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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出了城門,嵇子溫嘆了口氣。

  突然,馬車急剎,車中的人有些不穩,嵇宜修扶穩黎渟,眉頭皺起。

  只聽車外有人道:「嵇子溫,你想好沒?」

  嵇子溫一怔,對上兩人質問的眼神。

  他見瞞不下去,道:「父親,娘親,孩兒不能跟你們回去了。」

  黎渟看著他,只聽嵇子溫又道:「孩兒不是父親,不理解父親的想法,心境沒有你們如此豁達。我不甘心,不願看到父親蒙受污衊,孩兒想為父親找回榮譽,還有……也為自己澄清!」

  「所以……你選擇跟從祁舊川?」嵇宜修問。他沒有生氣,也不高興,看不出什麼情緒。

  他知道嵇子溫不想被人誤會一輩子,嵇子溫還小,不可能像他一般把事情想得那麼開。

  「孩兒覺得,祁大人不是壞人。之前我們商量好了,他助我進入仕途,我做他的心腹,我們互相利用,這是最牢固的關係。」嵇子溫定定地道。

  黎渟和嵇宜修都在他眼裡看到了堅持。如今嵇子溫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孩子,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既然,他志在此,那便不可消磨。

  嵇宜修其實清楚祁舊川待兒子是真的好,如果說最開始是因為黎渟的緣故,那後來便是真的器重嵇子溫。

  其實祁舊川這個人心胸開闊,是非黑白知道如何界定,在朝中能有個心腹,的確順暢得多。

  不過,嵇子溫現在是燙手的山芋,祁舊川能接,那真就是人情了。

  祁舊川看到三人下馬車,黎渟的肚子看上去應該有五六個月了。他道:「夫人這懷的不會又是兒子吧?」

  嵇宜修還是不喜歡祁舊川這輕佻的模樣,冷冷看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道:「我沒想到有一天會把兒子送到你手裡。」

  「呵,我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把死對頭的兒子當心腹培養。」祁舊川。

  兩人始終說不到三兩句就不對盤,黎渟走上前,認真地對祁舊川道:「祁大人,別的我就不廢話了,只希望嵇子溫平安活著。」

  「……我明白。」祁舊川斂去輕佻,認真了起來。

  這個女子,是他這輩子愛上的第一個女人,可能也是最後一個了。她的兒子,他當然要好好保護。

  黎渟被嵇宜修扶上馬車,最後兩人再回頭看了嵇子溫一眼,眼裡的情緒太多,讓嵇子溫深深提起一口氣。

  最後,嵇子溫看著載著父母的馬車離去,雙拳在袖中緊握。

  他不讓父親的名譽就此毀掉,也不能讓自己永遠被百姓看不起,他要忍辱負重,無論用多久的時間,多大的代價,一定要皇帝親自為父親洗去冤屈。

  「啪——」

  祁舊川拍了他後腦勺一下,散漫地道:「走了,還看。」

  「別拍我腦袋,我現在能揍你了。」嵇子溫不滿地道。

  「喲嚯,真新鮮,原來你一直想著揍我呢?」祁舊川哈哈大笑。

  在遠去的馬車內,黎渟和嵇宜修都淺淺地笑了。

  黎渟道:「我們用開店賺的銀子,建一座學堂,你就在學堂當先生,教學生。如果學生太多,就再請幾個先生,一起教。」

  「那你呢?是不是每天陪我?」嵇宜修刮刮她的小鼻子。

  「想得美,我也有自己的事業好嗎。我就在你學堂旁邊,建一座美容院,一邊教徒弟,一邊給姑娘們美容。」黎渟。

  嵇宜修:「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吧,知道我想當教書先生。」

  「那是,我還記得你年少讀書的時候,就說將來老了要開一所學堂。」

  「老?我還沒老呢,渟渟,亂說話可要負責的,要不是看你懷有身孕,一定讓你累得三天下不了床。」嵇宜修。

  「不正經!」

  嵇宜修笑著,忽然聽黎渟又道:「等你老了,你的學子遍天下,說不定他們個個功成名就回來,跪在地上喊你恩師呢。」

  「你可想得真遠。」

  馬車搖著搖著,黎渟在嵇宜修懷裡就睡著了。

  在夢裡,她夢見自己回到了第一世。

  是自己剛被害死的時候,嵇宜修悲痛地把她下葬,整個人憔悴不堪。

  嵇宜修的妻兒都死了,他一人獨活在世,心中懷有報復的念頭,他變得嗜血殘暴,殺伐決斷,將朝廷中所有害過他妻兒的人,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雖然那些人一個個都死在了他手裡,但是他一點也不快樂,像個沒有靈魂的走屍,回到家,就抱著黎渟生前穿過的衣服,以此慰藉。

  最後,大仇得報,他承受不住思念之苦,自殺了。

  他死後,下人將他葬在黎渟的墓里,合葬。

  生不同生,死要同穴。

  「不……宜修……」黎渟被驚醒,她額頭滿是冷汗。

  心臟傳來絞痛,原來……她死後,嵇宜修過得如此痛苦。

  「渟渟,我在。」嵇宜修十指扣住她的手。

  黎渟一下子抱住嵇宜修,吻住他的唇,輾轉研磨,死死抱住不放手。

  還好,她的嵇宜修還好好的在身邊,第一世的慘劇沒有發生,一切都往最好的一面發展。

  這是上天賞賜的。

  馬車停下,嵇宜修道:「渟渟,你怎麼了,我們到了,下車吧。」

  嵇宜修哭笑不得,將黎渟扶下馬車。

  「啊!是黎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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