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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月明聽了這話,心頭有氣,又暗忖道:這字據我卻不能與她立的。若是有朝一日翻騰出來,父親面前不好交代。前頭唐家的事,原本做的神鬼不知,現下倒平白弄個把柄出來麼?便找了幾句話說道:「這字據要立呢,原也沒什麼不可。只是我同你說,那鋪子並非咱們一家的產業,是和那林府一道合開起來的,算起來竟是人家出的大頭,貨也是人家的,咱們家說的也不能全算數,凡事總還要和人家商量。再則,這鋪子將來開起來,也是父親打理。我便立字據與姑姑,也沒大用處,只是平白生事。那鋪子我做不了主,只是有些私貨要在裡頭出了,待將來盈利,每月抽三成出來與姑姑便了。」

  唐春嬌聽了這話,便不言語。又問陳昭仁親事一事,傅月明便說近來不得閒,沒往那邊去,待去時再問問。唐春嬌聞說,冷笑了一聲,起身便去了。

  傅月明正在悶中,也不在意,翻了個身,不多時竟睡了過去。

  一日無事,到了傍晚時候,抱書又進來回話,說東西送了過去,林姑娘只說知道了。傅月明聽了,就打發了他出去。

  傅沐槐在鋪里忙了一整日,至晚剛才歸家。回至上房,與陳杏娘說起,同林家商議妥當,新鋪子便起名叫做「霓裳軒」,請岳父陳舉人寫了三個大字,送到木材鋪里叫打匾額去了。又說道:「聽林家人說,這名兒竟是林家小姐起的。又說他們家老太太的話,鋪子開起來便叫林小姐管,掙的便算家裡與她的零花錢,賠了叫家中拿出來就是了。我聽著,只覺著納罕,這林家竟開鋪子給孩子玩,當真說不得。」

  陳杏娘說道:「高門大戶,哪裡是咱們能比得上的。」又念起白日裡傅月明央求之事,雖則她心中也覺不好,但卻因疼愛女兒,不肯叫她受了委屈,便說道:「既然林家都叫他們家小姐來管鋪子,不如你就依了月兒罷,我看她今兒一整日都不高興呢。這事兒人家既行得,為何咱們就行不得?月兒只在後頭屋子裡待著,等閒又不出來。就是路上,也是轎子接送,撞不到什麼人。」

  傅沐槐不准,說道:「林家就是把鋪子叫他們家小姐管,那林小姐也不會走到鋪子裡來。月兒眼看就要嫁人的,怎好這時候節外生枝。」陳杏娘見他不答應,也就罷了。眼看時候不早,叫丫頭放了桌子,擺飯上來,打發人去請傅月明。去人回來說傅月明身上不快,便不吃了。陳杏娘只道她慪氣,也不以為意,叫寶珠撥了些飯菜,拿食盒子盛了送去那邊就罷了。

  隔日起來,因有昨日的事,傅沐槐一早起來就穿了衣裳,戴了帽子,正要往提刑院去。門上人便進來報說,劉掌柜的娘子來了。

  卻原來那起潑皮,自打被提刑院拿了去,便送交堂上審理。上得公堂,眾人才待言說與傅家恩怨,司徒提刑卻先問了來升言語,來升便告說這起人如何上門訛詐等事。司徒提刑便不由分說,將這起人一人打了一頓板子。這些人雖是夥計出身,卻打從娘胎出來便沒吃過這樣的苦頭,登時堂上呻|吟滿地,哀嚎震天。又因傅家家主其時不在,司徒提刑家中又有些小事,不欲為此耽擱,便將這起人先投進了牢中,待翌日再審。

  這些人進了牢房,相互指摘,又都埋怨劉福通。那劉福通平日裡養尊處優,一身的細皮嫩肉,今日挨了這一頓杖刑,哪裡忍得過,正在齜牙咧嘴的叫疼,見眾人都來抱怨,心裡有氣,便說道:「你們大夥也不用都來怨我。當初叫你們來時,你們有誰辭過一聲?皆是言語一句就來的。還有那張四,我本沒去喊你,是你聽見了風聲自家找來的。那時候在傅家堂上喝酒吃肉時,怎麼不見你們抱怨。如今挨了罰,就說起這話來了!」眾人聽了都無話可說,那張四卻道:「劉掌柜,你也不要說這話。俺們夥計也沒這些心眼,那時候你同唐睿那廝一起耍什麼勾當,俺們可都是蒙在鼓裡,一毫不知。後來弄出事來,倒叫東家將俺們一起攆了。你們賺了錢,也不曾給過俺們一文,倒帶累的俺們丟了飯碗。今日又吃這場官司,你總得有個交代。」

  眾人聽聞,皆齊聲道是,又去催逼劉福通。

  劉福通讓他們迫的不過,只好說道:「誰知傅家的女人這等可惡,竟安下計謀叫咱們鑽了圈套。如今也是沒法子的事,只好捎信出去,叫家裡人拿錢說情便了。」眾人都道:「俺們都是窮夥計,還有老娘老婆等著養活,家裡哪有閒錢?

  既是你劉掌柜帶著俺們行了這場事,說不得只好你劉掌柜來收場了。」

  劉福通無法可施,只好拿了隨身帶的幾文錢,請獄卒幫忙捎口信回家,讓家人取了銀子尋人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傳話

  這劉福通早年不幸,父母皆已亡故,家中亦兄弟,只娘子王氏帶著兩個孩兒,一家四口度日。

  這王氏在家聽到消息,登時如抽了主心骨一般,又同沒頭的螞蟻,只在家裡焦的團團轉。正在沒主意的時候,偏生那起夥計的家人,收到消息,都來她家門上吵鬧。這婦人本就是個沒腳蟹,叫眾人亂鬨鬨的一陣嚷鬧,直覺天塌地陷,坐在堂屋地下,披頭散髮的哭叫起來。

  屋外圍了一群的人,都看熱鬧。中有幾個老成持重的,見鬧得不像話,便勸道:「劉嫂子,你也不用急。這事兒既是為鬧了傅員外的府邸而起,不如你上門去央求一二。你們家漢子曾與傅家做了這些年的掌柜,總還有幾分情面在。那傅員外又是個慈善之人,看你母子可憐,未必肯同你們認真。那官家拿人,也要個源頭。若是他們家肯不告,那萬事就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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