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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修想起玉檀秋交代過的,老實道:「玉先生說,傷的倒是不嚴重,就是將軍身上中了大月族的毒,這種毒比較難搞,但也可以解,只是恢復時間比較久一點。」

  傅恩錦已經無暇顧及她身上與裴獻卿的痛感相連怎麼會突然消失的事,只焦急問:「我現在可以進宮麼?」

  元修點頭:「屬下此番便是來接夫人進宮的,皇上特意安排了宮裡最好的一處院子給將軍休息養病,因著玉先生說將軍這毒最好是減少行動,避免毒性未解前又擴散,所以要在宮裡養一陣子,皇上特意讓我先來接您入宮。」

  傅恩錦聽了二話沒說,連衣裳都沒換便上了馬車,元修帶著她往宮中趕去。

  *

  這場短暫又無聲的逼宮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落下帷幕,收拾殘局的事交給了楚桓,裴獻卿已被送至承光殿後的灼清苑,方便玉檀秋給他解毒。

  傅恩錦入了宮,先是面見的皇上,這是一定要做的事。

  昌平帝見她雖然不疾不徐的行禮問安,但眉眼間還是有掩不住的焦急,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走了個過場便讓人帶著她去了灼清苑。

  此時,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天邊泛起一絲白,墨藍的天空被白光切割開來,慢慢被光芒稀釋成透亮的藍色,晨曦一點一點鋪開,新的一天伴隨著暖色的光暈到來。

  昨夜那些喧囂,在這一刻好像都沉溺在了那片黑夜裡,杳無聲息,連痕跡都被抹去。

  傅恩錦走在緩慢亮起來的宮道上,一心只想快點見到裴獻卿。

  她有一肚子的擔心和疑問,一定要看到他才能放下心來。

  灼清苑裡,玉檀秋正在屋裡收拾他的東西,剛剛合上藥箱,便聽見門邊有響動。

  他抬頭望過去,見是傅恩錦來了,二話沒說便指了指裡屋:「人在裡面,估計快醒了,沒什麼大礙。」

  裴獻卿昨夜中毒後雖然及時封了傷口周圍的穴道,但是大月族皇室用的毒也不是簡單的東西,他強撐著等人將剩下的蠱軍盡數剿滅,阿蓮娜和五皇子等人也被控制起來後,在玉檀秋扶他離開時毒性發作,暈在了路上。

  傅恩錦只簡單的向玉檀秋點了點頭,顧不上打招呼便去了裡屋。

  她看見裴獻卿躺在床上,不自覺腳步都放輕了幾分。

  男人的面龐依然堅毅俊朗,除了唇色有些發白,看起來並不怎麼憔悴,可傅恩錦還是一下就紅了眼眶。

  她坐在床邊握住裴獻卿的手,眼淚啪嗒一下掉在他的手背上。

  裴獻卿的手動了動,但人還沒醒。

  玉檀秋給他解了一次毒,但這種毒藥需要多次服用解藥才能清除餘毒,第一次只能壓製毒性擴散。

  傅恩錦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他,將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裡。

  裴獻卿睜開眼時,看見的便是小姑娘紅著眼睛望著他的模樣,臉上還有淚痕。

  他輕輕笑了一下,發現自己的一隻手被她握在手裡,就想抬起另一隻給她擦擦眼淚,又牽動了胸口的傷,微微蹙了蹙眉。

  傅恩錦見狀連忙傾身過去:「你別動。」

  裴獻卿只好抽出被她握著的手,拇指撫上她嬌嫩的臉頰,給她擦乾淨臉上的淚痕,溫聲道:「怎麼哭了?一點小傷而已,玉檀秋沒跟你說麼?」

  「說了。」傅恩錦垂眸看著他,將他的手握住自己擦了擦眼淚,「可受傷的事哪有大小之分呢。」

  裴獻卿受傷了,對她來說就是很大的事了。

  「好,這次是我不小心,讓綰綰擔心了。」裴獻卿從來都是順著她的,他捨不得看她難過。

  傅恩錦搖搖頭:「我只是覺得,自己什麼都幫不了你,真的很沒用,這次連你受傷了,我都感覺不到了……」

  她話里的沮喪和低落太明顯,裴獻卿的心一下就揪著疼了起來,比起傷口的疼痛要難受千百倍。

  他撐著手坐起來,牽扯到胸口的傷也只是輕輕皺了一下眉。

  傅恩錦見他這樣,連忙將枕頭塞過去,想讓他坐的舒服些,卻被裴獻卿一把摟進懷裡。

  他單手抱著她,聲音因為剛剛醒來,還有些低啞。

  「綰綰永遠不要這麼想,好麼?你這一生只要能留在我身邊,平安喜樂,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我娶你,是因為鍾情於你,你什麼都不用做,我便會心悅你。」

  傅恩錦枕著他的肩,也不知道自己這一世是修了什麼福氣能得到裴獻卿這樣的喜愛,她的手輕輕壞過他的腰,小心的抱住他。

  「裴獻卿,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

  「嗯,你現在說了。」

  *

  裴獻卿因為身上的傷需要在宮中小住一段時間,傅恩錦被昌平帝特許可以陪同他在宮中一起直到他身體無礙。

  那一夜宛如一場曇花一現的鬧劇,昌平帝的身子一夜之間恢復如初,在朝堂上直接宣了旨。

  五皇子勾結外族有不臣之心,其跡可誅,貶為庶人,即刻處死,宜貴妃連坐,府中一干人等皆流放蒙樂河,三代不得回京,不可入仕。

  昌平帝下旨徹查朝中與五皇子結黨營私之人,有罪的統統移交大理寺,貶的貶,流放的流放,一時間朝野震盪。

  但這些朝中紛擾暫時與裴獻卿無關。

  他對這次逼宮謀反的布局和剿殺有大功,得了昌平帝的大賞,連帶著楚桓、元修等人也跟著得了賞,於是在京都里,裴獻卿的地位更加水漲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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