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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病例實在是聞所未聞,我得查查老一輩兔子留下的醫書典籍才能給出一個明確的回覆。不過我個人猜想,可能是你曾經為了壓制發情期吃的阻絕藥太多了,再加上幼年那次事故雖然把你救回來了,但還是留下了病根……這都不好說。」

  「但總之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這周末的時候我會再跟你們一次,拿出穩妥的治療方案來。」

  趙醫生說完這話,拍拍屁股就走了。異樣的安靜在房間裡蔓延,一時誰都沒有開口。

  半晌,還是江與臣先動了一下。

  那雙指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自己小腹,隨即像被火燎到一樣猛地彈開。他緩緩抬起頭來,向來沒什麼多餘表情的清冷麵龐一時多了幾分茫然。

  「……這裡有我們的小兔子?」

  他似是自言自語地喃喃著,聲音低沉而虛弱,尾音好像隨時都要消散在空氣里。

  岑念抿了抿嘴,上前握住了江與臣的手。

  他的手比她要整整大一圈,手指修長,乾燥而蒼白。平日兩人獨處時,他總喜歡把她圈在懷裡,有意無意地把自己的手指插進她的指縫裡,無聲地宣告著自己的占有欲。

  而今天她卻能感受到,這雙曾帶給她無限安全感的手在微微顫抖。

  「不要害怕,我會陪著你。相信趙醫生一定能找到解決方案。」

  「念念……你老實告訴我,你喜歡小孩子嗎?」

  兩人的聲音同時撞到了一起。

  江與臣的瞳孔幾不可見地縮了一下,嘴唇失去了最後一點血色:「解決方案?你一開始就不想留下它們嗎?」

  「我怎麼可能那麼殘忍。」

  岑念用力攥緊了他的手,心臟微微發疼,「但我只希望能採取對你身體影響最小的那種方案……趙醫生也說了,這種情況他從沒見過。如果,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

  她話沒說完,眼圈卻紅了。

  男人修長的手指從她手裡抽出來,惡作劇似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生生逼了她的淚水。

  「但如果你喜歡小孩子的話,我們中早晚會有一個人要經歷這份痛苦。出了這種情況,我反倒覺得不是件壞事。」

  男人靠在沙發上,低聲開口,

  「而且這是我跟念念的幼崽。」

  他任性地偏頭,露出線條清晰的下頜線,語氣又恢復了高冷,「……我很願意懷。」

  午後的休息室一派寧靜。偶爾微風拂過,潔白的紗簾舞動,悄然掩蓋住了室內的光景。

  岑念把頭輕輕地埋在男人懷裡,吸了吸酸澀的鼻子。

  溫暖、青草的味道,帶著一點洗衣粉的氣味,乾淨又清冽,像江與臣這個人一樣。

  都說妖精七巧玲瓏心。眼睛一眨,能想出千百種計策。

  岑念閉著眼睛想。

  ……可不會說話,只會直愣愣地捧著自己心對人好的,居然就被她碰到了。

  **

  趙醫生雷厲風行。在家翻了幾天的醫學筆記後,周末準時打電話交流應對方案。

  不過這次他避開岑念,特意挑了江與臣自己獨處的時段。

  「我在祖輩留下的資料中找到了相似的例子。」

  他開門見山,

  「幾百年前也有一隻雄性同類遭遇了相同的狀況。兩個月後順利地產出了三隻幼崽。」

  「理論上可行,但我並不建議你選擇這條路。」

  「到如今的時代,我們已經沒有了幾千年前呼風喚雨的本事。與人類相比,唯一的區別就是比他們長了二三十年的壽命和緩慢的衰老速度。筆記上記載的那位同類產子之後體質就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化。最終六十幾歲就早早去世,與人類的壽命無異。」

  「而且雖然我們兔類的孕期只有兩三個月,但經受的痛苦也是相當的。你身上會被劃一道口子,血肉分離……我勸你還是想清楚再說。」

  江與臣握著手機,抬眼向別墅外望去。

  岑念正蹲在花圃里,埋頭吭哧吭哧地種蘿蔔。美艷的小臉上粘上了泥點,滑稽中透出一絲可愛。

  在她身後有,無數枝椏都冒出了嫩綠的葉芽,在微風中輕輕舞動著,像是春日一片碧綠的海洋。

  是他幻想過無數次的家的場景。

  「我想得很清楚。」

  他垂眼走到廚房裡,從冰箱中取出一罐冰可樂。剛要掀開拉環,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果斷鬆開手,只倒了一杯溫開水握在手裡,

  「壽命縮短也無所謂,夠跟她走完一輩子就好。」

  如果只留自己多活幾十年的歲月,未必不是一種懲罰。

  電話那頭深深嘆了口氣。

  「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沒什麼心肝的小崽子……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趙醫生說著,又嘆了口氣,終於掛斷了電話。岑念拿著鏟子從門外走進來時,只看到江與臣垂著耳朵,把手機隨手拋到了沙發里。

  「趙醫生剛剛來電話了?」

  江與臣安靜點頭。

  岑念緊張地湊過去,「那他說什麼了?」

  「說我們的孕期很短,只有兩個月。查過資料後發現以往也有過相同情況的同類,幼崽生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他嫌棄地拍了拍岑念掌心的土,轉手遞給她一條毛巾,「放寬心態就好。」

  岑念懸著的心終於落地。她扳著手指數了數,猛地抬起頭來:「那預產期不就在Voker告別演唱會一周後嗎?你的身體……撐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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