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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