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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林走過來,祁律心臟莫名一跳,突然想到了昨日夜裡的種種,趕緊拱手說:「不知天子著律前來,是否有什麼吩咐?」

  姬林卻說:「寡人是來給太傅賠不是的。」

  賠不是?

  祁律有點懵,天子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麼?

  就聽姬林說:「今日是寡人混帳,才會三番兩次的避開太傅,視而不見。但太傅依然真心對待寡人,寡人心中難安。」

  原是如此。

  祁律便說:「天子,不知是律做了什麼錯事,所以才令天子不快?」

  「當然不是。」姬林立刻說:「不是太傅的問題,而是寡人。」

  姬林說到這裡,聲音突然斷了,他的唇角壓著,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看向祁律的眼神也變得很是「詭異」,複雜交織著一股野性,盯得祁律後背發麻,感覺自己是砧板上的一塊肉,立刻便會被天子吃拆入腹!

  姬林終於開口了,聲音沙啞的說:「昨日……昨日夜裡,寡人做了對太傅不敬的事情,心中難安。」

  祁律一聽,猛地想起來了,說:「天子是為此事憂心?其實大可不必,天子可能不知,昨日宴席上,天子誤飲了律為周公調配的大補藥酒,所以才會……」

  姬林一愣,沒成想自己昨日喝了補酒?也便是說,昨日裡自己那樣衝動,酒後失德,其實是補酒的錯?

  姬林狠狠鬆了一口氣,同時心中又有些奇怪,也說不上來。

  姬林說:「原是如此。」

  祁律拱手說:「因此天子無需介懷。」

  姬林聽祁律說的如此坦蕩蕩,一面放下心來,一面又覺得有什麼揪心,原來太傅並不把昨日的事情放在心上?原本是好事,但不知自己為何要多心。

  姬林說:「既是……即使如此,誤會便揭過去了。」

  祁律附和說:「正是,天子不必掛懷。」

  他說完,不知為何,總覺得天子瞪了自己,安慰他不用介懷,為何還瞪自己?難道自己要說天子你以後注意一點,他才會歡心?

  祁律和姬林的「誤會」解開了,祁律又開始「翻紅」受寵,再沒人敢懷疑祁律是個失寵的小吏。

  這日一大早,祁律抱著被子翻滾纏綿,獳羊肩推門進來,輕聲說:「太傅,天子傳太傅進宮謁見呢。」

  祁律死死抱著被子,不睜眼,渾渾噩噩的說:「小羊啊,你就告訴天子,太傅生病了,今天不能進宮了。」

  獳羊肩一陣沉默,祁律還以為他真的這麼告假去了,結果睜開一眯眯眼睛,就見到獳羊肩退出去端了水盆子,手臂上還掛著太傅的官袍走進來。

  祁律深深的嘆氣,小羊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憐惜自己。

  今日祁律休沐,本該在家裡享受懶床的時光,但是天子偏偏召見,只好穿戴整齊,坐了子車進宮去了。

  天子召見,並非是朝議,而是廷議,祁律在路寢宮門口碰到了周公黑肩,還有虢公忌父,三個人一道往路寢宮的燕朝而去。

  進了燕朝大殿,天子姬林已經在等了,他負手而立,一身黑色的朝袍,雖然是廷議,但是穿戴的也很整齊,甚至還戴了天子的冕旒。

  那高大的身材,在陽光的映襯下,站在燕朝之中,自有一股偉岸英俊之感,尤其是腰間的四指寬玉帶一束,襯托著年輕天子的腰身,精瘦而有力,還充滿了男子的野性。

  祁律不由對比了一下自己,看來應該早起晨練,也練出點肌肉來?

  姬林見到他們進來,目光一掃,稍微在祁律和忌父身上頓了一下,似乎別有深意,話裡有話,但聲音輕飄飄的,說:「太傅與虢公竟然同來?」

  祁律想了想,是啊,我們在路寢宮門口碰到的,自然一起進來了,還有周公黑肩呢。

  虢公忌父也在想,好生奇怪,分明是三個人一起進來,為何天子只點名自己與祁太傅,而不提周公黑肩。

  周公則是笑了笑,拱手說:「回天子,黑肩與虢公同來,在殿前遇到了祁太傅,因此結伴謁見。」

  「嗯。」姬林聽了,沉沉的嗯了一聲,也不知是什麼意思,不過唇角稍微有了一些笑意。

  祁律更是迷茫了,這什麼情況?天子怎麼越發的匪夷所思了?果然天子的心思都不單純,變化莫測,難以捉摸……

  祁律正在感嘆姬林的「腹黑」,便見姬林又收攏了笑意,沉聲說:「寡人今日請諸卿先來,是想問問各位,關於……王子狐的看法。」

  王子狐?

  祁律眯了眯眼睛,如今黑肩已經被赦免,不日之後虢公忌父又要去鄭國和鄭伯寤生談判,那麼叛亂之人,只剩下一個,那就是王子狐了。

  按理來說,周公黑肩應該避嫌,然而黑肩一點子避嫌的意思也沒有,拱手說:「天子,王子狐在圄犴之中不知反省,仍然叫囂著自己乃王室正統,黑肩私以為……王子狐不能留,留下恐為隱患,遺害朝廷。」

  他說到這裡,虢公忌父不由看了一眼黑肩,黑肩對於往日的黨派,真的一點子情面也不留,先是鄭伯,然後是王子狐,不過虢公忌父也了解,倘或留下王子狐,便會留下很多王子黨,黑肩這麼絕然也是有道理。

  道理是道理,但黑肩的絕然不免令人膽寒……

  祁律早就知道歷史,王子狐是「病死」的,看來馬上王子狐便要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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