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不知道原來衛和桓的脾性這般,全是因著自幼被至親傷害,

  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了他。

  ......

  「裴安,你信我嗎?」

  「屬下不敢不從。」

  「去漠北吧。」

  「好。」

  ......

  ***

  秋日,漠北的果子都熟透了,一兩個散落在地上。

  劉鸞縫補了昨日的衣裳,撿了幾顆洗淨後放在那人的床頭。

  冬日裡,白雪皚皚覆上了漠北那片無人之地,

  劉鸞同那人一道出門打雪仗,哪成想那人不悅,

  只得悻悻而回。

  春日裡頭,漠北的景色勝在野花繁多,

  劉鸞不敢摘上一捧花送給那人,

  她怕那人情緒起伏太大。

  一晃眼又是一個夏日,夏天到了啊。

  她同衛和桓竟才認識了一年。

  劉鸞理著新買的水紅色衣裙,一時竟有些感慨。

  去年秋天裡她來了漠北。

  還好她來了漠北。

  那日馬車趕的飛快,一如她慌張未定的心,

  突然之間,馬車驟停,一小廝模樣的人直直的張開胳膊站在了她的馬車前方。

  「你怎麼回事,會不會看路啊?」馬車夫脾氣不好,才要拿出馬鞭抽這不長眼的攔路人。

  還是劉鸞心頭詫異,這才走出馬車瞧了瞧。

  那人她的確是不認識,可那人背後拖著的,由樹枝鋪成的木床上,

  竟是她來漠北要尋的那人。

  劉鸞無非用言語來形容當日的心情。

  只覺得風沙漫天,倒成了他們重逢時的落花。

  一切都那般剛剛好。

  不過令她害怕的不是衛和桓已經無意識的躺在木床上,也不是他嘴唇和臉頰乾裂到讓她心疼。

  而是自衛和桓醒來後,竟再也不認得她了。

  連同那小廝所言。

  他說,衛和桓本就沒有戰死沙場,這不過是敵軍為渙散我方軍心放出來的謠言罷了。

  他是被敵軍擄了去。

  可被擄了去還不如一死了之。

  衛和桓身上儘是鞭痕,刀傷。密密麻麻鋪滿了全身,直至血肉模糊。

  「那群匈奴人將我們擄了去,白日牧羊,夜裡受盡了鞭笞之刑。」

  「好幾次,我都活不下去了。是駙馬整日的同我說,一定要活著回去。」

  「對了,這是駙馬為你采的野花,駙馬說,公主看了一定喜歡。」

  這般說著,小廝自衛和桓破爛的衣裳中取出三朵小野花,

  菊花般形狀,卻是藍色的,

  只不過皺皺巴巴,似是要枯萎了一般。

  「這是駙馬十日前牧羊時采的。」那小廝身子虛弱,說一句話都要咳嗽上好一會兒。

  可劉鸞瞧著這枯萎的程度,合該是昨日才摘的才對。

  那小廝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勉強勾了勾唇角,「公主莫要懷疑,駙馬說公主瞧見敗了的野花定是要鬧小性子了。」

  「便捂在胸口,生怕壓了折了。」

  「漠北乾旱,駙馬就是少喝一口水,也是要餵飽這些花的。」

  ......

  想到此處,劉鸞又擦了擦眼角。

  這大半年裡衛和桓身子還是未見好,神志也是不清醒,

  更不用說能記起她一星半點了。

  她也曾想過將衛和桓帶回京城,不過他的身子實在是經不起這般長途奔波。

  算了,

  其實在漠北也挺好。

  沒有旁的煩心事,

  只有他們二人相知相守。

  也好。

  只是,他不記得她了。

  甚至,也不會想起來今日是他們初見一年的日子吧。

  「好看嗎?」她換上了方才的水紅色衣袍,

  斂去方才微沉的情緒後,這才推門而入輕笑著問他。

  孟夏里漠北的日頭強烈,透過半敞的窗子勾勒出他稜角分明的臉龐。

  一年有餘的日子裡,他清減了許多。

  「你穿什麼都好看。」那人喉頭輕顫,帶了些尋回言語的沙啞。

  眼見著劉鸞微愣。

  「穿紅色格外好看。」

  他輕聲。

  一如當年,眼似水杏顧盼神飛。

  正文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