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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莉帶著一絲虔誠與悲憫,總結道:

  「沒有人能模仿神,因為神拯救世人。」

  她就辣麼高貴冷艷又眉目憂鬱(?)地一拂袖,緩步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回頭看看那些人手中的麵包,眉目間露出淡淡的傷痛與失望:

  「你為那些飢餓的人而飢餓,甚至在他們並不飢餓的時候。」

  她搖了搖頭,離開了布道台,深藏功與名。

  現場一時陷入了沉寂。

  艾琳試圖挽救氣氛:「接下來為大家發放燕麥粥,注意到這邊來排隊……」

  有一個人走上前去,艾琳正要微笑說些什麼,他卻把手中的麵包扔回了原先裝麵包的籃筐中。

  艾琳的微笑凝滯了一下,她也有點火大和煩躁,繼續微笑著看著眼前消瘦的男人道:

  「看得出來您需要這些食物,為何要拒絕神的恩典呢?」

  那個男人看得出來上過戰場,身上帶著戰爭留下的一些殘疾。他冷冷地道:

  「如果神明真的憐憫我們,就應該讓少女打敗英國人。如果不是英國人讓土地荒蕪,我們又何必忍飢挨餓呢?」

  其他人也默默地走上來,把麵包丟回籃筐里轉身離開。

  還有一些垂涎燕麥粥的,看到大家紛紛如此,也不敢上前要粥了,趁著沒人注意趕緊把麵包塞衣服里扭頭走了。

  「啪——!」

  藍雅狠狠地摔上窗簾,恨恨地罵道:

  「戲真多!」

  第五十九章 :審判&火刑

  在處理蘇試的問題上, 黑太子和貝德福德公爵產生了分歧——

  「勃蘭特公爵把價錢漲到了1萬英鎊!天殺的,他以為自己手裡的是一個公爵嗎?」

  「沒什麼好奇怪的,」黑太子放大眼前的光屏信箋,「很多城市都在為少女捐款。」

  空氣中浮現著藍雅對「聖女營銷」情況的報告, 貝德福德和黑太子一起看了:

  「……這個女人真是沒用,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黑太子並沒有指摘藍雅,因為就連他也有些意外於「少女貞德」在這個落後時代的影響力。因而他思忖道:

  「必須要讓『少女』自己屈服,折斷『她』驕傲的頭顱, 讓『她』走下神壇,成為一個平凡之人。」

  「她有什麼特殊的?還不是被我們抓了。」貝德福德公爵不屑道, 「等著吧, 等我們衝破法蘭西的封鎖線,從勃蘭特公爵那裡拿到人,再在廣場上把她活活燒死, 那些愚蠢懦弱的法蘭西人就消停了。」

  黑太子微微皺眉,他厭惡和愚蠢的人說話, 在連呼吸都困難的時候, 就更加對此感到不悅。

  他解釋道:「A國侵略B國,將B國的愛國將領炸得屍骨無存, A國的侵略者們不由地感到肅然起敬, 為這位英雄豎起了紀念碑。」

  貝德福德:「怎麼?」

  他並未覺得這種表面動機與實際行為相悖的事情有什麼不對。

  黑太子有點失去耐心:「表子立牌坊,你說為了什麼?」

  這個世界上的人, 首先是人, 其次才是英國人、法國人;

  首先得有個人樣, 才能分男人、女人……

  一個民族,如果它的主流精神是卑劣的,那麼它就不可能強大。

  所以,毀掉「少女」的辦法,只能是讓她屈服。

  *

  牢房。

  裡面有一張床,床邊有一塊方形岩塊,上面的黑色鎖鏈與蘇試一隻腳上的鐐銬相連。

  蘇試坐在床沿,身穿男裝。

  古雄注視著蘇試,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厭憎的喜悅——

  瞧瞧!瞧瞧!不接受他的愛,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淪落到了一種怎樣的田地喲!

  在兩旁祭司的見證下,審訊在這個房間裡繼續進行。古雄負責提問,另外有人負責記錄。

  古雄的視線在蘇試的臉上逡巡,仿佛蒼蠅在搜尋蛋的裂縫。

  他深灰色的雙眼,在黯淡的室內,就像是從骯髒的下水道里撈出來的有毒物質:

  「你是否覺得自己受到神明的恩典?」

  是?一個凡人也能僭越地說自己受上帝恩典?

  不是?一個得不到神明恩典的人,那必然是被神拋棄的罪人。

  「……」

  蘇試聽到提問,忍不住微微一笑。

  他想起看到過的一份庭審記錄——

  快播老闆王欣問公訴人說:「如果你聽說快播是一個看毛片的軟體,你會下載嗎?」

  蘇試看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是,這個人心術不正。

  因為這個回答,作為公訴人來說,他既不能回答會,也不能回答不會。

  如果他回答「會」,那麼他就為快播傳遞色情「添磚加瓦」了;如果回答不會,則證明快播不可能傳播色情。

  然而法律講求的是道理,而不是比拼智力。

  爭論這種口角,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非要玩弄文辭的話,我們也可以說,從王欣的提問中就可以看出他這個人存在基本的道德認知缺陷——因為在他的概念里,是沒有「未成年」存在的,這也就說明他從來沒考慮過、也毫不在意,會向未成年傳遞色情的問題——他提問中的「你」,是只有在對方是成年人的情況下,才能對對方造成有效的道德干擾的。

  如果被質問的換成是未成年,那麼王欣就是自己挖坑往裡跳。他肯定不敢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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