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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宮的修士有自己一套學術。
旁人看不出,但謝無衍卻能很明確地分辨出,天道宮的人施法時同其它門派弟子的區別。
「昨晚那句話,我聽出來謝公子是在警告我。。」何方士笑了聲,坐直身子,「但巧的是,雖然我沒見過您,但我知道封印咒是什麼樣的。鎖心咒和封印咒的形態的確看上去一致,但紋路走向可完全不一樣。」
謝無衍抬眼。
「昨晚您救那小姑娘,太心急了,所以我一眼就認出,您身上的封印咒。」
何方士走到他面前,揉了揉自己那亂糟糟的頭髮:「謝公子其實本不用來這兒一趟,我聽說那對道侶已經去了張家村,不用多久,也猜得出倪端。」
「但他們沒有證據,所以他們八成會用沈姑娘引我露出馬腳。」何方士眯著眼睛笑了,「謝公子,您說對不對?」
謝無衍看上去依舊興致缺缺。
他禮貌性地聽著何方士發表完一大通思想感情,然後敷衍地點了點頭,接著將手一抬,乾脆利落地掐住他的後頸。
的確。
按照正常邏輯,紀飛臣他們很有可能這麼做。
但謝無衍不喜歡拿沈挽情當誘餌。
就算心知肚明她不會死。
明明可以直接掐死就能解決的事情,他不喜歡大費周折。
何方士雙腳離地,臉漲得通紅。
他當然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拿謝無衍完全是無可奈何,但還是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我、我知道,怎麼找到孤光劍。」
孤光劍。
曾經將謝無衍封印的那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和我的救命恩人們》
直到那天,我才知道沈姑娘和謝公子,明明相愛,卻不可言說的原因。
原來,沈姑娘的兄長,紀公子,曾和謝氏是宿敵。兩家人關係劍拔弩張,水火不容,只因為祖上三代糾纏,每每斗個你死我活。
但誰曾想到,沈姑娘卻在某一日,邂逅了行走江湖俠肝義膽的謝公子,兩人墜入愛河,私定終身。
然而紀公子知道了這件事,狠心地將沈姑娘關於門中:
「你怎麼能和他在一起!你忘了我們祖上三代的仇恨了嗎?」
「如果你執意和他相愛,就愧對於我們紀家列祖列宗。」
原來相愛,終究抵不過現實。
沈姑娘同謝公子一刀兩斷,但誰曾想多年之後行走江湖,再次重逢。
但兩人明明相愛,卻礙於兄長的緣故,不可言說,只能裝作是普通朋友。但一次次疏離而又禮貌的微笑,像刀子一樣割在心裡。
直到那天,沈姑娘重傷,謝公子情急之下再難遏制自己的感情,他眸色陰鬱,雙手不斷地顫抖,眼眶通紅目眥欲裂,整個人如同修羅一般散發著可怕的氣場。
紀公子想要靠近,卻被他一把推開,謝公子揪著他的衣領,說:「如果她死了,我要你們所有人給他陪葬。」
[未完待續]
這本書的扉頁,是由徐子殷小公子親筆留下的推薦:「該書感情真摯,文筆細膩,讓人讀了之後不斷回味,深深為兩位之前的愛恨糾葛感到揪心。作為一個前·愛慕該書女主角的在場人士,卻仍然為兩人的愛情感動。順帶奉勸紀公子,包辦婚姻是落後思想!我堅決予以鄙視!」
讀完這一章的紀飛臣想去掐死江淑君,結果想起自己是光明磊落的男主角不能崩人設,於是自己抱著自己的腰把自己給攔了下來。
第四十章
何方士的額角暴起青筋, 氣息微弱,但還是一字一句地艱難道:「天道宮…尋、尋了孤光劍數百年,派出無數弟子去打探線索。你…知道的, 如果讓他們先找到, 你會重新回到那個地方, 一千年一萬年都不得超生。」
「的確是值得讓人考慮的提議。」
謝無衍看上去似乎是考慮了下,但下一秒,扣住何方士脖頸的手驟然收緊:「所以呢?」
幾近窒息的壓迫感, 讓何方士再也發不出一個聲音, 他抬起手摳著謝無衍的手, 幾乎是攢勁所有的力氣,才模模糊糊地發出幾個字的音節:「到那個時候,沈挽情她也會死。」
「砰」
謝無衍鬆開了手。
何方士摔在地上, 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抬起頭, 死死地盯著謝無衍的眼睛, 聲音沙啞:「您比我還清楚, 天道宮是絕對不會放過沈姑娘這樣特殊的體質。」
「如若他們拿到孤光劍,那天下就再也沒有人阻礙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何方士問, 「我一死, 血鶴就會回到天道宮, 倒時候他們一定很想見見沈姑娘。您說對嗎?」
謝無衍蹲下身, 伸出手扯住何方士的頭髮,拽起他的腦袋,看著他的眼睛:「你在威脅我?」
「是,」何方士扯起唇角,笑了聲, 「我在拿她威脅您。」
一句很沒有道理,但出乎意料有底氣的話。
這不是謝無衍第一次感到這麼煩躁。
按照以前的他,從來都是懶得聽人這麼一通長篇大論的廢話。
他連自己的死活都不在乎,又怎麼會在乎別人的要挾。
然而此刻,他就這麼盯著何方士看了許久,然後鬆開手,站起身,聲音冷到極致:「你想要什麼?」
「我需要足夠強大的力量,需要足夠合適的魂魄來祭祀,還需要一個體質合適的軀體,來容納繡娘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