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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手持兵刃,顯然對於林愉偷寫聖旨的行為異常憤怒,有人說:「你做夢,傅夫人幾條命不夠抵一封聖旨,果真婦人之心,情長無腦。」

  「偷盜玉璽,已然死罪。」

  林愉淡笑不語,只望著魏瑾瑜,忽然抬手,手間寒光乍現,嚇的士兵趕緊擋在魏瑾瑜前頭。

  魏瑾瑜眼眸驟縮,短暫的心驚之後就看見女子高髻冷目,一支尖銳的小刀抵於她脖頸。

  林愉像一個不怕死的獸,壓抑著咆哮,伸出她並不鋒利的爪牙。魏瑾瑜看著她無所謂的眉眼,瞬間血液逆流。

  「把刀放下,林愉…你把刀放下。」

  林愉反更進一步,瞬間皮肉劃破,疼的林愉攥了手指,她咬牙開口,「寧王殿下,讓你的人退後。」

  「退後——」魏瑾瑜看著她大喊。

  「王爺,不能退後,」有人揚聲說話,「偷盜玉璽,該殺了她以正效尤。」

  人群的林堂聲看著此刻和崔顯心一樣英勇的林愉,他想說什麼,卻見魏瑾瑜一腳踹向說話的人。

  「閉嘴。」

  魏瑾瑜大火,林堂聲見狀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魏瑾瑜這一腳很突然,但也有些效果,所有人都安靜了,卻仍舊沒有退。

  林愉要為傅輕竹爭取時間,便嘲諷道:「怎麼?只是退後幾步,諸位大人還怕我跑了不成?」

  魏瑾瑜一直注視著她,聞言慢慢冷靜,朝後面抬手,「退後。」

  「王爺…」

  「本王說退後,」魏瑾瑜腥紅著眼,「這是傅承昀的夫人,蕭家夫人的親妹,她若殞命,誰來告訴本王后果。」

  眾人恍然大悟,想到生死不明的傅承昀,以及至今在上京隱忍的蕭策,退後了。

  林愉看著他們退後,脖頸小刀一直未松,兩方對持著,魏瑾瑜順便叫人去未央宮,「尋皇后,叫她來勸傅夫人。」

  魏瑾瑜一點也沒有想到,林愉的父親林堂聲此時就在他的身後,自然林愉自認為和林堂聲沒有關係。

  魏瑾瑜這話一出林愉手緊了些,但還算正常,她期望魏瑾瑜的人比傅輕竹慢些,別叫人發現。

  就在他們焦灼之時,冷宮中站著一個白衣男子,他帶著兇手面具,目光看向那個燈火通明的宮殿,渾身儒雅的氣息變的冷冽。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個黃衣女子跑著進來,拿著髒兮兮的東西說:「殊殊,給栗子糖我。」

  魏瑾殊,給你東西,把栗子糖給我。

  這是女子的原意。

  她笑眯眯的,懵懂的眼神讓魏瑾殊瞬間回神,他知道陸念是要拿手裡的東西換栗子糖,本是無奈垂眸,卻被她手中東西震驚。

  不過很快,他揚聲笑著轉身,牽陸念入內。

  「誰給你的?」

  陸念不明就裡,見魏瑾殊笑了也跟著痴痴的笑,「娘娘給,換糖。」

  魏瑾殊坐下來,安頓好陸念,這才朝暗處道:「來人——」

  很快有影子出現,陸念見慣了只坐著吃糖。

  …

  那邊沒等傅輕竹過去,林愉終於在眾人不耐之時丟下了手中聖旨,魏瑾瑜趕忙拿起一看,卻是空的。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魏瑾瑜緊盯著林愉,「皇后呢?」

  林愉看著他身後被簇擁而來的人,「不是在你身後嗎?」

  魏瑾瑜回頭,就見一身鳳袍的傅輕竹冷目而來。

  這個夜晚過的異常煎熬,宮裡宮外都瀰漫著緊張的氣息,蕭家半夜有人外出。

  等到了院中,卻被燭光下的女子擋住。

  林惜站著,望著眼前站起來的男子,眼睛一彎,淚就笑了出來。

  「蕭策。」

  蕭策一頓,「你怎麼不睡?」

  林惜走過來,手裡捧著的東西在燭光下看的分明,那是一把塵封多年的長劍。

  「將軍欲返疆場,」林惜望著他,「我為將軍佩劍。」

  蕭策接過劍,看了良久,隨後握著拔出,寶劍飲血深藏多年,利刃出鞘仍舊寒光乍現。蕭策眼眸注視著橫於眼前的光刃,那一刻在刀光映出的漆黑眼眸中看見了當年…

  他們沙場並肩,斬敵馬上。

  「好好回來,我與孩子等著你。」

  林惜說著,漸漸紅了眼眶。

  「好。」

  蕭策走了,百里長道,塵土飛揚,於天光大亮之時出城百里,看見了同樣馬上的白衣男子。

  蕭策看見他,立刻駕馬過去,距離幾步旋身下馬,一個鐵甲金衣的將軍,箭服微伸,彎腰一禮。

  「拜見晉王殿下。」

  …

  林愉被關在了未央宮的佛堂,每日只有送飯的時候才能接觸外面,她不知道傅承昀如何,但只要魏瑾瑜不動她,證明傅承昀性命無礙。

  最開始林愉也急,沒白天沒黑夜的擔憂,傅輕竹就送來了佛經,以祈福之命叫林愉轉移注意力。

  林愉除了吃飯睡覺,每天就那樣一桌一墨的寫,恍若著迷。有一天長冬進來送飯,看見桌子上的字一愣,林愉這才發現層層疊疊的宣紙,上面布滿了字跡,卻無一不是兩字。

  等人走後,林愉望著那密密麻麻的「平安」,眼淚啪啦一聲掉了下來。

  「傅承昀——」

  「平安吧!求你平安——」

  林愉抓著宣紙抱入懷中,忽然跪在地上哭著笑,笑著叫,聲音傳出佛堂,經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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