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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蚊蟲有些多,陸遙又是到的最晚的一個,其他人早早地就聚在一起了,她到的時候,他們幾個已經在別墅前的草坪上架燒烤架了。
「遙遙!」依舊是錢若霖最先看到陸遙,「你終於來了!」
男生在另外一邊忙活,幾個女生聚在一起弄菜。
「遙遙最近工作很忙吧?」白離的聲線清冷,語氣卻是溫柔的,「就別怪她了。」
「沒有怪她。」錢若霖走過來搭著陸遙的肩膀,眼睛彎著,「我最寵我們遙遙了,遙遙最愛我了,對吧?」
「行了吧…顧…」白離下意識地差點說漏嘴,最後訕訕收回了。
陸遙假裝沒聽到,也沒有怪白離的意思,她笑了笑,「阿離最近被許讓養得太好了。」
白離的唇彎起來,眼底是藏不住的光。
「好了,我先切菜。」白離說著。
「我來幫忙吧。」陸遙把自己的包放下,去幫忙備菜,餘光掃到幾個男生忙碌的身影,有那麼一瞬間恍惚,她多久沒有見到這幾個人聚在一起了。
上一次是高中的時候。
跟以前的朋友一起,仿佛也會回到曾經那個時候,什麼都沒變的時候,那時候他們都還很天真。
錢若霖和程梔不會做飯,兩個人都是廚房殺手,所以錢若霖就在旁邊給她們遞菜洗菜,而程梔端著相機在拍照。
「程梔你下個月要去北邊拍照是嗎?」白離切著菜突然問。
「嗯。」
錢若霖笑,「祁紀陽不會想你啊?」
「想也不能讓他影響我賺錢。」
他們聊著天,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等到夕陽的餘暉灑在粼粼湖面上的時候,他們終於生了火,晚上依舊會有些冷,陸遙穿了件單薄的中袖,忘了帶外套,好在有火苗的溫暖。
舊友聚會無非就是聊一些以前的事,聊到了林灝當學生會會長的時候給「泡麵商」錢若霖放水的事,聊到了許讓跟白離背著大家偷偷談戀愛又分手了的事。
聊到祁紀陽和程梔曾經是鐵哥們,一副誰都不可能動心的樣子, 最後重逢卻很快搞在一起的事。
唯獨沒有聊,幾年前顧相最為袒護陸遙,有人欺負陸遙,顧相第一個揪住那人的衣領質問,陸遙怕冷,顧相第一個給她披衣服;陸遙生病,顧相第一個陪在她身邊。
大家都心照不宣,每個人都巧妙地避開了這個話題。
吃完飯,他們熄了火,大多數人都喝了酒,除了陸遙,最後祁紀陽說:「五個房間,我已經讓阿姨準備好東西了,今晚就住這裡吧。」
大家都沒有拒絕,畢竟現在回去市區也挺麻煩的,其他幾個人都成雙結對住一間,只有顧相和陸遙分開住兩間。
上樓之前,陸遙原本走在最後,她忽然感覺有人扔了一件外套在自己身上。
「天冷。」顧相言簡意賅。
「謝謝。」
大概是跟以前的朋友一起,陸遙今晚也沒有那麼尖銳,柔和了許多,但也跟顧相保持了距離,即便是這樣的情況,她依舊沒有給他留機會。
-
陸遙原本洗了個澡就打算睡了,出來的時候卻聽到房間裡有蚊聲嗡嗡,她問祁紀陽有沒有蚊香,他說房間的柜子里有蚊香液。
陸遙正打算去找,這時候突然來了個電話。
聞池打的。
陸遙順手就打開了免提,反正門窗都關了,大家的房間隔得遠,其他人也聽不到。
她一邊掛著免提一邊找柜子里的蚊香。
「睡了嗎?」聞池問。
「睡了怎麼接電話?」陸遙反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
陸遙一愣,她沒有被聞池用這樣的語氣問過話,今晚的聞池對她說話語氣有點沖。
「……」陸遙沉默了會兒,「沒…」
她摸到柜子里的蚊香液,手剛剛碰上去,聞池突然又問她:「今晚是跟顧相在一起嗎。」
「嗯?只是有顧相而已。」陸遙解釋,「還有其他朋友。」
「嗯,知道了。」聞池的聲音意外冷靜,像是接受了這個答案。
陸遙把蚊香拿出來,還沒拆開嶄新的盒子,她斂著眸,有些猶豫要不要問聞池怎麼了,但她又怕自己多慮,最後什麼都沒問,他們倆就這麼沉默著。
長達半分鐘,聞池最後只問了她一個問題。
他很認真地喊了她一聲:「陸遙。」
「…嗯。」
陸遙皺了下眉,這麼多年來,聞池不是叫她遙遙就是叫她寶貝,很不愛直呼大名,聞池說那樣不夠親密。
言語上的親密,或許是為了掩蓋在感情上不親密的事實。
陸遙繼續沉默,她不知如何開口,垂著眸轉身的時候似乎看到了門外有一道影子。
她沒有在意。
聞池今晚狀態太奇怪了,陸遙的手漸漸握緊,心跳得也很快,都是發生什麼事情之前的預感。
……
顧相站在陸遙的房間外,他站了很久了,剛才祁紀陽說她在找蚊香液,也不知道找到沒有,小姑娘皮膚嫩,被蚊子咬了以後好久都消不了。
以前陸遙就怕蚊蟲,他實在是放心不下來看看。
卻聽到了聞池的聲音從擴音器里傳來。
「陸遙。」
「嗯。」
幾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