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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單最上面看到了三個熟悉的字。
——「裴季言」
池嬈:………………
她回頭看著傅忱斯,他依舊不怎麼驚訝的樣子,池嬈問:「原來,我跟你老闆是…校友?」
「是啊。」傅忱斯應了一聲,「裴季言是安北高中的。」
池嬈終於知道為什麼蘇安要說她誰都記不住了,這會兒看到裴季言的名字以後,她才恍恍惚惚想起來。
似乎,以前…
她還跟裴季言一起參加過全國的化學競賽。
那時候裴季言就已經很厲害了,如果記憶沒錯的話,他們倆當時是安北高中的兩個王牌,去之前老師還給她介紹了一下裴季言。
沒想到,她真的轉頭就給忘了。
一直到後來見面竟然都沒想起來,隱隱約約覺得有些面熟這種事情,對於池嬈的習慣來說,她從來都不會深入探究。
長得眼熟的人一律當作大眾臉處理。
要在模糊的記憶里去搜尋一個答案,大概是會浪費很多時間的。
池嬈一下子陷入持續的自我懷疑中,她覺得自己這個不愛記人的毛病好像應該改一改了。
她徑直往前走,有些出神。
甚至忘記問傅忱斯是哪個學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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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嬈走得很慢,但往另外一個方向離開,傅忱斯站在剛才那個地方沒動,他微微抬頭看著上面的一排排名字。
揣在大衣兜里的手拿出來,他忽然伸手,摸了一下上面的某個名字。
餘光掃到池嬈已經走過拐角,低著頭不知道是在想著些什麼。
他看著上面「池嬈」這兩個字,在人走遠了以後忽然低笑出聲,語氣中有些無奈,尾音微微勾著。
「有什麼好問的。」
「這些東西,我有哪些是不知道的啊。」
傅忱斯停留了一小會兒,繼續往前走,他很熟悉這條路,幾步就追了上去。
轉過去是學校教學樓內部的小花壇。
上面的積雪還沒有完全融化,一片白雪皚皚中透著些綠色,池嬈今天穿了一件色彩艷麗的外套,此時站在小花壇中間,她聽到傅忱斯走過來聲音,回頭,腳步停下。
白色世界裡,只有她的色彩最為顯眼。
傅忱斯另外一邊的台階上,不遠處的池嬈一步步地踩上小花壇的台階,站在中間最高的位置。
那是安北高中的學生最喜歡的一塊地方,可以把整個小花壇里的景象都收進眼底。
池嬈看他很久沒動,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問:「你要不要上來看看?」
傅忱斯懶懶地掀了下眼皮,抬起眼看她。
今天是陰天,但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大概是因為雪景反光,竟然覺得有些刺眼。
他沒動,繼續站在那個地方,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
池嬈本來見他不應自己,就在中間轉悠了一圈,把周圍看了個遍,回頭發現傅忱斯竟然還那樣看著自己。
看得她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她索性就這樣看回去,下巴微微揚起,像一個高傲的公主,唇微動。
「看什麼呢。」池嬈輕聲說。
傅忱斯懶洋洋地回答了一句:「你啊。」
「上來。」池嬈抱著手臂,趾高氣昂的命令語氣,「湊近點看。」
傅忱斯微微眯了下眼,過了很久才回答她。
「好。」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算遠,一步步的台階邁上去,也只需要幾步路。
幾步路。
永遠都是幾步路。
但不同的是,很久以前,池嬈站在學校最高的高台子上,冷漠又高傲地說。
「我是高三十七班的池嬈,今天由我來發表國旗下演講。」
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沒有其他人擋著,一片空蕩,無人阻攔很通暢。
傅忱斯邁步上去站在她面前,在池嬈猝不及防的時候,突然把她的圍巾拉下來,一把勾著她的腰吻了下去。
不似以前那樣充滿掠奪欲望的吻。
而是一個很輕很輕的吻,像是雪花落在身上,很快就會融化掉的感覺。
池嬈看到他的睫毛微顫,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
「就在這兒。」
「別往更遠地方走了。」
第27章 棋逢 我的小貓咪。
所有東西都覆蓋在皚皚白雪之下。
還有一些塵封著的回憶, 一直深埋著,但也總會在春天到來的時候融化, 下面的種子也終會突破層層阻攔。
…
節目組到的時候,池嬈和傅忱斯基本上已經把學校轉了個遍。
雖然已經畢業很多年,但還是很多東西都沒有太大變化,會讓人一秒回到十幾歲的時候。
除了學校設施又優化了一下以外,其他的仿佛都還跟曾經一模一樣。
池嬈想到那時候的自己,是一個眼裡除了自己和學習就裝不下其他東西的人,永遠占領屬於自己的王座,永遠無人可以超越。
以前大人總說成年人的世界不是那麼理想,你永遠無法像在學校那個小世界一樣, 永遠站在最頂端。
社會畢竟是個錯綜複雜的大世界。
其實池嬈這兩年也漸漸發現, 確實是這樣的, 社會並不是那個理想化的世界。
頂點是永遠到不了的地方。
只能比巔峰更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