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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袖的手又開始抖。

  這場景多熟悉,當初她恢復記憶,也是來春一醉酒樓見大人和謝公子,陳南淮也和現在一樣,緊緊跟隨。

  不一樣的是,現在他們已經不再是夫妻。

  一樣的是,她有了心病,沒法走出痛苦;

  他重傷未愈,眼裡多了很複雜的色彩,不甘、不舍,還有恨。

  她知道,最近他日日都盤踞在左府外,什麼都不做,就是等著。想法設法打聽她,昨兒傷口又流血了,還不走,被陳硯松強拉著回去了。

  「盈盈姑娘,你來了。」

  謝子風疾步迎了上來,沖袁文清點頭微笑,算是見過禮。

  他上下打量盈袖,心疼地嘆了口氣:「你瘦了很多。」

  「三爺。」

  盈袖屈膝,笑著給謝子風見禮。

  她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低下頭,站在荷歡身後,用餘光瞧去,謝子風今兒認真捯飭了番,頭上綁著雙龍戲珠的抹額,穿著墨蘭色直裰,扣子是純金做成的,腰間懸著碧玉和香囊,手裡拿著把摺扇,越發顯得氣質高貴清雅。

  「本該早出來答謝三爺的,身上是總不得勁。」

  盈袖笑著解釋。

  「沒事兒。」

  謝子風粲然一笑。

  在和盈袖說話的時候,他關注著她的細微的舉動,他發現,她變了很多,依舊明艷動人,但不似以前那麼落落大方,目光閃閃躲躲的,如同只碎了翅膀的蝴蝶,渾身透著衰糜。

  「那咱們進去吧。」

  謝子風側過身子,讓出條道,笑著往進迎袁家姐弟。

  誰知正在此時,身後傳來陣訕笑。

  盈袖停下腳步,扭頭看去。

  陳南淮的馬車跟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兩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公子,模樣氣質都不錯,一看就知是豪族高戶出來的,那兩個男人滿眼儘是嘲諷,對她評頭論足。

  「他們是南淮的朋友。」

  謝子風皺眉,有些厭恨:「一個是輔國公的孫子,一個是征北將軍的弟弟,聽說你們和離的事,他倆難免有些不忿,可能嘴裡不太乾淨,你也別在意。」

  「嗯。」

  盈袖點點頭。

  忽然,她瞧見那兩個公子斜倚在車上,不懷好意地對她指指點點。

  「呦,這不是南淮的媳婦兒麼。」

  「胡說什麼,人家背後有什麼刺史、國公爺撐腰,強逼著夫君和離,你得罪了她,可是要身首異處的。」

  盈袖心裡一咯噔,身子開始顫抖。

  「也是,剛和離就到處找下家,趕場子似的,剛從左府出來,就到了謝家的席面上,花樓的姐兒都沒這麼忙。」

  「噓,別臊了三公子的面兒啊,」

  謝子風大怒,用摺扇指向那兩個男人,喝道:「趙贇、李流飛,你們別欺人太甚。」

  「我們怎麼了。」

  那兩個公子雙臂環抱住,嘲諷:

  「我們不過閒聊,三爺激動什麼。」

  說到此,那兩個公子還真開始「閒聊。」

  「我說李兄,你喜歡穿新鞋還是舊鞋。」

  「當然是新鞋,又小又緊,舒坦。那種被人穿了無數次的破鞋,又松又爛,臭不可聞。」

  謝子風忍無可忍,立馬要上前去揍人,還沒走,就被盈袖擋住。

  「別。」

  盈袖心累極了,雙臂無力垂下,扭頭,看向陳南淮。

  那個男人什麼話都不說,只是盯著她壞笑,眼裡含著股報復的怒和恨。

  「這麼久了,你還是沒變。」

  盈袖搖搖頭,冷笑了聲,眼淚忽然掉下。

  其餘的再沒說,悶頭朝春一醉酒樓走去。

  「袖兒。」

  陳南淮也掉淚了,閉眼,手緊緊地抓住車框。

  「你等等,我有話說。」

  陳南淮掙扎著下馬車,不知不覺間,右邊胸膛又紅了,他也沒理,推開要攙扶他的百善和海月,朝那個日思夜想,又愛又恨的女人追去。

  誰知眼前一花,忽然被個儒雅的男人擋住了,是袁文清。

  「你誰呀。」

  那兩個錦衣公子嫌惡地往開推袁文清。

  「滾!」

  袁文清怒喝了聲,冷眼掃了圈這些紈絝子弟,登時將所有人震住。

  「表哥。」

  陳南淮手按住出血的胸口,踉蹌著走上前去,強撐著給袁文清見禮。「她這是做什麼?為什麼會和子風見面。」

  「她是特意出來答謝三爺的,南淮,你這是何苦呢。」

  袁文清輕拍了下陳南淮的肩膀,皺眉道:「為何不能瀟灑一點,丟開手呢。」

  陳南淮揮開袁文清的手,沒站穩,連退了兩步,得虧有百善攙扶,才不至於跌倒。

  「她和左良傅,在一起了吧。」

  陳南淮苦笑了聲,問。

  「沒有,各睡各的,規矩得很。」

  「什麼?」

  陳南淮怔住,一把抓住袁文清的胳膊,不可置信道:「為什麼?他是不是嫌棄她?如果嫌棄,還給我啊。」

  「南淮,不是你想的這樣。」

  袁文清嘆了口氣,道:「你以為在這事上,只有你一個人受傷委屈麼?」

  袁文清側過身子,盯著陳南淮,手指向春一醉酒樓,道:「她直到現在還做噩夢,不敢吃東西,前兒忽然睡在柜子里,直到聽見左良傅回來,才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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