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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惠聽了這話,也有些憤憤的,“也是,哼,他才忙著呢,日理萬機。得,咱們就跟著胤褆出宮去看看納蘭家。”

  經過上回的事qíng,索額圖和明珠都消停了不少。或許他們認識到,真正最聰明的人,恰恰是他們當年都有些“輕視”的小皇上。這個小皇帝,現如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處處需要人輔佐的皇帝了。

  雲惠在納蘭家住了好幾天,和昔日的家人們敘舊。她記得上回出宮,還是跟皇上去揚州微服私訪,一晃好些年過去了。那時也是三月,煙花三月下揚州,揚州的景致最是旖旎。農曆三月初九,在索尼的新宅,她還踩了他一腳,就這麼個小小的梁子,才讓他們相遇。

  馬車搖搖晃晃地駛在官道上,雲惠思緒萬千,一路上桃紅柳綠,林幽鳥鳴。果兒坐在一邊,握著她的手,不時打量著車外。雲惠沒好氣道:“行了,別看了,他又不會跑。”

  她知道果兒這是在看容若。上回的事qíng,讓果兒與自己之間生出了很大的嫌隙,事後無論玄燁給她選誰,都不樂意。連她自己都有些後悔了,也許她喜歡容若,也不是一件十分壞的事qíng。自己的這個侄兒,論才qíng論相貌,當年她不是也覺得世間沒有幾個人能襯得上嗎?

  “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若不是因為馬車內坐著女兒,馬車外騎馬帶路的是兒子、侄兒,雲惠真要懷疑自己是要被拐走了。

  果兒笑道:“到了您就知道了。”

  見她不打算說,雲惠便索xing閉上眼睛。

  “額娘,下來吧到了。”

  “哎呀,這一路顛簸的,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雲惠心中有所埋怨,只覺得行駛了一路,很是難受。“這是哪兒啊?”

  果兒挽著她的手,雲惠拂了拂被風chuī到一邊的一縷鬢髮,步搖也被這帶著鹹鹹的風chuī得晃動。暖陽柔和,眼前竟是一望無垠的碧海藍天。

  “這是……”雲惠有些疑惑。

  胤褆笑道:“額娘,這是天津衛的渤海灣。”

  雲惠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渤海。”她不由會心一笑,自己老早就想看看大海了。在深宮之中禁錮許久,尤其渴望自由的氣息。沒想到,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見海。

  “別藏了,人呢?”

  果兒故作糊塗,“什麼人呢?”

  “我是想看大海,可這個心思除了你皇阿瑪沒人知道,這大老遠的帶我來這兒,這麼能折騰,想想也不是胤褆這個呆板腦子能想的出來的。除了他,還能有誰。行了,讓他出來吧。這邊風大,藏哪兒呢?”

  果兒嘆了口氣,“唉,額娘,您這樣可就沒意思了。人皇阿瑪可是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想到把您接出來轉轉。您倒好,一下子就拆穿了。”

  “惠兒!”

  不遠處的海面上,緩緩過來一艘船,船頭上站著的人正在向他們一行招手。再仔細一看,這艘大船的身後,還跟著幾艘小船,船上的人一聲令下,身後紛紛升起了船帆,雲惠數了數,正好是九個。

  他還記得,她叫那九兒。先前是個小胖子。

  “下來吧,海上風大。”她仰面望著船頭的玄燁。

  “你上來。”他對她伸出了手。“快上來!這船可是水師施琅艦隊的,本來想帶你去福建對面那個叫台灣的小島上看看,可太遠了,朕怕回來的時候耽誤很多朝政,就帶你來看看渤海。一會兒太陽落山,這片海域就可好看啦。雲蒸霞蔚的,你不是老早就想看了嗎?朕還帶郎世寧來了,給咱們畫一幅畫。這郎世寧會畫那種很像真的人那種畫,一會兒畫給你看看。”

  玄燁一臉心滿意足地笑,看著身邊的熟悉面孔,“憋生朕的氣了,都多少時日過去了?你看,這船……還滿意不?”他有些侷促,像是個小孩子,可看著對面笑著的兒女們,玄燁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年輕了,也許沒有多少年可以相互陪伴。他終究沒能給她個皇后之位,可在他的心中,納蘭雲惠就是他的皇后、他心目中的妻子。

  “不怪朕了不?”他可憐兮兮地望向她。

  郎世寧拿起畫筆,“皇上,娘娘,你們可以再靠近一些。我們國家的國王、王妃都是靠的很近的,皇上可以吻你身邊這位美麗的女士。”

  “什麼玩兒?聞身邊這位梅……”玄燁伸長了耳朵,眯著眼睛一臉的疑惑。

  郎世寧突然覺得自己語言匱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是……算了,皇上,您還是拉著娘娘的手吧。對,就是這樣。瞧這霞光多美!”

  玄燁微紅著臉,笑眯眯地有些緊張地拉了拉雲惠的袖子,“這船朕送你了,以後想來就坐坐。你給它起個名兒吧。”

  “鐵達尼號。”

  “好,就叫泰山泥土號!”

  “是鐵達尼號,不是泰山泥土號。”

  “鐵砂泥號?太難聽了,不過你說行就行吧。”

  第82章 (番外)皇爺爺的撩妹日常)

  聽額娘說,我不是出生在紫禁城,而是生在暢chūn園。

  六月初夏的好時節,額娘正和皇姑姑在碧蓮台邊賞荷,湖面清風徐來,池畔塘柳搖曳生姿。許是聞著處處花香正濃,又或是被一隻蜻蜓驚了漣漪,額娘便喊著腹痛難耐。本是愜意的天氣,一眾宮人硬是因為我的提前到來,而急出了滿頭大汗。

  怪不得待我生下來後,皇祖母時常笑道:“這是個心急的孩子,定是看咱們暢chūn園的景致太美,迫不及待地要出來看看呢。”

  在我印象中,皇祖母一直是一位和藹可親的人。說是和藹可親,是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發脾氣,不像我見過的其他老婦人那般嚴厲莊重。可我又覺得她不和藹可親,那是因為我覺得“和藹可親”用在皇祖母的身上,實在是太顯老了。

  皇祖母是個多會保養的人!

  從額娘口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能感受得到額娘心中的那份羨慕和嫉妒。連她這個年紀輕輕做兒媳的都要羨慕起皇祖母來。

  事實上,宮裡所有的女人都很羨慕皇祖母。因為她是那樣地懂得生活。

  我總愛去皇祖母的蘭藻宮,聽說那是皇爺爺特地為皇祖母當年選的宮殿。太監總管和額娘身邊的姑姑說,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一路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可是真正的皇家神仙眷侶,傳為人間的一段佳話。

  “佳話?哼哼,也就是他為了yù蓋彌彰,說的好聽。當年剛認識的時候,我可不是現在這般模樣。我那個體重呀,嘖嘖,一個頂的上仨,就那麼往你皇爺爺的腳上一踩……他就記恨上了,把我召進宮,天天為難我。”說起當年這些事qíng的時候,皇祖母如數家珍似的,眼睛完成彎彎的月牙,她的皮膚很白,連細紋都很少。如果不是因為有了些許白髮,和皇姑姑站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像姐倆兒呢。

  “為難您?然後呢?”我托著腮,趴在梳妝檯上,一邊十分有興致地聽皇祖母說當年和皇爺爺剛認識時候的那些故事,一邊把玩皇祖母梳妝檯上的這些東西。

  她神秘一笑,“呵呵,我這麼聰明,還有誰能欺負得了我?”說著,她像變戲法似的從一個不知道藏在神秘地方的口袋裡,變出了一種串在棒子上的糖,給我吃。我打小便喜歡跟著皇祖母,因為在她這裡總能吃到很多很多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好吃的,就連宮裡的御膳房都做不出來。

  皇祖母跟我說,這是她們納蘭家的秘方,不能說出去,如果我告訴別人,就再也沒有這些好東西吃了。

  她看見我拿著她妝奩匣里的胭脂水粉玩,有些心疼地伸出手來一樣一樣拿回去,“丫頭這些不是你玩的東西,可貴著呢。乖乖,到別處玩兒去,這是皇祖母的螺子黛,畫眉毛用的。這個啊?這是口脂。”

  “口脂?怎麼有這麼多的顏色?有一個不就行了?”我瞪大了眼睛,實在不明白眼前這些瓶瓶罐罐的用處。可是皇祖母卻愛若珍寶。

  皇祖母頗有些得意地道:“那當然,穿不同顏色的衣裳,得擦不一樣顏色的口脂。來,再給你一個糖,你去別處玩兒去,皇祖母要敷面膜了。”

  “面膜是什麼?”

  “面膜就是麵粉糊糊,洗gān淨了以後能夠永葆青chūn。”

  “那蓮兒也要敷面膜。”

  “不行,你是小孩子。”她一邊說著,一邊哼哼,“恩,這身子骨不如以前了,改天天氣好了做做瑜伽。今兒敷huáng瓜桃子切片水果。”

  說著皇祖母就開始捯飭自己的臉,然後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了。我討了個沒趣,獨自一人在外頭玩兒。

  皇祖母院子裡的花兒可真香。

  遠遠的,我看見皇姑姑攙著皇爺爺過來了。

  皇爺爺最近有些糊塗了,老有些事qíng記不得。可他總是記得皇祖母。

  “皇爺爺吉祥。”

  “噢。是果兒啊,過來給皇阿瑪看看。”

  我無辜地抬起頭,“皇爺爺,孫女是蓮兒,不是果兒。”

  皇姑姑哭笑不得,“皇阿瑪,果兒在這兒呢,我才是果兒。”

  皇爺爺這才回過頭去,看著皇姑,然後十分驚訝地說道:“你是果兒?哦,對對對,你看皇阿瑪又糊塗了。果兒,朕明日下朝領你去台階那邊看看,等他們在你面前走過去的時候,你看好誰,儘管跟你皇阿瑪說。”

  果兒十分無奈地“放棄”了身邊喋喋不休的皇阿瑪,俯身問我道:“你皇祖母呢?”

  我朝屋裡看看,“皇祖母好像是睡著了。”

  “哦。那咱們靜悄悄地進去。就不要通報了。”說著便帶著皇爺爺進去了,我也一起跟上。

  “那是什麼?有,果子!”皇爺爺十分驚奇地一指。“去,口渴了,拿來朕吃。”

  不等皇姑姑攙扶,皇爺爺就已經走了過去,順手揭下了皇祖母臉上的huáng瓜。

  “皇爺爺!”我剛想過來阻止,卻見皇祖母已經坐起來了,皇爺爺不由向後退了一步,像是嚇了一大跳,“哎呦是你在這兒呀,朕還以為是一盤果子呢。你嘞在這兒是gān啥?”

  皇祖母有些氣憤地拿掉了臉上的果片,“來gān什麼?”

  “來gān什麼?這房子是朕的,這地也是朕的,這些瓶子、桌子、凳子都是朕的,朕不能來看看?。”皇爺爺輕哼一聲,一點都不給皇祖母留qíng面,就坐了下來。“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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