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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小姐沒有什麼實際管理公司經驗,暫時只握股份,不參與實際管理,但這種暫時的狀態究竟是迂迴戰的一種,還是永久性的,局外人無從得知。

  李念安一夜之間, 身價倍長,一躍成為了中國福布斯排名前三的人物,金融商界紛紛投來注視的目光——競爭對手觀望、妄圖瓜分李氏的人雀雀欲試、想要更上一層樓的甚至試圖結親。

  或好或壞, 李念安這位本來的流量小花, 都成了當之無愧的流量一姐。

  銀杏葉子逐漸青黃, 墓地里的松柏卻常年蒼翠, 滿園寂寂, 一位訪客時隔三天再次來到。

  潔白的墓碑前擺放著一束白雛菊,曹傑彎腰, 將自己手裡的那束也放在旁邊。

  黑白照片上的女人含笑注視著訪客, 有點懶洋洋又似乎有幾分歡喜, 曹傑定定看了很久,啞著嗓子開口:「我來得這麼頻繁, 你該煩了。」

  女人不回答他,還是笑。

  「剛見過女兒,你開心吧?」

  曹傑乾脆坐下, 拿布擦拭墓碑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李念安很爭氣,不是個慫包子,你給她爭取的東西,她全都保住了。」

  「李氏董事會那幫人想稀釋瓜分她股權,還聯合李家那些不成器的,連威逼帶恐嚇的,我都沒想到她能撐過來。」

  曹傑自說自話,一直說到口乾舌燥,終於停下了下來。

  良久,他將額頭抵上冰涼的墓碑:「女兒身家千億,你也自由了,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身後有輕微腳步聲,曹傑將眼裡的霧氣逼了回去,

  回頭,是熟人。

  「怎麼,還怕我想不開啊?」曹傑站起,表情恢復如常。

  聞歸剛陪李念安祭奠過安萱,到陵園門口見到曹傑的車,就又回來了。

  風吹松柏發出沙沙的聲響,他瞥了眼曹傑手裡的布,又不動聲色收回目光:「這麼多年,值得嗎?」

  年少時一見鍾情,在心上人成婚後放浪形骸,再後來,多年孤身一人和守護,此刻,愛和卑微,全都隨著眼前的墳墓被埋在地下,歸於虛無。

  值得嗎?

  曹傑詫異看了聞歸一眼,隨後失笑:「沒有值不值。」

  「她不在我心中的價格表上。」

  聞歸怔了一瞬。

  「我這輩子,只後悔過一件事——因為自卑,沒有在23歲那年,向她表白。」曹傑注視著墓碑,溫柔又悲哀:「我以為來日方長,懦弱卻早早判了我無期徒刑。」

  聞歸看著他,他也扭頭看向聞歸。

  「你呢?」曹傑似乎笑了一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聞影帝,在猶豫什麼?」

  男女主雙雙請假半個月後,《背道而馳》總算重新開工,劇情也進展到了男女主再次相遇後,因為各自心中的道,也因為對方身邊都出現了別的人,而開始懷疑、試探、拉扯和不甘。

  晚上收工前的最後一場戲,是葉無風、夕拾和易長空三人的修羅場。

  正邪大戰的前一夜,易長空被世俗的恩義和內心愛情拉扯,終於到了崩潰的邊緣,他鋌而走險,將夕拾約到正邪邊界的一座城池,剖出自己的一腔真心,打算跟她遠走高飛。

  鏡頭裡,城中最繁華的一座酒樓二樓,易長空先是派自己手下仔細查探了每個包廂情況,之後又將人分派各處,確認一有情況立刻就能知道的情況下,他進入了其中一處位置最好的包廂,進去後卻沒立刻落座,而是再次警覺地查探了一圈。

  等夕拾姍姍來遲,他才剛剛坐下。

  昔日最愛白衣的正道天才小師妹,如今一身華麗至極的赤紅法衣,火一樣的熱烈,一如她的脾性和她對報仇的執念。

  易長空握緊了拳頭,死死盯住她,他明白,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一鏡結束,監視器後,杜子騰看著蔣深的眼部特寫,滿意點頭,忍不住跟聞歸討論:「別的不提,蔣深這種深情凝視的特寫,從沒掉過鏈子,年輕人有天賦。」

  回放鏡頭裡,易長空眼睛微微發紅,深情、執念和一絲與生俱來的猶疑糾纏交織,演繹出一種複雜的人性層次。

  聞歸不是那種容不下後輩的人,此刻卻繃著嘴角,沒搭腔。

  他出於某種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秘心思,暗地裡看過兩部蔣深主演的偶像劇,演技不能說一塌糊塗,那也是一無是處,包括被粉絲們吹上天的「深情眼」。

  沒道理演技一直爛到現在,卻只有「深情眼」得到了突破,這不合理。

  除非……是因為對戲的人。

  第三鏡開始,酒樓里,易長空和夕拾發生了爭執,易長空終於忍不住表達了心意,夕拾愣在了原地。

  她張了張口,旁邊卻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二樓臨街的窗戶不翼而飛,夜風陣陣,吹起白衣一角。

  不是葉無風還有誰。

  易長空手下迅速將他圍住,夕拾嘲諷狀態拉滿:「葉大長老可真是好興致啊,大半夜的……」

  她一句話沒能說完,葉無風已經一劍擊退包圍人群,拉住她就往郊外飛去。

  當晚無風無月,普通人間的小樹林都像是擇人而噬的魔地絕境,正道大長老雙目黑沉,仿佛翻湧著深不見底的極淵之水。

  葉無風將夕拾抵在樹上,一字一頓地問她:「你打算答應他?」

  夕拾不掙扎,也不動,清凌凌的美目看向他:「對,我就是要答應他,葉大長老有什麼急事,不能等我們互訴衷腸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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