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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文征真的是服了,第一次這麼個狀態被人盯著看,洗得十分不自在。

  草草去除身上的異味,關了水。

  春蕊見狀走過去,置物架上抽出一條浴巾遞給他。

  嚴文征接過,從鼻腔里呼出一口悶氣。

  「什麼意思!」春蕊找茬:「我伺候你,你還不樂意啊。」

  「樂意!樂意!」胡亂地擦掉皮膚上的水,嚴文征迅速穿上睡衣。

  春蕊推他到床上躺著,自己轉腳去廚房,給他沖了杯蜂蜜水,順便洗了一串葡萄。

  嚴文征乖乖把蜂蜜水喝了,葡萄沒吃。

  春蕊低聲詢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嚴文征說:「頭疼。」

  「活該。」春蕊心裡看不得他受罪,但該說軟話的時候,又牙硬嘴強起來。

  「睡吧。」她幫他蓋好被子,作勢起身。

  「你去哪兒?」嚴文征問。

  春蕊沒好氣道:「我去把浴室收拾一下,你的髒衣服扔洗衣機。」

  「明天我來弄吧。」嚴文征說,「太晚了,別忙了。」

  不由分辨,他箍住她兩側的腰身,把人往懷裡帶。

  春蕊閃躲不及,手抵著他的胸膛,半趴在了他身上。

  姿勢的原因,腳一抬,兩隻拖鞋落在地板上,咕咚一聲響。

  「幹嘛呀。」春蕊頭髮本披散著,這麼一弄,亂撲在臉上,她歪歪頭,將頭髮撩至一側的耳邊,轉而跟他對視,黑瞳仁亮晶晶的,像閃著火星。

  嚴文征看著看著,動了情,手掌摩挲著她細白的後脖頸,猛地壓來,勾纏她的嘴唇。

  春蕊的胳膊改為撐在他的肩膀的兩側,沒反抗,給他親,直到肺部氧氣快抽空時,她占回主動權,別開了臉。

  喘|息著,質疑他:「你還有力氣啊。」

  「沒。」嚴文征誠實答:「就這剩這點勁兒了。」

  「沒勁兒還想這事情。」春蕊「哼」一聲,越過他,躺到里側。

  嚴文征翻個身,將她緊緊摟著。

  他從回來到現在,她也沒過問事情怎麼樣了,便主動交代:「有譜,但也要等到年後了,現在各部門都放假了。」

  春蕊心力交瘁的感覺,有所感地喪氣道:「簡單的做一件事情怎麼就那麼難。」

  嚴文征下巴墊在她的頭頂,沒回答什麼。

  身處名利場,該委曲求全的跑不掉,因為這個世界總有比你有錢、比你有權勢的。

  一室安靜,沒一會,他呼吸平穩起來,睡著了。

  許是喝酒後,他呼吸比平常重一些,春蕊迷迷糊糊的,反倒睡不安穩,也不知過去多久,覺得貼著她的皮膚很燙,像一隻火爐,疑心探了探他的額頭,竟然發燒了。

  春蕊忙爬起來找溫度計給嚴文征量體溫,燒到38.5℃。

  春蕊氣得沒脾氣,找退燒藥餵他吃下,問:「怎麼會發燒啊?」

  嚴文征估計也沒料到,皺著眉頭,咕噥道:「飯吃一半,嫌熱,到外面吹了會兒風。」

  春蕊無語,垂落視線瞧著他手臂流暢的肌肉線條,掀起獠牙就呲他:「你健身有什麼用,身體的底子就差。」

  嚴文征沒力氣回懟,趴個能讓他舒服些的姿勢,又沉沉睡了過去。

  春蕊經這一折騰完全不困了,為了不打擾他,捧著手機坐去客廳的沙發,她上網查了一下,醉酒的人第二天喝米湯能讓胃舒服些。

  天亮的時候,她擼起衣袖,拿捏著姿勢走到操作台前,翻開米袋。

  雖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但到底第一次正兒八經地做飯,十分忐忑。

  不過好在她選擇做的東西不難,鍋里放點水,朝里扔一把米,湊合著煮熟了。

  盛了一碗,叫醒嚴文征過來吃。

  「我第一次這麼照顧人。」春蕊抱著手臂,傲嬌道:「已經盡力了。」

  生病的症狀經過一夜的發酵,身體有了反應,嚴文征頭疼,喉嚨也疼,他沒有胃口,不過還是老老實實把湯喝完,熬的軟糯的米吃了,沒有辜負她的用心良苦,還欣慰地誇獎:「非常不錯。」

  春蕊:「……」

  春蕊只陪了嚴文征半天,確認他燒退了,便回錢芳閔那邊了。

  明天就是除夕,既在北京,手頭的工作也結束了,不提前回去顯得不懂事。

  而每年這個時候,錢芳閔和濮立煥才隨樂團結束新年音樂會的城市巡演,舟車勞頓,疲憊不堪。

  自是無心張羅年夜飯,定了菜譜,由住家保姆徐阿姨負責做。

  錢芳閔端莊,濮立煥正言厲色,同桌吃飯也不怪春蕊抱怨會積食。

  不過這麼多年生活下來,春蕊完全沒壓抑自己,反倒養成了跳脫爽朗的性格,這跟她會賣乖、會看臉色、會自我開解有一定的關係。

  既然錢芳閔和濮立煥安靜不吱聲,那就春蕊自己打破沉默。

  她想說,也願意說,更藏著私心。

  「你倆還記不記得我跟你們提過,我去年參演了一部電影?」

  錢芳閔細細咀嚼食物,十分有涵養地微微頷首。

  春蕊規矩地將筷子放置於筷子托,手臂交疊伏在桌面,這才又開口道,「不出意外的話,今年下半年能上映。我前天去導演的工作室看了成片,質量很高的。」

  她自賣自誇,宛如極力向面試官推銷自己的實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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