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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空奇道:「誰說他不知曉?我若不相信他,豈能將自己人殼託付。既然將身軀託付,我又何必隱瞞?」

  隱瞞有意義嗎?若寧采真有歹意,那就算誤以為是公主,也會將這身軀沾染。

  就好像是李悲風,也是搜羅了女帝血脈的嬰兒。

  一時之間,寧無缺居然不知曉怎麼回答。他張了張嘴,實在不知曉說什麼才好。

  難道因為自己那時候年紀還小,又事關重大,所以父親並沒有跟自己說實話?

  這個念頭浮起在寧無缺的腦海之中,使得寧無缺的一顆心砰砰一跳。

  這自然也是大有可能,可是這些又有什麼要緊呢?

  寧無缺太陽穴突突一跳,無論如何,這世間妖修也是女帝的旗子。

  玉空緩緩說道:「若他臨死之前讓你保護公主,也許,他有另外一個意思。」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女帝人生之中,也有過短暫的伴侶陪伴。這個短暫,指的是女帝生命長度。因為和女帝生命比起來,普通的妖修生命也被比短了。

  更何況裴狐這個妖修,在普通妖修中也算短命了。

  裴狐是個溫柔的男人,看著女帝時候,眼睛裡總有著一抹溫和的愛意。

  他死了許多年了,女帝一直沒有再開後宮,也許不僅僅是事業太忙的關係。

  就算女帝為自己搜羅了各色美男子,可是仍然無法讓她再動心。

  真奇怪,一個人活得那麼長,感情卻如此放不開。

  裴狐剛死時候,玉空內心有著一股子濃郁的傷心,感覺自己都要被這股子傷心給淹沒了。

  她把臉蛋貼在冰棺上,棺中溫和秀雅的男子猶自溫厚如許。女帝一滴淚水,也輕輕沾上了棺材。

  她還跟寧采抱怨:「其實我跟他,是不可能有孩子的,而我也不願意為了生一個孩子專門跟不喜歡的生靈在一起。唉,我知曉自己這樣不好,不能不斷轉換身份守著妖域。也許,妖域應該有新的人出現。」

  女帝其實是想要妖族有新一任的領導,不要自己長年幹活。

  如果有新的女帝出現,她可以將力量和責任一起甩鍋。

  可她可能將自己看得太高,為人比較自我,總覺得除了自己別人都不行。

  再者說起來簡單,真要找到一個讓她甘願傳輸力量的繼承人,只怕也不可能。

  無論如何,女帝總是會有所懷疑的。

  這就是人生的矛盾之處,女帝一邊想要甩鍋,一邊不信任任何人。

  她也不覺得有力量會保持清醒,自己不會後悔。

  普通凡人,又怎能抵禦力量的誘惑。

  那時候寧采就安慰女帝:「鳳凰之力只能女子繼承,既然如此,也許有一日女帝真會有一位『公主』。」

  女帝聽得微微一怔。

  「陛下和裴狐不可能有孩子,可繼承你們對妖域愛和責任的那個人,就像你們孩子一樣。這個『公主』,就是女帝的傳承,是女帝的女兒。」

  「『公主』成為了『女帝』之後,就會栽培下一任『公主』。」

  這樣一來,有些東西就會延續下去。

  妖族的傳承,也不再是血脈,而是能力和責任心。

  女帝將當年之事娓娓道來:「所以你父親所說的公主,也許並不是替我守護的人殼,而是他期許的妖域未來。」

  一種健康的傳承和循環。

  寧無缺怔怔聽著,也不覺瞪大了眼睛。

  這實在是個出人意料的故事。

  不過明無色內心卻警鈴大作,毛都快抖起來!

  明無色:我靠!

  女帝這麼一說,自家老婆乾的還不是臨時工,竟似要長期轉正。

  明無色還腦補了許多,比如沈灼處置上清界的事情如了女帝的意,讓女帝覺得可以讓沈灼繼承家業。

  異地戀警告!

  地下戀警告!

  拐老婆警告!

  明無色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不過明無色再難看,也比不上寧無缺的臉色難看。

  此刻無啟在寧無缺腦子裡不斷喊造謠,吵鬧得不得安寧。

  無啟已經感覺到了這個可怕的陰謀,不斷要求寧無缺腦子要清醒。

  可無論無啟怎麼鬧,他也阻止不了寧無缺相信。

  寧無缺雖有意反叛,可是對女帝有一種微妙的信任之情。

  若女帝說出這些話,女帝應當也不會欺騙自己的。

  而且這個解釋,忽而讓寧無缺感覺有些浪漫。

  寧無缺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只忽而覺得胸口不甘和悲憤也消散了不少。

  原來他一直渴望這個傷口是可以治癒的。

  難怪玉空身為女帝,卻對沈灼這個假女帝十分幫襯。也許玉空想看看,沈灼是否具有這樣子的資質?

  一想到了這兒,寧無缺內心頓時一熱。

  可與此同時,一道墨色的髮絲驀然勒住了他的咽喉。

  趁著這具身軀意識混亂之極,沈灼、明無色、玉空分別將自己力量就此灌入。

  一瞬間天搖地動,華光流轉。

  無上威勢伴隨天地間法陣將這具身軀深深困住。

  兩害相衡取其輕,無啟眼中也流淌了兇狠之色。

  若寧無缺跟她一條心,也許她還能容忍,可是如今寧無缺卻已經是一種負擔。如今寧無缺急切的想要擺脫她,甚至恨不得立刻與無啟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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