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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細細算了下日子,孩子本是在三天前便應該破殼而出。

  柳長寧與裴子淵做了十足的準備,卻沒成想,大白蛋沒有絲毫動靜。

  隨著時日拖延,裴子淵無端焦慮起來,盯著蛋三日,不眠不休,修士雖用不著休息,但此番也是心力憔悴。

  柳長寧於心不忍,百般哄勸,才令他小睡了一會兒。

  這日的雪下的很大,屋外銀裝素裹。屋內溫暖如春。

  裴子淵睡得卻不安生,他做了個夢。

  那是同樣的雪天,一座寺廟,廟宇中,一身著白衣的女子圈住一紅衣男子的腰。

  男子伸手撫向女子脂玉一般的臉,低聲道:「妻主給我一個孩兒可好?」

  半坐在床榻上的女子迎著他清澈的目光,張了張嘴。

  沉默蔓延。

  她反手扣住他的手指,五指頭交握,滿面愧色:「子淵,三世苦果換一世圓滿。這一世你我二人生死與共可好?孩兒……我……總歸是要許你的。」

  夢境中的女子側過頭,裴子淵看清了她的面容,熟悉的臉,熟悉的語氣,熟悉的氣息。

  腦海中嗡嗡作響,記憶碎片紛至沓來,四世痴纏,夢境裡歷歷在目。

  醒來的那刻,炭火燃燒正旺,白衣勝雪的女子蹲在大白蛋身邊,她眸色幽邃,低聲與蛋說這話:「我是你母親,這一世,我、他、你,才是圓滿。」

  兩行清淚順著裴子淵的臉頰淌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他跌跌撞撞的起身,赤著腳將那看似身形並不挺闊的女子抱入懷中。

  「多睡會兒,蛋我看著。」

  她反手抱住他,忽然視線下移,觸及他光果的腳,輕斥道:「如何光著腳下地,如此大的人,也不懂愛惜自己。」

  她說完便要起身,為他取來繡鞋。

  卻不料身子被他死死擁在懷中,柳長寧挑眉,裴子淵很少會滿是依戀的擁著她。

  這一世的裴老祖性格更為要強,即使歡,愛時,將他要狠了,他也從未露出絲毫軟弱。

  可是這一刻,他身周籠罩著一層道不清的柔軟。

  手指扣在她的腰間,仿佛要相融於她的骨血。

  心底詫異,柳長寧張了張嘴正欲詢問,整個人天旋地轉,被他強行放倒在大白蛋所在白玉塌上。

  她彎了彎唇,伸手撫上他如墨的眼,薄唇動了動:「子淵……」

  身上的男子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唇一寸寸湊近,輾轉研磨。

  良久,周邊的空氣升溫,柳長寧耳邊傳來一聲沉鬱的呼喚:「妻主,叫我阿邵!」

  柳長寧半垂的眼皮倏然掀開,她定定的凝著他的眼,他衝著她慵懶的勾唇。一雙手慢條斯理的扯開她的裹胸,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失去理智前,柳長寧咬住他修長白皙的脖頸。

  —以下省略—

  蛋被壓碎的那一刻,兩人貼合的身子俱是一頓。

  一個渾身泛紅的嬰兒,從蛋殼中探出了腦袋。

  他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柳長寧與裴子淵身上來迴轉動,儘管知道剛出生的嬰孩兒,無法看清外物。

  被孩子注視的羞恥感,令裴子淵顫顫巍巍,心尖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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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誕生日記

  我叫柳誕生,因為從蛋里破殼而出,母親嫌起名麻煩,給我起了這樣一個妥帖(並不)的名字。

  我繼承了爹親上古朱雀血脈,天生靈識。

  出生那日,視力模糊不清,可是我的感官卻比旁人靈敏。

  我的母親和我的爹親,呵……對我做了少兒不宜的事情。

  罷了,這對妻夫原本就是沒羞沒臊恩愛,對旁人視若無睹。

  從小我就知道,忍耐是一個修士飛升的基本素養。

  我一百歲那年,剛剛邁入化神期,那對沒有責任心的妻夫終於放心雙雙渡劫飛升了。

  母親走的時候,一本正經為我傳授渡劫心得,一隻手已經爬上了我父親峰腰上。

  呵!女人的孽性,當然我雖是女子,卻絕不會如我母親那般……如狼似虎。

  飛升前父親面上尚有些動容,想要上前抱抱我,卻被母親吃味的攔住。這對妻夫眉來眼去對峙後,給我留了一堆天材地寶,仙器丹藥。雙雙離去。

  被這對妻夫教導(折磨)後,我立誓,以後定要找個比我爹親更美的男子,在這兩個為老不尊的爹娘面前,好生秀一把恩愛。

  只可惜,再過一月我也將渡劫了。比爹親美的男子,便仿佛人間絕跡。

  人生艱難。

  哦,還有更艱難的事情,再過一月,我又將整日面對那對沒羞沒臊的妻夫恩愛。

  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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