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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水湄確實看到了,雖然只是一角,但她知道,那個東西是玉璽。玉璽怎麼會在平遙長公主手裡?

  蘇水江注意到蘇水湄疑惑的眼神,繼續道:「我與聖人之間確是有約,聖人除了讓我盯住陸不言外,還要我從平遙長公主那取回玉璽。」

  所以這就是蘇水江一直在做的事?

  「那你能進入錦衣衛,其實也是聖人在後面幫你?」

  蘇水江點頭道:「嗯。」

  就知道,像她弟弟這樣連跑個步都喘的人,怎麼可能考入錦衣衛!原來是聖人給他開了這後門……不,這是把牆都給他砸了啊!

  「所以方才平遙長公主抱著玉璽,是準備進宮去換陸不言?」蘇水湄明白了聖人的手段。

  「嗯。」

  蘇水湄感嘆,這還真是一個善於兵不血刃的高手啊。

  「只是可惜……」蘇水湄按在欄杆上的手微微收緊,「那個玉璽是假的。」

  .

  平遙長公主急匆匆地回到皇宮去尋朱肆,卻被攔在了御書房外面。

  「我要見聖人哥哥,你們給我滾開!」平遙長公主面對威風凜凜的禁軍,絲毫不懼,直接抱著懷裡的東西就往裡面沖。

  禁軍雖勇,但萬不敢傷害平遙長公主,只得眼睜睜看著平遙長公主橫衝直撞進去。

  「聖人哥哥!」平遙長公主直奔正坐在案後批改奏摺的朱肆。

  她身後的禁軍上前請罪。

  朱肆朝那些禁軍揮了揮手,然後抬眸看到平遙長公主道:「捨得回來了?」

  平遙長公主上前,把包袱里的東西放到朱肆面前,「皇兄,我把東西帶來了,你放了陸哥哥吧,好不好?」

  平遙長公主深知自家哥哥的脾性,看著溫和,實則深沉。他是個聖人,是位明君,可這卻並不代表他是仁慈軟弱的人。

  掌控著一個國家,擔負著大明百姓的生計,朱肆肩頭的擔子很重,他既要仁慈,又要懂得明辨是非,成為一個手腕利落的明君。

  朱肆的視線落到那個玉璽上,四方玉璽,全玉而制,晶瑩剔透,上頭是微紅的陳泥。

  朱肆將它拿起來,輕輕嘆出一口氣,「不是它。」

  平遙長公主立刻急了,「怎麼不是?我明明是從你御書房偷出來的!」

  「這確實是我御書房內的玉璽,可惜,不是它。」

  平遙長公主聽不懂朱肆在說什麼,她一頭霧水,卻還是堅持道:「我不管是不是,反正你要放了陸哥哥。」

  朱肆將那玉璽放好,然後重新打開奏摺。

  平遙長公主見朱肆不說話,登時急了,「皇兄,你說話啊?我都把東西帶來了,你一定要放了陸哥哥!」

  「來人。」朱肆頭也沒抬,將禁軍喚進來,「請平遙長公主回殿休息。」

  「是。」禁軍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平遙長公主。

  平遙長公主氣得蹬腿,「你們敢,你們敢這樣對我,我讓聖人哥哥砍……」不對,不對,「我砍了你們的腦袋,啊啊啊啊!」

  平遙長公主的聲音漸漸遠去,朱肆伸手揉了揉耳朵,繼續看奏摺。

  .

  「姐,你要一個人去蘇州?」蘇水江看著騎在馬上的蘇水湄,眉頭緊皺。

  「嗯,別跟爹娘說。」蘇水湄勒緊韁繩。

  「可是你一個女子……」蘇水江滿臉擔憂,他想了片刻,突然轉身,自己也從馬廄里牽了一匹馬出來,「我跟你一起去。」

  「你……」蘇水湄本想拒絕,蘇水江卻直接截住了她的話道:「姐,從前都是你教我如何做,現在我長大了,我也想保護你。」最後那句話,蘇水江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烈日陽光正盛,像裂開在蘇水江身上,鋪疊出一層又一層漂亮的晶瑩光影。

  恍惚間,蘇水湄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弟弟長大了。已經長得比她高,比她壯,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可以撐起蘇家門楣。

  「好,那你跟我一起去,有些事情,你也是該知道的。」

  蘇水江鄭重點頭,然後艱難又努力地拽著韁繩開始爬馬背。

  蘇水湄:……廢物。

  .

  雖然蘇水湄和蘇水江連夜趕路,但京師與蘇州畢竟路途遙遠,再加上蘇水湄身為女子確實體力不足,而蘇水江也體質虛弱,所以他們花費了近兩個月,才終於到達蘇州城。

  從馬背上下來的時候,蘇水湄累得雙腿打顫,並在心中暗暗算計秋後問斬的日子。

  其實時間還是挺充裕的……吧?

  「姐,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蘇水江跟在蘇水湄身後,一齊往寒山寺的路上去。

  「回來看看爹娘。」蘇水湄爬得有點喘,她隨手摺了一根樹枝,支撐著自己往上爬。

  如今已是夏日,天氣炎熱,前來敬香的人也不多。

  蘇水湄跟蘇水江一路走去,只零星看到幾人。

  他們入了寒山寺,給了香油錢,然後行到藏書閣後頭的山上。

  一座小墳墓,平日裡偶有小和尚會來照看一二。墳墓前的野草被收拾乾淨了,露出齊齊矮矮的一層。

  蘇水湄和蘇水江上前,齊齊下跪磕頭。

  「爹,我與江兒來看你了。」

  風吹來,草微動,蘇水湄眼眶微紅。

  她看著面前的小墳墓,用力吸了一口氣,將肚子裡想了兩個月的話說了出來,「爹,您看到這大明盛世了嗎?聖人是位不錯的聖人,我想,你若在世,一定也會喜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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