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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嘆了一聲,施南鉞緩聲道:「我知道小瑾你的顧慮,但小林大夫既然讓你送信,便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希望藉助豫王的勢力護你安危,你若是不將信交給豫王,豈不是辜負了小林大夫的這番用心?」

  沈奕瑾仰起頭看他,出言問道:「施大哥是希望我去送這封信嗎?」

  「不錯。」施南鉞也不隱瞞,他直言道:「小瑾,你覺得我過分也好,自私也罷,但這封信,我確實是希望你能送過去的,交給豫王。」

  輕輕摸了摸沈奕瑾的頭,施南鉞注視著他,神情溫柔,又毫無保留地如實告訴他:「我希望你將信送去,其一是因為近來京城並不安全,戎修誠和趙榮都在京城,戎修誠若是知道你也來了,只怕會再對你下手,我無法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保護你,但倘若豫王願意護你安危,至少你在國子監時,我能夠放心一些。」

  「而其二,是因為豫王一直不願表示自己立場,不論是對朝中的老臣,或是對待陛下,都一視同仁,陛下幾次想要拉攏他,卻屢次都被敷衍過去,至今沒有得到確切回應,並且近來,豫王開始深居簡出,不接待外人,我幾次登門,都被拒之門外,而倘若有你這封信,此事或許便能有所轉機。」

  停下斟酌了片刻,施南鉞沉著聲,繼續說道:「小瑾,豫王的手中握有十分之一的兵權,在朝中亦有足夠的權勢,倘若他願意助陛下一臂之力,那麼整頓朝綱,除去奸臣,便能容易許多,並且也能讓趙榮有所顧忌,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沈奕瑾聞言,沉默了下來。

  施南鉞也不再開口強求,只是安靜地站在他身旁,等待回答。

  沈奕瑾垂著頭,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等他再抬頭時,便已經做好了決定,他微笑道:「走吧,施大哥,我們去豫王府。」

  他了解林言,知道自己若是真的不願送這封信,林言也會有其他的方法,就如同施南鉞所說的,林言既然做了決定,便不會再改變,他不該辜負這份心意的。

  —

  半個時辰後。

  北街,豫王府。

  站在王府門口,施南鉞讓沈奕瑾在一旁稍等片刻,自己走上前敲響了大門。

  開門的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眼睛又大又圓,很是靈氣,他一看到是施南鉞,便嘆了一聲,無奈道:「施將軍,怎麼又是您?我同您說過好多次了,王爺近來都不見客的,您還是請回吧,王爺不會見您的。」說完,他就準備關上門。

  這名少年名喚青竹,是豫王的貼身小侍。

  「等等。」施南鉞伸手按住門,對青竹說道:「今日並非是我要見王爺,要王爺的另有其人。」

  說罷,他就轉過頭,將在一旁等候的沈奕瑾喚了過來。

  「不是您?」青竹將信將疑,又偏頭去看沈奕瑾,歪了歪腦袋,問道:「你又是何人?因何事找王爺?」

  沈奕瑾拱了拱手,說道:「我叫沈奕瑾,是受一位朋友所託,要將一封信交給王爺。」

  「哦,那你將信給我,我會轉交給王爺的。」青竹朝沈奕瑾伸出手,示意沈奕瑾把信給他。

  沈奕瑾搖了搖頭,拒絕道:「不行的,我要親自轉交給王爺,請你去問一問王爺,就說是江南林言給他的信件,問他可否要見我。」

  林言曾經囑咐過他,要親手將信交給那人,不能假手他人。

  青竹撇了撇嘴,嘟囔道:「真麻煩,反正無論是誰,王爺都不會見你們的。」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轉身跑進王府里,去問豫王了。

  青竹並未關門,但是沈奕瑾和施南鉞也並未直接進去,只是站在門口等待。

  等了會兒,沈奕瑾就轉頭去看施南鉞,好奇問道:「施大哥,你經常過來嗎?」

  施南鉞點頭,說道:「嗯,這段日子經常過來,因為江南之事,陛下已然與他們直接撕破了臉皮,不再聽由他們擺布,朝中的官員和趙榮都急了,開始步步緊逼,故而陛下需要儘快得到豫王的答覆,一個即便他不選擇站在陛下這邊,也絕不會背叛陛下的承諾。」

  江南之事後,年輕的帝王已經徹底撕掉了過去多年的偽裝,真正與朝中的那些權臣和家族對立起來,他的敵人不單單是老臣,還有藏於後宮之中的太后,要與他們對抗,需要足夠的籌碼和底氣,而如今他手上也有了人手,且與他們在伯仲之間,認真較量起來,甚至還能占到上風,但豫王卻是個極大變數。

  這幾年來,豫王雖然一直遊刃有餘地在兩者之間徘徊,從不真正站在哪一邊,但他的真實想法是什麼,年輕的帝王並不清楚,因此,他必須要確保豫王絕對不會介入其中。

  兩人正說著話,青竹就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沈奕瑾半晌,等喘勻了氣,才開口說道:「你們隨我來吧,王爺請你們進去。」

  「有勞了。」沈奕瑾對青竹微微笑了笑,便跟著他的腳步進了王府。

  與在外頭見到的巍峨壯麗不同,王府里裝潢明顯樸素很多,即便是走到花園裡,也不見一般大戶人家隨處可見的優美景致,僅有一條溪流,一座小橋,一個圓亭,三三兩兩的假山,再無其他,很是簡單。

  青竹引著他們,一路穿過長廊,走過花園,又走了一段長長的青石板路,最後來到了一處竹林前。

  此時有風,竹葉被吹的沙沙作響,在一片竹林裡頭,建著一座小院,而敞開的院子裡,一名男子懶懶地倚在躺椅上,他生的俊朗,劍眉星目,只是卻是十分隨意的模樣,他僅著了一身簡單的衣袍,披了一件黑色披風,一頭烏髮的長髮也隨意披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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