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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張美溪晚上被張太太召喚了去用晚餐,飯後又費心寬慰了她母親許久。等回去自己的千金居,已經有些晚了。

  下雪的冬天夜晚,冷的刺骨。原本夏天聽起來冷冽的鋼琴聲。現在聽起來卻有了一些暖意,有人在彈琴唱歌,《國風 王風 黍離》。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一曲終了。

  張美溪先是在杏子的幫助下除去了雪衣,再伸手擊掌,笑著走到鋼琴邊:

  “二少爺這琴彈得真不錯,歌兒唱的更好。”

  周二少爺的背影不動,過了片刻,才慢慢轉身過來,用眼睛飛快的看了一眼張美溪,又快速低下頭去。

  他從鋼琴的座位上慢慢滑下來,在羊絨的地毯上停留,卻不站起來,而是慢慢向前爬行半步,抓住了張美溪夾棉旗袍的裙擺。把張美溪嚇了一跳。

  “多謝大小姐誇獎,你既然喜歡,那我以後就經常唱給你聽吧,可以在總統府里唱,也可以陪你嫁去日本,在你喜歡的所有地方,唱……”

  又一滴眼淚,滴落在毛絨地毯里,隱匿起來。

  我理解你的夢想,也願意陪著你!

  ------------

  598引發國戰的絕代佳人

  周二少爺忽然的感情崩潰,把張美溪弄得措手不及,她的印象里,這都十多年了,這個孩子是從來沒有這樣過的。

  周二少爺抓住她的裙擺太用力了。

  張美溪只好慢慢蹲下來。兩人一個蹲著,一個跪著在地毯上說話。

  “陪我一起嫁去日本?你覺得我應該嫁去日本?我不想去!這個沒有商量!”

  周二少爺低著頭:

  “不嫁去日本?是的,我們現在有足夠的實力來迎娶一個日本皇子!”

  張美溪的聲音有些發狠:

  “我討厭日本人,不會和日本聯姻的。不管你要怎麼說,反正這件事情上,我希望任性一些!”

  周二少爺抬起頭來:

  “你覺得我在勸說你和日本聯姻?”

  張美溪反問:

  “你不是嗎?”

  周二少爺:

  “我當然不想你嫁人,不過你中午說了,你有今年結婚的計劃,大小姐的計劃,很難改變。”

  張美溪皺起她好看的含煙眉:

  “今年結婚,計劃當然是這樣的計劃,不過實施起來也許會有一些困難,我在想著,如果追求一個適齡的英俊的青年,會彈琴的,會唱歌的青年,戀愛,婚姻。具體的步驟應該是怎麼樣的?”

  ……

  三天之後,總統府的外務處拒絕了日天皇三皇子的求婚書:

  “孫小姐與周二公子,青梅竹馬,已有婚約。”

  三皇子心中暗恨:

  “當初那麼熱情的招待她,所有的聊天都是愉快的。這次到支那來,她竟然避而不見了。”

  現在生氣也沒有什麼用處,皇三子原先就對手下誇過海口,早有安排,於是做出惱羞成怒的姿態來,當天就收拾行李回國了。

  中日馬上開戰的消息,暗暗流傳起來。

  張太太心情煩悶:

  “我的溪兒怎麼這麼倒霉,外面有人傳,要真是中日交戰,民不聊生,罪名要算到她頭上,都是她給害的!”

  黃小姐們安慰她們的姑媽說:

  “其實這樣也算羅曼蒂克,但凡能夠引起國戰的美人兒,必定要千古留名了。”

  美麗的女人,千千萬萬,一代又一代的老去,就像那些花兒一樣。每年都開很多,新鮮美麗,每年都會在過季之後衰敗。

  於是一個女人,能夠參合到大事件中去,在歷史上留下佳人的名號,也是一種極難得的幸運。

  張美溪憑藉她不過中人之姿的容貌,竟然也可以得到這樣的千古殊榮,也算是她作為國家級名媛的,巔峰榮譽了。

  黃小姐們虛榮至極的言論,更加深了張太太的煩悶,她終於有些感情崩潰,哭鬧著向張大爺發泄:

  “我可憐的溪兒,怎麼就這樣將就了,我看周家的那個老二,實在是配不上她。還有日本那個該死的短命鬼兒,害了我們溪兒的名聲。”

  她並不完全看好周二少爺,在女兒的婚事上,她一定要做個挑剔的岳母。

  張家大爺伸手,拍她太太的肩膀:

  “兒女自有兒女福,溪兒的事情,你以後還是不要太費心了。保護自己的身體好了。其實這錦繡江山,富貴榮耀,都是過眼雲煙,都是渺小不值得在意的事情。我們有山東先生做後台,溪兒她,就是山東先生。”

  正在哭鬧的張太太停頓了下來,睜大她的眼睛。不論如何,這件事情都超越了她想像力的極限。

  ……

  大總統家孫小姐的婚禮,原本是希望辦的低調一些的。然而按美溪小姐如今的地位,想低調也難,於是該邀請的也就全部邀請了。

  張家的所有老親小姐們、慧文女中的同學們組成了一個一個百十人的伴娘團。伴郎團的規模也很有氣勢,選拔的條件,除了年輕有為,還得長相英俊。

  可愛的黃小姐們,是這樣要求的。畢竟新郎是新娘的,伴郎是她們的。

  幾乎所有的報紙,都報導了這場婚禮,無線電台甚至做了現場直播。

  婚禮過後沒幾天,新的大事件發生了。

  周大將軍的巡邊大軍,在幾個月前走完了陸地部分,就又重新集結了海軍,在南沙群島繞了一圈兒,再快速北上,直逼台灣。

  國人沸騰了,大批國人走上街頭,喊口號,撒傳單,要求收復台灣。記者採訪的時候,許多青年學生聲淚俱下,強烈要求棄文從戎,為國捐軀。

  實在很多的,市井裡的老百姓說:

  “那些年輕人,就是太衝動,為國捐軀,刀子割肉,槍打在身上,血肉一團,真是要疼的叫娘的,你老子娘養你們這麼大,容易麼?哎!我們也幫不上別的忙,這幾年家有餘財,就多捐贈一些好了。”

  日本明治維新之後國力大增,領土面積小沒有礦場資源,早就把支那視為一塊大肥肉。中國在推翻滿清之後,迅速統一,國人也開始耀武揚威,揚眉吐氣。

  戰爭竟然成了兩國人民的共同心愿。

  北平的軍事會議上,有一部分說:

  “現在國家初定,還是不適宜勞民傷財的。”

  另一大部分的聲音是說:

  “縱觀歷史,大唐大漢,一個國家的興起,總是在建國早期就開始開疆拓土,收服失地的,如果見好就收,不出幾十年,必然要被安逸生活所腐蝕,再沒有進取之心。”

  於是主戰派,激進派站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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