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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如玉看著宇文裴悲慟欲絕的模樣,於是將其攬入了懷中,一手在對方的後背輕輕拍打著,語氣輕柔的安慰著。

  「裴兒乖,先生在呢。先生一直在……」

  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安慰懷中的少年,溫如玉沉默了。自古皇宮內院就是吃人之地,為君者就必須犧牲自己的愛情,將個人的小愛化為大愛,造福一方百姓。

  為君者,冷血無情,並不是三人成虎捏造的事實。

  雖然很清楚的明白個中的道理,但是溫如玉卻犯了難,他該如何跟懷中的少年說呢。他只能無言,一雙手拍著懷中人的背脊,做著無聲的安慰。

  宇文裴死死的抱住溫如玉的腰,將腦袋埋在溫如玉的懷裡,聲音悲慟而哀傷。

  「先生,先生,你讓裴兒怎能不恨,怎能不怨……母妃那麼愛父皇,笛哥哥也那麼愛父皇,但是父皇卻那麼冷情,他根本就是一個無心之人——」

  溫如玉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溫柔的輕撫著少年的背部,讓他明白,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人,而他不是孤單的存在……

  等到宇文裴哭夠了,溫如玉方才後退一步拉開了他,彎下腰與之平視。溫如玉看著宇文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裴兒,你還有先生,你可以信任先生——」

  宇文裴也回視溫如玉,半晌之後,點了頭。

  溫如玉這才笑了起來,彎成新月的眼睛,看起來很是溫柔。

  他的手拂去了宇文裴臉頰未乾的淚痕,直起了腰,「裴兒,現在跟先生回去吧。下午,先生要教裴兒新的內容,讓裴兒學習道更多的知識。」

  宇文裴疑惑的看著溫如玉,低聲喊道:「先生?」

  溫如玉回頭,輕輕的對著宇文裴笑著,說道:「裴兒,你……可相信先生?」

  毫不猶豫的點頭讓溫如玉很是高興,他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牽著宇文裴的手緊了緊。

  「裴兒,既然相信先生,那麼就聽先生的話。先生曾經允諾過裴兒的話,永遠都算數。」

  說話之間,溫如玉似乎已經看見了那個高高端坐在高堂之上,聽著下方百官齊齊跪拜的宇文裴了。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即是他想完成的事情,便無人可以阻攔,即使他只是一介手無寸鐵的書生,但是他有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智慧,他有古人無法匹及的現代理論知識……

  聽了溫如玉的話,宇文裴看著溫如玉的背影眼神閃了閃,最終歸於一片平靜,眼眸清澈,絲毫不見剛才的憤怒和悲慟。

  ——這,就是一個被迫成長的十歲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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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皇宮內燈火通明。

  內司太監舉高托盤與頭頂之上,恭敬的說道:「請陛下翻牌,以便內侍們服侍娘娘沐浴更衣。」

  宇文拓吉放下了手裡的正在看的摺子,皺起了眉頭。

  「今夜朕不想翻牌,下去吧,朕累了。」揮了揮手,讓內司太監離開,宇文拓吉今夜並沒有太多的心情去應對嬪妃們。

  「是,陛下。」內司太監告退之後,宇文拓吉又讓所有的服侍的侍女太監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貼身太監福全。

  今日是宇文拓吉遇見笛柳的日子,所有每年的這一日,他都是一個人過的,用來思念笛柳,笛柳是一個喜歡玩鬧但是心思單純的人。

  宇文拓吉是真的喜歡笛柳,雖然明白笛柳之死有很大的隱情,虞妃只是一個替死鬼罷了,但是那又如何呢。當今朝廷,黨派之爭,大將軍姜守手裡握有重兵,他們不能硬碰硬。所以,只能犧牲虞妃,犧牲了笛柳,也犧牲了他的感情……

  因為,硬碰的結果,只能徒增生靈塗炭而已。

  宇文拓吉早有想把權利都收攬之意,所以他一直在韜光養晦,放任姜守等人的所作所為,只要時機一到,他便能夠一次性將這些權臣清理乾淨。

  而後宮之中,又以皇后為首各種派別分明,皇后的背後尚有姜守撐腰,所以,即使他知道皇后善妒,陰險歹毒,但是他不能動手,一旦動手就是和姜守等人撕破臉皮,後果將會對比現在,對他更加不利。

  ……

  斂了斂心思,宇文拓吉站在身邊的太監說道:「福全啊,又到了這個日子了。朕發現這些年來,柳兒的樣貌朕越來越記不清了……是不是,柳兒還在怪我呢。」

  嘆氣般的說著,宇文拓吉站了起來,背對著福全,將手背在身後看著天空中的圓月,面容似有些哀傷。

  他後悔了,後會將笛柳帶回這宮中,若不是他執意要帶笛柳回來,那麼也許這個時候,他喜歡的那個人,還好好的生活在江南之地。

  他會獲得很肆意,笑的很開心……

  福全大概是這宮牆之內,唯一知道全部過程的人,他看著宇文拓吉的背影,微微的搖了搖頭。出聲說道:「陛下,笛妃若是知道您如此思念他,奴才想,他九泉之下必會有所感知的。」

  「福全,你不必安慰朕了,朕心裡明白。」

  宇文拓吉看著天空,眼神里閃過一絲思念……

  低下頭,宇文拓吉想起了他和笛柳第一次的時候,笛柳所說的話,勾起嘴角微微露出了一個笑容,他最終,還是負了笛柳。

  又想起笑容燦爛的虞妃……也,害了虞妃……

  想起了被自己葬在山上的虞妃,他嘆了一聲,不知道虞妃在九泉之下,是否可以原諒他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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