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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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修麥康納在他的同伴們看來,他是活的最肆意的那一個,他一擲千金,各色美女輪流翻轉,永遠占據頭條,看起來瀟灑又自由,可是卻沒有任何人能走進他的心裡。

  他是一個純粹的斯萊特林,除了詹姆波特他們這些早年相識的同伴,他在巫師界的所有朋友大部分都是斯萊特林,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與馬爾福家的關係非常,可實際上他的教子卻是一名赫奇帕奇,最了解並相處的最好的其實是彼得佩魯尼。

  馬修這一生唯一值得歌頌的就是他的財富以及慷慨。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富有,他不但掌管著克萊斯特他們的私產,還把持著整個巫師帝國的財政大權。雖然他是花邊新聞的常客,但是在金錢上卻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紕漏。在他離世前,卻一分不留的將自己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捐給了國家,並成立了一項基金,專門用於幫助退役傷殘的士兵,孤兒還有失業者。但是對於女王及島主們的私產,他卻緘默不提,在克萊斯特一世退位離開後,那比數額巨大的財富也隨之消失無蹤。

  最後,馬修葬在彼得旁邊,而那裡距他喜歡的女孩也不遠。

  克萊斯特覺得愛笑的女孩子會被很多人喜愛,即使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艾拉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她有著快樂單純的童年,幸福美好的婚姻生活,西里斯寵愛並呵護她一生,子女也都敬重她,隨意在即將離開之時,她依舊顯得安詳從容。

  「我們都走了,你可怎麼辦呢?」艾拉躺在床上,看著坐在她身側,容顏不變的克萊斯特,擔憂的問道。

  「你們還在這裡啊!」克萊斯特握著艾拉的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含淚笑道,從前她一直覺得自己這一生沒什麼能讓她住進心裡,除了父母與瑟蘭迪爾他們。但是這些巫師不一樣,性格迥異的十幾個人組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我要去找我的大腳板了,」艾拉看著窗外輕聲低囔,「還有其他人,我們會永遠陪著你,即使你再也看不見我們。」

  「謝謝!」克萊斯特緊握著艾拉的手,輕吻著她的手背。

  「還有,」艾拉看著克萊斯特認真的說道:「告訴加里安,別難過。」

  克萊斯特輕晃著腦袋,「我知道。」艾拉說的那麼輕巧,可是這讓加里安怎麼做得到呢!他喜愛的小姑娘曾經變成麻雀站在他的發頂上陪著他到處跑,他也曾背著熟睡的姑娘走在回家的路上,最後在聽說女孩要結婚時大方的送上祝福,可是臨到結束卻不願意見他最後一面。

  「真的,我不想讓他看見我現在這幅模樣,我們永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加里安很好,但大腳板更重要。幫我安慰他,我不想看到他難過。」

  克萊斯特抹去眼角的淚滴點頭道:「我會的。」

  艾拉葬在西里斯身側,他們共用一塊墓碑,在他們周圍是盧平夫婦還有波特夫婦,以及相鄰的彼得。對於彼得最先選擇位置,四人組的其他人並沒有異議,他們終究捨不得彼得孤苦的一個人待在溪流之下,也都願意陪在他的周圍。彼得這一生除了沒有得到愛情,其他的他都有了。

  克里斯多福庫伯是陪伴克萊斯特最久的同伴,他堅守著與愛人的承諾,背負著他的生命一起走下去,他活了整整228歲,成為巫師界少有的壽星。對克萊斯特來說克里斯多福的離開,意味著她在巫師界的終結,與她相關的所有人都已離去,再待下去已經沒有必要。

  克里斯多福做了一輩子校長,孕育出了無數的學子,在只有一所高等進修學院的巫師界,克里斯多福存在的意義不亞於他們唯一的女王。所以他的葬禮也是最隆重的,可是到了最後能給他扶棺的人卻只有克萊斯特一個。

  克里斯多福這一生無兒無女,甚至過著修行者一般的禁慾生活。但他從沒有否認過他愛著一個人,雖然從沒有透露過姓名,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一位男性。所以很多人就將同樣孤身一人且與他關係密切的湯姆里德爾與他聯繫起來,認為他們之間有著某種特殊的禁忌關係。

  克里斯多福與湯姆里德爾關係確實非同一般。對湯姆里德爾來說克里斯多福絕對是他最恨的人之一,他恨很多人,但是克里斯多福卻是一個例外,湯姆里德爾恨他的背叛與別有用心,卻又分外欣賞他的才華與能力。雖然被克萊斯特一世與她的同伴們壓制,但湯姆里德爾從可以放下過他那可蠢蠢欲動的野心。然後在2029年,聰明一世的湯姆里德爾終於為他永遠不可能實現的野心葬送了性命。

  湯姆里德爾一直沒有減退對永生的追求,在他知道製作魂器而造成的弊端後,他開始追求他法,在注意到克萊斯特永恆不變的容顏,永遠年輕的身體以及她依舊強大的魔力後,湯姆里德爾覺得他似乎找到了某種可能。他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與克萊斯特關係親密的精靈上。

  驕傲的湯姆里德爾看不上普通的木精靈,便將所有的注意力投放到了經常來往白堡的哈倫維特他們,可是精靈們分外敏感,尤其是在對待那些隱藏的惡意之時。

  當克萊斯特知道事情的原委後可想而知,湯姆里德爾被秘密囚禁在浮空島的底下牢籠中,克萊斯特毫不客氣的讓他變成了他最不願意成為的那種人,然後等著他慢慢消亡,並對外宣布里德爾執政官因病卸職,一個月後,克萊斯特與終身議員們參加了他的葬禮,並對他的離世表示悲痛。

  湯姆里德爾在離世之前仍舊不甘心的詢問克里斯多福:「告訴我原因,你們不可能會比我還要強大!」

  「原因?」克里斯多福輕笑,「沒有原因,我們只是比別人多了一些經歷多活了一些年歲罷了。」隨坐到湯姆里德爾的床邊,似乎有了說話的欲望,繼續說道:「要說我們特殊,其實不然,我們只是比別人運氣好那麼一點,如果當年沒有在那節車廂里,也許我只是所平庸的人中的一員。」

  「是因為克萊斯特!」現在的湯姆里德爾恨極了克萊斯特。

  「是啊!」克里斯多福笑的開心,「我們最美好的時光就是因為她的陪伴,你永遠不知道她對我們有多重要。」

  「我詛咒她....」

  克里斯多福冷著眼止住了湯姆里德爾的話語,「你現在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我是來見你最後一面的,曾經我提議將你帶到他們面前,現在也該是我將你帶走。」

  湯姆里德爾仍舊帶著不甘與憤恨離開了他最捨不得的世界,死時除了用魔杖指著他的克里斯多福身邊空無一人,縱然給他舉辦了隆重的葬禮也平息不了他心中的怨恨。

  「你應該知道將我葬在哪!」

  克萊斯特沉默的點頭,笑著撫摸他的額頭,「放心吧,我會守著你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們。」

  克里斯多福笑道:「別難過,這是生命必經的一個過程,離開並非結束。」

  「可是我害怕遺忘,」克萊斯特有些哽咽,「沒人會記得你們,還有你們曾經的過往。」

  「不會的,記住,克萊斯特。」克里斯多福笑著安慰,「只有你活著,他們才不會忘記我們。」

  克萊斯特怔怔的看著慢慢閉上眼睛的好友,無聲的哭泣。

  曾經熱鬧喧囂的法貢森林,現在只有克萊斯特一人站在地底,那些熱鬧早已成為過往,空蕩底下大殿變成了一座寂靜的墳墓。克萊斯特沉默的將迪倫德爾的墓旁的白聖樹挪開,將克里斯多福安放在愛人的身邊,在重新將樹栽好。無力的靠坐在樹幹上,看著空寂的墳塋,低聲嘶吼:「就是你們這些混蛋,帶走了我所有的眼淚。」

  克萊斯特最先送走的親人是自己的祖父,老卡迪斯主教在一個深冬的夜晚安詳離世,隨後是她身體一直健康的父親,克萊斯特帶著瑟蘭迪爾參加了父親的葬禮,並陪伴了母親很長一段時間。她的母親在將巴克卡迪斯推上教皇之位後正式退休,而她的接替者就是布萊克家的小公主。此時距離范迪倫逝世已經十二年。她曾經愛笑的笑舅舅成立天下最孤獨的人。

  然後離開的就是蓋特勒格林德沃,阿不思鄧布利多與他相差不到三年,他們經過一番商議後將那根特殊的魔杖交給了克萊斯特。而令人以外的是,他們最終被葬在兩個相隔甚遠的地方。

  之後是她的好友蘭瑞莎布爾,在她離世後克萊斯特意識到,她需要開始準備了。於是瑟蘭迪爾帶著精靈們在萊戈拉斯離開的港口開始建造木船,等待起航的那一天。

  克萊斯特披著黑色的斗篷,遮住了自己的容顏,但人們都知道這是他們的女王。她站在一排墓碑前,看著那些陌生或者熟悉的面孔,有些哽咽的說道:「這些年,歲月留給我的只有分別,我活出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年月,卻也時刻體會著難以忘懷的悲痛。在這裡,我送走了自己的同伴、老師還有部下,我也終將會離開。但在那之前,我鄭重聲明:我身後的陵園是禁地,生前我不許有人剝奪他們的榮耀,死後亦不允有人打擾他們長眠。」最後克萊斯特將手心貼在胸口微笑著說道:「再見了諸位,是時候說分別了!」

  克萊斯特轉身,向著站在不遠處的一個高大身影走去,與他牽著手一同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至此,克萊斯特一世的時代結束。但他們所開創的榮耀卻永遠持續並被人銘記於心。

  空曠的法貢森林下,克萊斯特坐在地底的墓塋旁,低聲傾訴著:「我要離開了,到海的另一端去,在那裡與親人團聚開始一段新生活。可我終其一生都不會忘記你們,也許有一天我會再次回來,帶著新的希望回到那個世界。」在大家都還活著的時候,為了給後代們一些念想,蘭瑞莎布爾設計出了十二枚鑰匙,裡面儲存著克萊斯特的力量,當有一天這些鑰匙再次相聚,並觸發上面的禁制,那麼這座法貢森林下的浮空島還是會為他們開放,不過,那將是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也許是另一批人的另一段故事。

  「我很感激你們,如果沒有你們我的世界說不定比現在還要荒涼,」克萊斯特指著大門的位置說道:「我推開門,前往新的世界,但我身後的你們才是家的方向。」

  克萊斯特站起來,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塵土,紅著眼睛輕聲說道:「再見了,還有,我很想你們!」

  當夜,克萊斯特依偎在瑟蘭迪爾的懷著,抱著她的豎琴,帶著中土滯留的所有精靈,踏上了歸途。在麋鹿緩慢的步伐中,克萊斯特波動琴弦,清唱起來。

  I saw the light fade from the sky

  我見那光天際消逝

  On the wind I heard a sigh

  風兒帶來一聲嘆息

  As the snowflakes cover my fallen brothers

  紛紛白雪沒去我逝去的兄弟

  I will say this last goodbye

  我將道出最後的道別

  Night is now falling

  黑夜在降臨

  So ends this day

  一日已盡

  The road is now calling

  那道路召喚著

  And I must away

  我必須離去

  Over hill and under tree

  越山丘走過樹林

  Through lands where never light has shone

  穿越永世無光之地

  By silver streams that run down to the Sea

  沿銀色小溪潺潺向海去

  Under cloud, beneath the stars

  雲朵下頭頂繁星

  Over snow one winter's morn

  在黎明穿越雪地

  I turn at last to paths that lead home

  最終我踏上了回家的路

  And though where the road then takes me,I cannot tell

  儘管不知它究竟通向何處

  We came all this way

  一路走來了

  But now comes the day

  終於這一天還是來到了

  To bid you farewell

  向你說再見

  Many places I have been

  曾到過許多地方

  Many sorrows I have seen

  曾目睹無數哀傷

  But I don't regret

  但我不後悔

  Nor will I forget

  也不會遺忘

  All who took that road with me.

  曾和我並肩的你

  Night is now falling

  黑夜在降臨

  So ends this day

  一日已盡

  The road is now calling

  那道路召喚著

  And I must away

  我必須離去

  Over hill and under tree

  越山丘走過樹林

  Through lands where never light is shone

  穿越永世無光之地

  By silver streams that run down to the Sea

  沿銀色小溪潺潺向海去

  To these memories I will hold

  帶上所有的回憶

  With your blessing I will go

  和你的祝福離去

  To turn at last to paths that lead home

  我最終轉向通往家門的道路

  I turn at last to paths that lead home

  最終我踏上了回家的路

  And though where the road then takes me,I cannot tell

  儘管不知它究竟通向何處

  We came all this way

  一路走來了

  But now comes the day

  終於這一天還是來到了

  To bid you farewell

  向你說再見

  I bid you all a very fond farewell.

  與你道出最真心的告別

  在嶄新的一天到來之時,瑟蘭迪爾牽著克萊斯特的手,登上了白帆船。克萊斯特最後看一眼自己的故土,還有同伴們的埋骨之地,收回戀戀不捨的目光靠在瑟蘭迪爾的肩頭,舉起一隻手,瞬間所有的白帆船都揚起了白帆。

  「起航!」精靈王命令道,然後撫摸著妻子的長髮安慰道:「航行會很快,你需要開始寫信了。」

  「好吧!那從誰先開始呢!」

  當清晨的陽光照射在格洛芬德爾臉上時,他還因為宿醉而不能從床上爬起來。

  回歸維林諾的這些年,格洛芬德爾過得很平靜,以至於有些時候想起中土事情都已經分不清是什麼時候的發生,過分安寧的生活讓他感覺自己正在老化僵硬。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們這些從中土回歸的精靈並沒有完全融入到那些居住在這裡的精靈之中,他們沒有搬去維利瑪,而是在靠近一處白色山脈的綠林中聚集的生活在一起。在他們回來之後,那些之前回歸的精靈們陸陸續續搬到附近,行成了一座新的城市。

  格洛芬德爾起先以為這片白色的山脈上是終年不化的積雪,後來才發現並不是,而是晶瑩剔透的細沙,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而知道原因的精靈們似乎不想說太多。

  格洛芬德爾是個快樂的單身漢,唯一的憂愁就是逐年減少的菸絲,現在他每天只敢吸兩口,就怕抽多了就真的要戒菸了。要說煩惱,大概就是身邊突然出現一個極為熱心腸的梵雅精靈。這些年格洛芬德爾也習慣了他的陪伴。

  「你今天打算幹什麼?」

  格洛芬德爾雙眼無神的看著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美麗精靈,恩,除了眼下的一道長疤其實還是很漂亮的,尤其是他還是梵雅精靈,更是其中少有的戰將。起初他們很談的來,但是後來格洛芬德爾發現他實在太粘人了,幾乎每天都要找他,不是比一場就是討論戰術,格洛芬德爾與他相處了數不盡的歲月,都覺得自己說煩了。

  「我什麼也不想干。」格洛芬德爾坐在桌前,看著好友遞來的茶水,還是一副迷糊狀態。

  菲利迪爾莞爾一笑,「你昨晚喝的太多了。」

  「唔!」格洛芬德爾揉著眉心,還是覺得有些難受。他突然抬頭斜眼瞄向不遠處,一隻貓頭鷹正向他飛來。

  「又有生意了?」菲利迪爾看著展開信件的格洛芬德爾笑著問。

  提到這裡就不得不說起格洛芬德爾現在的職業了,作為回歸維林諾的精靈,他們最初受到了歡迎和款待,但是這並非長久之計。

  在這裡,精靈與人一樣,也需要生活,在沒有戰爭的時候,他們不要戰士。於是格洛芬德爾決定給自己找些事情干,在最初他選擇好一處安靜的森林後,就在那裡修建房屋,為了達到克萊斯特所說要求,他將房子蓋得很高很大,現在萊戈拉斯還有埃爾隆德都住在不遠處,彼此為鄰。房子建好後,格洛芬德爾將克萊斯特送給他的貓頭鷹還有萊戈拉斯以及歐瑞費爾夫婦的大部分貓頭鷹都聚集起來,開設了一間小郵局,專門負責精靈間的聯絡,對於那些沒有天賦的精靈們來說,用貓頭鷹傳遞信息很方便。所以這些年經營的還算不錯。

  原本還睡眼醒醒的格洛芬德爾突然激動起來,閃著發光的藍眼珠對好友說道:「那個小混蛋要來了。」說完也不顧後者的詫異,便飛快跑了出去。

  「格洛芬德爾爺爺,」萊戈拉斯興奮的喊道:「您也收到信件了嗎?」

  「當然。」

  不遠處走來的埃爾隆德也搖晃著手中的信件笑道:「看來我們都一樣。」

  遠在另一邊的歐瑞費爾夫婦也笑著展開信件:「他們終於肯回來了。」

  「是啊!」讓曼提斯夫婦最為掛念的小兒子也與瑟蘭迪爾他們同行,看來這次接船的人會不少。

  此時的克萊斯特正靠在船沿上,手裡拿著一根小木棍,拴著一根線在疾馳的海面上釣魚,航海的行程對她來說實在太枯燥了,在船艙內與瑟蘭迪爾膩歪了很久的克萊斯特終於爬出來曬曬太陽,順便釣魚打發時間。而瑟蘭迪爾則坐在克萊斯特身側給她梳理那頭蓬亂的快打結的長髮。

  「你這根魚竿造型挺獨特的。」瑟蘭迪爾說。

  「恩,是老教授留給我的遺物,其實他們每個人都送給我很多東西,」克萊斯特摸著手中的魔杖笑了起來,「西弗給我準備了很多魔藥;艾拉將她家的薰衣草和車厘子的種子送了很多給我;馬修給了留下很多的魔法寶石;詹姆將斗篷送給了我,他說給我說不定還有回歸魔法界的一天,給其他人說不定會去幹壞事,放在我這裡安全;克里斯多福則將迪倫德爾的書都給了我,我沒拿那麼多,還留下一部分在浮空島;樹人們也給了我很多果子;還有霍比特人的菸草和矮人的菸葉。」克萊斯特掰著手指頭慢慢說起來,瑟蘭迪爾就在一旁含笑的看著她,心疼的摸著她的發頂。瑟蘭迪爾知道克萊斯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身後故土的思念。

  「我們馬上就要到了!」加里安走過來提醒道。

  「好吧,」克萊斯特收起魚竿,笑著對丈夫說:「我的頭髮弄好了嗎?」

  瑟蘭迪爾輕吻著克萊斯特的額頭,笑道:「很漂亮。」

  「恩,」克萊斯特點頭,「也不知道我的小寶貝是否安好,有沒有成家。」

  「不好說,」瑟蘭迪爾覺得萊戈拉斯想要取一位邁雅,實在太難。為了不掃妻子的興致,接著說道:「也許格洛芬德爾先成家了也說不定呢!」

  克萊斯特撇嘴道:「我看懸,老光棍單身久了就不想了。」隨後克萊斯特走到船首眺望著遠處又說道:「算了,反正他也有兒有女的,有人養老就行了!」

  瑟蘭迪爾輕笑:「當他面可不能這樣說。」

  克萊斯特挑眉壞笑:「我知道。」

  「哦,看來有好事發生!」一直住在港口的科芬特看著陸陸續續來到這裡的故友們,笑著說,當他看到萊戈拉斯後就明白可能是他的父親要回來了,但是他有些不太明白,瑟蘭迪爾什麼時候與大家的關係這樣親密了。

  「嗯,我父親他們要回來了!」萊戈拉斯笑著回答。

  科芬特點頭:「我想也是。」

  格洛芬德爾看著笑得憨厚的科芬特突然意識到,這傢伙似乎還不知道克萊斯特回來的事情,似乎他的族人也一直沒有告訴他,還是怕他鑽牛角尖嗎?格洛芬德爾覺得應該不會,但他還是沒有直說,倒時再看吧!萬一他早就知道了,自己豈不是多事,過更何況瑟蘭迪爾一直對克萊斯特盯得比較緊。一遇到與克萊斯特有關的問題,格洛芬德爾就變成了愛操心的老父親。

  「快看,他們的船到了!」有人喊了一聲,還是那個大嗓門的矮人,在長腿的精靈中間,他有自己獨特的顯眼方式。

  眾人向著大海平面望去,一列船隊正在向他們靠近。

  「船不少,中土還有那麼多精靈嗎?這些船看起來吃水挺深,他們都帶了些什麼?」菲利迪爾思索著說道。

  「誰知道,也許她把中土的土都帶回來了呢!」格洛芬德爾笑著說。

  菲利迪爾發現,自從收到信件之後,格洛芬德爾的精神明顯變得亢奮起來,甚至已經可以用神采飛揚來形容了,而且這是格洛芬德爾第一次在談話中提起異性,這讓菲利迪爾有些好奇來人是誰,能讓他還有這些精靈如此開心期盼。

  港口上的精靈陸續增加,彼此相熟,都忍不住聊了起來,關於以前的事,還有那些即將登岸的人和精靈們。

  「我看到他們了!」克萊斯特站在最高的一根桅杆上,眺望這遠處,她激動的朝著下方喊到。

  「我知道,但船靠岸還有一會,你能不能先下來。」瑟蘭迪爾看著一直腳尖踩在桅杆上的克萊斯特有些擔心,雖然她不至於弄傷自己,但是在即將登岸的時刻掉進海里也不好看,還有那麼多精靈守在港口。

  「不能,」克萊斯特喊到:「我已經等不及了!」話音未落,克萊斯特就從高高的桅杆上一躍而下,提著裙子飛快的在海面上跑起來,氣的瑟蘭迪爾在船上大喊:「你給我回來,」看克萊斯特沒有回頭,立刻喊道:「快,加快速度!」

  加里安不厚道的偷笑:「是!」但是看著跑的都快沒影子的克萊斯特,搖搖頭,很顯然,他們是攆不上了。

  菲利迪爾看著遠處的海面,突然驚訝道:「那是什麼?」好像一個人影向他們跑來,這不可能,沒人能在水上走,即使輕如羽毛的精靈都不行。

  「父親,母親,我來了!」克萊斯特邊跑邊喊,她看著岸上的精靈們,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已經很久很有這樣快活了,也許是親人久別重逢,也許是維林諾的安詳美好,讓許久不見蹤影的歡快喜悅頃刻間將她包圍。

  「真是的,就這樣跑過來了!」沒有被點名的格洛芬德爾顯得有些不開心。

  「哦,她還是和以前一樣!」

  「是啊!」溫瑞爾與歐瑞費爾夫婦立刻上前,帶著萊戈拉斯迎了上去。

  克萊斯特撲向了久違的懷抱,就像很多年以前那樣,她緊緊擁抱著溫瑞爾,汲取著她身上讓她放鬆的氣息,「很高興再見到您,母親!」說著立刻親吻溫瑞爾的臉頰,鬆開後,立刻擁抱歐瑞費爾,也是一個久別的親吻,「您現在看起來好極了,父親。」

  歐瑞費爾笑著撫摸克萊斯特的發頂,「你也很好,歡迎回來,克萊爾!」

  「謝謝!」

  「歡迎回來,媽媽!」萊戈拉斯笑著問安。

  「啊!」克萊斯特突然尖叫起來,她有些慌亂的指著萊戈拉斯抱在懷裡小精靈呼喊到:「我做祖母了是嗎?是嗎?啊!真是太激動了,不行,這件事我不能獨享,等一下我的小寶貝!」說完猛的親了小精靈一口,完全無視想插話又插不上的兒子,轉身就跑了。

  「這不是……」萊戈拉斯看著母親的背影,一言難盡。

  埃爾隆德反倒笑了起來。凱勒布理安也是一樣,她安慰道:「你媽媽一直都這樣,風風火火的。」

  「是啊!有她在才熱鬧!」

  「還有那些傢伙們。」

  「是啊!」

  「瑟爾,趕快,趕快!」原本站在船首咬牙切齒的瑟蘭迪爾看著克萊斯特一副激動慌張的模樣出現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連忙問:「怎麼了?」

  「是萊戈拉斯,不,我們真的做祖父母啦!」克萊斯特抱著瑟蘭迪爾激動的說道,然後抓起丈夫的手說:「趕快,去見見我的小寶貝,他可愛死了!」然後就帶著瑟蘭迪爾向港口奔去。

  「你……給我……慢點!」被架著炮的瑟蘭迪爾的臉色很難看,可惜他心愛的妻子眼裡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他了。

  在感覺到自己的雙腳站在地上後,瑟蘭迪爾終於舒了一口氣,這種巫師的行走方式,他永遠接受不了。

  「父親,母親!」瑟蘭迪爾上前行禮,克制又禮貌,這才是精靈的表達方式,像克萊斯特那樣的是特例,因為他們習慣了才覺得無所謂,其他精靈可受不了。

  「快看,我們的孫子!」克萊斯特笑著高興的說。

  瑟蘭迪爾看向萊戈拉斯懷中的孩子,眼神也變得慈愛起來,「這孩子確實長得真不錯!」

  「媽媽,這不是我的孩子,他是你們的弟弟!」萊戈拉斯終於有機會開口了。抱著比自己還小的叔叔,有人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什麼?」克萊斯特瞪眼,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關係,瞬間覺得失落,看向萊戈拉斯有些怨念,「白高興一場!」

  瑟蘭迪爾:「……」剛剛還覺得後繼有人,現在就被被告知家產分走了一半,瑟蘭迪爾的落差那可比克萊斯特大多了,他轉頭看向自己的父母,勉強笑道:「恭喜!」

  「維林諾真是一個好地方,老樹都開花了!」克萊斯特拉起小弟弟的手,低聲嘀咕著。

  「咳!」一直不甘心被遺忘的便宜爸爸,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爸爸!」克萊斯特離開放開便宜弟弟,奔向便宜爸爸的懷抱,「我很想你啊!」

  「聽起來就很假!」格洛芬德爾拍著克萊斯特的後背,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那喜悅的笑容可止不住。

  「這絕對是真話!」克萊斯特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在擁抱格洛芬德爾之後,克萊斯特依次向著好友們而去,逢人就抱,見人就親。就連一直與她不算親密的凱勒鵬都被親了兩口,表情真是難看的不行,但這不能阻止克萊斯特的好心情,她大聲宣布,「今天晚上要聚會。」

  「當然,知道您要回來,我們早就準備好了!」埃爾隆德的雙胞胎兒子笑著說。

  「哦,還是我的小寶貝們最貼心!」

  「別這樣喊我們。」

  「我偏不!」克萊斯特繼續對孩子實施霸權主義。

  「您好,我是菲利迪爾。」美麗的梵雅精靈向克萊斯特介紹道。

  克萊斯特抬眼看向他,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您好,菲利迪爾大人,我是克萊斯特。」說著,克萊斯特握住了他的手臂,就像精靈之間親密的打招呼那樣,彼此湊的很近,克萊斯特用只有兩人才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離格洛芬德爾遠點。」

  「想的美,你這個女強盜!」早在菲利迪爾看到提著裙子從海面上跑來的克萊斯特後,就心裡泛起了嘀咕,他與克萊斯特的第一次見面非常不友好,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慘痛。

  「等著瞧!」克萊斯特咬過牙,抬起頭後,又換上了一張笑臉客氣的說,「您是梵雅精靈?」

  「是的。」菲利迪爾一臉和善。

  「那可真好!」

  而一直看著克萊斯特說笑的科芬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為什麼從來沒人對自己說是克萊斯特回來了,害得自己像傻子似的站在這裡。

  「嗨,科芬特!」克萊斯特看著曾經的戰友笑道。

  「歡迎回來,克萊斯特。」科芬特笑著說,然後看看他們身後的大船問:「你的同伴們呢,在後面嗎?」

  克萊斯特笑著搖頭,「不,他們在我心裡!」

  「很抱歉!」幾乎是同一時間,科芬特立即道歉,他非常懊惱自己隨口而出的話語,無意間傷害了曾經最喜歡的人。

  「不,謝謝你還記得他們。」

  格洛芬德爾拍著克萊斯特的肩膀低聲安慰:「沒人會忘記他們。」

  「走吧!」瑟蘭迪爾牽起克萊斯特的手,「去看看,我們未來的新家。」

  當夜幕降臨,在美麗的星空下,精靈們開始歡樂的歌唱,克萊斯特端著酒杯,在親朋好友間往來,覺得無聊了就找一棵大樹底下坐下,看著其他人鬧騰。

  克萊斯特看到萊戈拉斯和那位美麗的邁雅離開了人群,而他的矮人好友頗有些失落的在和弗羅多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克萊斯特起了逗弄的心思湊到他身邊低聲說道:「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嗎?」

  「什麼?夫人!您要知道,我年紀大了,很多事記不得了!」矮人狡猾的說。

  克萊斯特對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我能讓所有人愛上你,想要嗎?」

  金靂發光的眼睛看著克萊斯特,但是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的交談:「這可不是個好主意!」

  克萊斯特蹙眉,「你是誰?」她可沒見過這個陌生的男人,不能否認他很漂亮而且不凡,很顯然,他是一位邁雅,克萊斯特警覺起來,不知道邁雅找自己幹什麼。

  「哦,您居然忘記了我,我曾經遵守承諾的前去參加萊戈拉斯的成人禮。」矜持的男人笑道。

  「甘道夫?」克萊斯特驚訝的喊到:「哦,說實話,你當年要是使用這幅容貌,我們還能做朋友。」

  「您說話還是那麼有意思,大人!」米斯蘭達笑著說。

  「有什麼事嗎?」克萊斯特笑問。

  「您應該知道,既然回來了,就不必在計較前塵往事,你將他待回來了嗎?」

  克萊斯特知道米斯蘭達問的是誰,她點頭道:「是的,明天,我會去拜訪各位大人,順便將他送回家!」

  「那好吧!」

  「你們認識?」格洛芬德爾叼著菸嘴,堵住了菲利迪爾的路,低聲問道,在菲利迪爾拒絕之前,格洛芬德爾說:「別想瞞著我,告訴我原因。」

  「好吧!」菲利迪爾無奈點頭,有些不太願意的說了起來:「她曾經來過維林諾,你們不是知道嗎。」

  「是的。」

  「她剛剛從靈魂殿堂中出來時,什麼都沒有,而我又是那附近的駐守者,然後就被她打劫了,那是一件極其丟臉的事情。」

  「被搶了,還是扒光了?」

  菲利迪爾驚訝:「你怎麼知道?」

  「哈哈,我不知道,但是我猜她會這樣做,你臉上的傷也是她弄的?她當年在這裡並不好過是嗎?」

  「嗯,怎麼說呢?大家都拿她沒辦法,最後也只能隨她去了。」

  「那山上的白沙是怎麼回事?」

  「你去看過了?我們一般不會上那座山,你的女兒,也就是克萊斯特,維拉們當年要求她留下來,在這裡等你們歸來,她不願意,執意要離開,可是這裡有阻擋外界的屏障,不能輕易打開。克萊斯特就沖了上前,她用自己的身體去撞擊那道屏障,就這那座山的上空,她撞的很用勁,每撞一下就會有很多碎屑落下來,就像下雪一樣,看起來很美,但是那不是個好想像。」

  「是靈魂嗎?」

  「對,那些都是她靈魂的碎屑,當時她真的離死不遠了!後來曼威與其餘諸神願意寬恕她,便打開了屏障放她離開。」

  格洛芬德爾:「他們知道她會回來?」

  「知道吧!我覺得維拉們對她還不錯!」

  之後,格洛芬德爾便沒在說什麼,只是看著還在與米斯蘭達笑著聊天的克萊斯特深深的嘆了口氣。

  菲利迪爾順著格洛芬德爾的目光望去,輕聲說道:「她是我見過最執著也是最特殊的人!」連死亡都阻止不了的決心,那需要無限的勇氣和毅力,實在讓人敬畏。

  「是啊!」

  喧囂過後,一切歸於平靜,克萊斯特站在自己住處附近一棵最高的大樹上,在上面掛了很多亮晶晶的玻璃瓶,裡面卻裝著各色頭髮,看起來怪異又特別。

  她將瓶子擺好,然後坐在數枝上敲敲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玻璃瓶子,笑著說:「你說的對,只有我活著,他們就不會忘記你們。」克萊斯特扭過頭,直視前方,笑道:「看,這就是維林諾的日出,美嗎?」回答她的是身側叮噹作響的清脆琉璃聲。

  願人生的每一處風景,都有最初的人相伴!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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