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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傅傾饒聽了詹玉郎的話後,焦急不已,生怕晚來一步楚雲西便會多一分危險,再顧不得其他當即騎馬來尋他。

  可她還沒能挨近大營,就被人給攔住了。

  軍營是軍事要地,守衛這般做合情合理。她就說自己是楚雲西好友,有要事尋他,好生解釋了一番。原本有個從京城一路同行的親衛路過此處,認出了她,打算代她向楚雲西通稟一聲。

  事情原本順利無比,誰知武天銘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非要說她不知好歹誤闖軍營,當即動手將她攔在那裡。

  他武藝高強拼盡全力,而傅傾饒想到詹玉郎先前所言,亦是不肯相讓。只是武天銘一身蠻力威勢頗強,傅傾饒沒有拿趁手武器,使了巧勁兒對抗許久,好不容易才漸漸占據上風。就在此時,過去通稟的士兵終於回來了。

  望著武天銘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傅傾饒重重喘息著,拭去額上和鬢角的汗,心裡冒出一個念頭。

  ——武天銘為何這樣提防著她。難道詹玉郎說的人,就是他?

  由於武天銘是『阻止外人』入營才動的手,故而楚雲西只小小懲戒了一番,免去了對他的處罰。而傅傾饒,則被帶到了楚雲西的帳內。

  確認周圍再無第三個人後,傅傾饒挨近楚雲西,急急說道:「這次的戰事,許是有詐。詹玉郎說你手下有人被你大哥買通了,與他們詹家合謀,準備在第一次雪後就誘你上鉤,置你於死地。」想到剛才在軍營里看到的那一片片觸目驚心的瑩白,心中焦急更甚,「眼看著就下過雪了,你如今的處境很是危險,必須萬分當心。實在不行,將戰事推後,需得仔細查探過方才能夠行事。」

  楚雲西沉吟片刻,淡淡說道:「那又如何?」

  「……我這麼慌著跑過來給你報信,你就給我這麼幾個字?!」傅傾饒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輕描淡寫地對待?」

  「你也說了是性命攸關之事。既然如此,我為何要聽詹玉郎的話?他可是指使了一百多人圍擊我、誓要置我於死地之人!」

  傅傾饒怔了下,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

  因著這個緣由,她也質問過詹玉郎。

  當時少年的表情十分複雜。

  他難得地露出憂鬱的神色,望著天邊,幽幽地說了一番話。

  ——詹家一直以為要與溫家再斗上個百八十年,誰知一夜過去,那個驍勇的家族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倒了。如今詹家好不容易又迎來了個新的對手,我不希望這個對手也莫名其妙地就這樣消失。好男兒頂天立地,應當血染長刀戰死沙場,而不是被什麼鬼蜮宵小害了性命!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著倔強和不甘,顯然是不滿某些事情,卻又無力抵抗。

  傅傾饒就是被他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話語給戳中了心,決定信他一回。

  「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雲西哥哥,他說的是真的。」傅傾饒緊緊地抓住楚雲西的衣袖,「爹爹和哥哥們已經不在了,我只有你和阿姐了。你不能出事啊!」

  眼看楚雲西沒有鬆口,她眸中划過失望。片刻後,咬了咬唇,輕聲說道:「那個武天銘,我覺得不太對勁。或許……詹玉郎口中那人就是他?」

  「阿嬈!話不可亂講!」楚雲西一聲輕喝出口,又有些不忍心看她難過,努力放緩聲音說道:「武天銘乃是武舉出身,並非像長亭那般與你我一起在京城長大。你不識得他、不相信他,情有可原。只是阿嬈,他是與我一起戰場廝殺多年的兄弟。」

  「戰場上的情意,你是沒辦法明白的。」他抬起手,指向帳外,「阿嬈,你看看外面,那都是與我一同浴血奮戰多年的同袍。難道你要我為了一個外人的幾句話,而去懷疑自己的兄弟嗎?」

  傅傾饒別開臉垂著頭,任他怎麼喚她,也不肯看他一眼。

  「你好好想想吧。至於這次的戰事,我們已經商議妥當,絕不可能臨陣退縮。」

  「少你一個不行嗎?讓他們去領兵一次不行嗎?你就非得親自上場?!」看他絲毫也不肯鬆口,她也火了,抄起牆邊不知是誰擱下的長槍,堅定說道:「你不肯信他的話是吧?我信!你不願意去懷疑這些人,那我來當壞人好了!」

  她揚槍一揮,想到大哥當年留給她的最後一個提著長槍的決絕背影,差點落下淚來,「我沒什麼能再失去的了,我絕不能讓你出事。想出去?好!從我屍體上踏過去罷!」語畢,竟是持槍而立守在帳子門口了。

  楚雲西一步步朝她邁了過去,停在她面前一霎霎,而後往旁邊側身,顯然是要繞過她出帳。

  傅傾饒握緊長槍朝他挑去,他輕輕側身避了開來。長槍隨即再次纏上了他,如影隨形。兩人過了幾招後,傅傾饒橫槍刺向他的胸口,他卻忽地駐了腳,停在了那裡不閃不避。

  眼看著槍頭已經貼上了他胸前的衣襟,傅傾饒大駭,忙拼著一口氣將武器硬生生收了回來。卻還是有些晚了,槍頭已經刺破了他胸前的衣裳,留下了一個不小的破點。

  就在她被驚到怔愣的瞬間,楚雲西猛地前踏兩步,抓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擰,將她的雙手反扣在了身後。

  傅傾饒用力踹他,他不為所動,一手抓著她兩隻手腕,一手攬抱著她,將她拖到了帳角,拽下旁邊的一段麻繩,小心地隔著衣裳將她雙手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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