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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顧鑫周所謂的家,徐揚看到白蝶正一臉愜意地靠在躺椅上品著茶水。這一身神經病人似的花打扮,和周遭髒亂的環境格格不入。

  徐揚走到他身前,用滿滿都是疑惑的語氣問:“你在搞什麼?”

  “你眼瞎了?”白蝶沒好氣地看了徐揚一眼,“幫顧鑫周打地洞啊,好歹我們也是這麼長時間的鄰居了,再怎麼說我也得幫他完成遺願不是?”

  徐揚乾笑:“話雖這麼說,但是你能幹出這種事,確實讓我沒想到。”

  白了徐揚一眼,看到他身後的郝星星時,白蝶一下子恢復了神采:“星星,我是不是很棒啊?人家可是一大早就趕來了。”

  郝星星還能說啥,抽著嘴角:“你最棒。”

  徐揚差點噴出來,郝星星這句話莫名地讓他想起昨晚和齊墨風的造孽事。白蝶嬌羞地捂住臉:“你誇人真不含蓄,蝴蝶們雖然沒辦法挖洞,但是幫忙運點東西還是比人麻利的。剛剛蝴蝶告訴人家下邊好黑,它們好怕怕,可我還是讓它們堅持了。”說完,白蝶擺出一副讓誇獎來的更猛烈些吧的表情。

  郝星星是真的怕了這人,拉著徐揚:“走,咱們也下去幫忙吧……”

  徐揚笑著摟過郝星星的肩,回頭挑釁似的衝著白蝶一挑眉,跟著郝星星不緊不慢地順著洞口走進去。白蝶氣的想讓蝴蝶把徐揚給撕了,冷著臉把杯子塞到旁邊狗腿子的懷裡,也扭著屁股跟隨他們二人而下。

  洞穴初始的地段幾乎是直角下垂的,剛剛進入的時候郝星星和徐揚走的很慢,好在挖掘的邊緣並不光滑,摸踩著從加固板縫隙里冒出來的石頭也不至於摔下去。

  郝星星還好,徐揚走了沒幾分鐘就感覺滿頭大汗,實在是太吃力了。郝星星只好一手拉著他一手摸索。也幸好黑暗裡白蝶看不到這一幕,不然真得把牙咬碎幾顆。

  令徐揚沒想到的是,看上去嬌里嬌氣的白蝶居然沒有開口抱怨,甚至聽聲音一直緊跟在他們身後,沒有掉隊。徐揚有點想哭的感覺,難道看上去娘的人,骨子裡都是錚錚硬漢嗎?

  徐揚他們幾乎是一點點磨了下去,要是再深一些徐揚屁股上的褲子都要磨破了。踏上堅實地面上徐揚才鬆了口氣,從沒有感覺到走路居然是這麼幸福的一件事。

  落到平面上,就聽到從不同方向傳來的,或高或低的金屬敲打聲。離他們最近的一處還有隱約的火光,能看到幾隻蠍子和四五人正奮力地往前開拓空間。

  “哎呦!”白蝶突然喊了一聲,聲音迴蕩在四通八達的地下城裡,“人家的腳扭到了。”然後一把抱住了郝星星的胳膊。

  郝星星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很想問問,這麼黑的地方白蝶是怎麼做到一把抱住他的?為什麼沒抱到徐揚身上?

  徐揚不屑地看了白蝶一眼,說他不是裝的徐揚絕對不信。郝星星也是同樣的看法,但是這貨硬說走不了路了,死活賴在他懷裡不走,郝星星也不能直接把人扔出去吧?沒辦法,郝星星鬱悶地帶著樹懶一樣的白蝶慢慢前行。

  徐揚擰開隨身攜帶的小手電,照在了北城區幾乎人手一張的地下城市成品圖。

  由於往市中心的方向,各種管道和地下水太密集,所以地下城市的主要方向是往西南方開拓的,也就是G市去往H市的方向。除了這條主要的路線之外,還有四面八方大大小小無數的輔助路線。如果這張成品圖真的能建造出來,幾乎就把半個城市地下蛀空了,絕對是了不起的景觀。這也說明了顧鑫周是真的敢想敢做,也怪不得白蝶說他痴人說夢,這確實很難。

  徐揚他們自然是順著最寬敞的路徑走,也就是西南方向。

  沿途路上他們已經看到了許多石木拼接的簡易住房,以及那花花綠綠的各色厚絨帳篷。眼看著秋天就快過去了,天氣一天比一天涼,這裡不僅能躲避巨蟲,而且還很暖和呢。

  徐揚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麼封閉的地方,氧氣夠嗎?”

  抱著郝星星心情愉悅的白蝶解釋道:“這裡可不能說是封閉,無數的出口連接著地下,這麼長的時間空氣早就流通了,不過也很悶就是了,大概是因為壓強?總之能活著就不錯了,還指望著來這裡享福嗎?”

  徐揚打著手電走在最前,百無聊賴地拿著手電亂晃。郝星星鼻腔里滿是白蝶身上那嗆人的香水味,眼神不敢往白蝶身上看,只能跟隨著徐揚手裡的光線亂看。突然,郝星星不經意瞟到了兩側用於支撐洞穴的鋼板上。

  第一煉鋼廠幾個大字著實很顯眼,而且從那渾厚的色澤來看,明顯就是最新鑄造的鋼板。郝星星微微詫異,難道白蝶那邊沒日沒夜地煉鋼,就是為了幫助顧鑫周嗎?

  如果是之前,看到白蝶和顧鑫周的口水戰,郝星星說什麼也不可能相信白蝶會幫顧鑫周。可是今天他見到了,就算表面上再怎麼跟顧鑫周不對付,可在他死後白蝶還是在第一時間趕來幫他了。

  小心地看了白蝶一眼,郝星星心想,這人可比他表現出來的善良多了。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們二人雖然看上去不合,但是顧鑫周卻對白蝶帶來的人這麼放心了。

  白蝶的腦門上似乎都長著眼睛,郝星星還沒來得及把頭扭回去,就冷不丁地看到白蝶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偷看人家幹什麼?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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