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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那個男人配不上你。」
等等…那個男人?
「是的,可惜我領悟的太晚。沒能看出,他居然是那樣一個薄情自私而又蠻不講理,貪婪衝動刻薄而且還不尊老愛幼沒有道德之心,實力弱小沒膽量沒見識的人!」
好傢夥。
這是把所有形容缺點的詞語組合在了一起吧。
「沒錯。」秦之煥嘆了口氣,「我也很可惜,你居然曾經心悅過這樣一個男人。不過不要緊,我不介意你的過去,我只知道我會對你好的。」
…等一下。
沈挽情有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
該不會你們二位說的是——
「嗯,阿煥,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會提起謝無衍的名字了。」
這一句話,讓紀飛臣和沈挽情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漂亮。
你做夢怎麼還夾帶私貨呢?
謝無衍指尖敲著桌子的聲音也停了,他緩緩轉頭,目光落在了沈挽情的臉上,然後將眼稍眯,接著冷笑一聲。
沈挽情無語凝噎:「不帶遷怒的嘛。」
好在,秦之煥對謝無衍的批判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按照目前的氣氛,他們要開始熱吻了。
沈挽情險些心臟驟停。
她覺得再這麼下去自己就會看到以A開頭V結尾的畫面,甚至旁邊還有兩個熱心觀眾。
秦之煥俯下身,閉上眼。
「沈挽情」也揚起頭,手輕輕抵在秦之煥的胸口處,看上去十分配合。
而就在這時,兩人的影子如同水泥一般,從床杆上一點點滑落到地面上,然後融合在了一起。
沈挽情皺了下眉,低聲提醒道:「謝無衍,你發現——」
話音未落。
幾乎只在一瞬間。
謝無衍眸色稍沉,騰身從沈挽情身旁掠過,抬手,不由分說地貫穿了秦之煥的胸膛。
「謝兄!」
然而,謝無衍的手並沒有傷到秦之煥,只是從他的胸膛穿過,徑直握住了「沈挽情」的心臟。
「沈挽情」在一瞬間露出猙獰的表情,接著臉上騰起一股黑氣,一點點同這副軀殼分離,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扯出。
最後,猛地脫離,然後化作一道黑影,從窗戶躥了出去。
穿著婚服的「沈挽情」也像失去魂魄的木偶一般,跌在了床上,接著四肢一點點融化,最後化成一道煙。
婚房外是一片混沌。
看不到頭的黑暗,沒有任何的邊界。
「秦之煥的夢境只有婚房內這一小片區域,所以脫離了那裡之後,一切都是虛無的。我們都是神魂狀態,去未知的區域反而會更加危險。」紀飛臣抓住沈挽情的胳膊,「沒有必要去追,只要讓秦之煥脫離夢境就可以了。」
脫離夢境?
沈挽情轉頭看向秦之煥。
他一睜眼,發現找不到沈挽情了,迷茫地喊叫著自己的名字,四處尋找著。
「將人引出夢境,需要讓人的感情有劇烈的反應。」紀飛臣解釋道。
可是現在秦之煥夢裡的主人公都化成一道煙了。
紀飛臣:「如果夢見的是其它人,可能會比較麻煩,但他夢見的是你。」
沈挽情:「我知道是我,但是……」
等等。
沈挽情悟了。
她看著紀飛臣,紀飛臣看著她。
夢見我了。
然後我人還剛好在這兒。
這不是巧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沈挽情下意識轉頭看了眼謝無衍。
謝無衍抱著胳膊靠著牆,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將眼一抬,同她對視。
那是一種顯而易見的不耐。
仿佛下一秒,就會直接暴躁地將秦之煥的魂魄給提溜出去,完全不管這麼暴力的折騰會不會把人家給變成個傻子。
總覺得最近的謝無衍,脾氣出奇的暴躁。
沈挽情陷入沉思。
如果說順著秦之煥的夢往下演,那指不定就得洞房了。
她覺得不太行。
紀飛臣:「你想辦法刺激到他,讓他能清醒就行。」
她仔細琢磨了下,感情激烈就可以讓秦之煥清醒,但也沒說要怎麼個激烈法。
在沉思了許久後,沈挽情下定決心:「我明白了,我應該可以做到。」
聽到這句話,謝無衍的眼睫微動,右手不易覺察地微攥,眉頭稍擰。
沈挽情解除了自己氣息的隱藏。
秦之煥也立刻看見了她。
「挽情,原來你在這兒,我剛才……」秦之煥遲疑了下,抬眼看向沈挽情,神情帶著些探究,「你的婚服呢?」
怎麼刺激都算刺激。
沈挽情深吸一口氣,決定採取另一種方式刺激秦之煥:「我換掉了。」
「為什麼要換掉?」
「因為我決定,和謝無衍公子私奔。」
謝無衍:「?」
你演戲為什麼要蹭我熱度?
秦之煥瞳孔一縮,如遭雷劈:「我不信,他明明是那樣惡劣的一個人……」
「是的,我都知道。」沈挽情早就想好了台詞,「但是他是怎麼樣一個人,和我喜歡他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話的確挺刺激人的。
但因為夢魘的影響,秦之煥的夢境程度很深,雖然情緒幾乎是在崩潰的邊緣,但卻還是非常倔強地強撐著:「我不相信,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