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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謝無衍沒發現,自己命保住了。
但她完全不理解大反派的思維,為什麼會大晚上跑到女孩子房間裡摸來摸去,盯著人半天然後一聲不吭又走了。
知不知道她心理壓力會很大的!
修真小說里的角色晚上都不睡覺的嗎?
沈挽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翻身下了床,倒了杯涼茶一口喝完,一顆怦怦跳的心才平靜了會兒。
興許是覺得屋子裡太悶,她走到窗前,準備將窗戶開一條縫。
而就在這時,餘光瞥見了一道墨色的身形。
她手上的動作一頓,突然就這麼僵住,安靜許久之後,想要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然後把窗戶關上。
「啪」
一道輕響。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扣住了窗沿。
謝無衍懶洋洋地看著她,眸中沒一點波瀾,但卻讓人不寒而慄。
沈挽情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乾巴巴道:「好巧哦,你也來賞月啊。」
謝無衍笑了:「嗯,好巧。」
第五章
在那一刻,沈挽情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殺人誅心。
先給你一點生的希望,然後在你以為風平浪靜的時候,再給予致命一擊。
不僅僅要人的命,還要讓她在臨死前體驗人生中的大起大落。
不愧是以一己之力將結局整成悲劇的人物,非常有反派應該有的殘忍和心機。
沈挽情痛苦了一會兒,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幻想了一下自己即將要被「喀嚓「擰斷脖子的場景,內心絕望到有點麻木。
但她還是垂死掙扎地和人家尬聊:「現在天色已晚,謝公子傷勢才剛剛好轉,怎麼來了這兒?」
謝無衍:「健胃消食。」
沈挽情:「……」記性真好,還挺會舉一反三。
她在原地低下頭安靜地等了一會兒,發現面前的人半晌沒聲。於是沈挽情悄悄咪咪地抬起眼偷瞄了一眼,見謝無衍抱著胳膊姿態散漫地倚在床邊,饒有興致地輕睨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眼神非常像在看只小倉鼠一樣,純粹是在找樂子,順便期待著它會有什麼有趣的反應。
這麼看上去,他好像並沒有很快殺死自己的打算。
雖然不知道謝無衍到底打得什麼算盤,但是好歹命能保一天是一天。
但眼下被這人這麼盯著,還怪不好受的。
於是沈挽情試圖將面前這人哄走:「雖然我很想請謝公子進屋喝杯茶,但是現在天色已晚,而且謝公子身體有恙,在外頭吹風耽擱太久可能會不太方便,所以不如早點回去休——」
「嗯,那就喝茶吧。」謝無衍說,「當然不能拒絕救命恩人的好意。」
沈挽情:那我可真是求你拒絕我的好意。
她抬頭看了眼謝無衍臉上掛著的那副「沒錯我就是找事」的微笑,艱難地咽了下口水,覺得自己嗓子眼乾得發疼,然後心裡又後悔自己為什麼想不開客套了一句「喝茶」。
現在沈挽情可以合理懷疑,謝無衍沒當機立斷地掐死自己,絕對是覺得無聊所以想留著她找找樂子,順便來看弱雞的求生表演直播。
雖然這樣挺沒面子的,但人該狗的時候還是要狗,畢竟命最重要。更何況自己怎麼也算是個知道劇情的金手指玩家,只要活得久,最後誰咬死誰還真不一定。
這麼一想,沈挽情非常大方地進入了委曲求全的狀態,將人請了進來。
但在烏漆嘛黑的房間裡摸了半天,也沒找到火摺子點燈。
沈挽情的心情一下子就愉快了,這是一個正大光明的藉口趕走謝無衍這尊大佛:「好可惜哦,看來今天晚上是喝不了茶了。」
話音剛落,燭火憑空燃起,屋內瞬間被這點光源照得亮亮堂堂。
謝無衍一撩衣袍,在桌前坐下,皺著眉打量著她,眼神裡帶點嫌棄。
即使沒說一個字,沈挽情也能讀懂他眼中的那點鄙夷。
點個火都要火摺子?到底是誰派了個這麼弱的人來刺殺他的?
沈挽情覺得有被羞辱到。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桌前,倒了杯涼茶,推到謝無衍面前,然後非常僵硬地坐下,還不忘記往後挪了挪板凳,保持安全距離。
謝無衍沒碰那杯茶,看似隨意地問:「聽說沈姑娘近日被畫皮鬼所傷,剛剛痊癒?」
沈挽情:「……是。」
總覺得這人好像在給自己下套。
「也是,今日傳聞魔界動盪,封印即將被衝破,也難怪這些妖物也開始肆無忌憚。」謝無衍說到這,他稍頓了下,抬起眼睫目光輕掃過沈挽情的面龐,然後倏地笑了,「看來這魔尊一日不除,眾生便永無安寧之日,你說對嗎?」
…精彩。
這種不惜羞辱自己的提問,實在高超。
沈挽情覺得自己好像在玩逃生遊戲,但無論回答對還是不對,都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回答對的話,保不准就會立刻惹怒面前這位陰晴不定的大反派,直接打出死亡結局。
如果回答不對的話,又和主角團那種正氣人設不符,而且還不符合當今社會的價值觀,一聽就知道是在討好。
沈挽情心力交瘁,索性破罐子破摔:「我覺得都行,畢竟你看我連點個燈都不會。這麼沒用,一看就知道打不過人家,能不被小妖怪殺掉就算好了,怎麼操心這些斬妖除魔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