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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蘭芷說:“怎麼?你發現什麼了?”

  薩伊說:“沒有,我只是覺得氣氛有些奇怪,而且,在御花園一路也沒遇到什麼人……”

  “原來是這個!我說呢,宮裡昨兒個才發生的事。應該不至於傳這麼快,原來你是根據這個推測出來的呀!”蘇蘭芷說。“這事說起來也是個笑話,你知道延禧宮的高貴人吧?她也不知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昨兒個打聽到皇上去了御花園賞景,她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去了,誰知她消息沒打聽齊全,皇上正心qíng不好,看到她滿頭珠翠的,當時就來了氣,訓斥她幾句,罰她禁了足,又特意下了道令,以後凡是皇上去御花園時,除了宣召的嬪妃,一律不得在御花園隨意走動,以免驚擾聖駕。這不,皇上的旨意一下,御花園就清淨了。”

  薩伊也覺好笑,只是又笑不出來,宮裡的生活自來如此,她便是沒有親身經歷,這幾年耳渲目染的也聽了不少,對這些永無休止的爭鬥十分厭煩,卻心知是少不了的,不免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住進來,難道也要過這種生活?雖然這種想法有些大逆不道,可是身為皇子福晉,哪一個就能說自己沒這個想法?何況胤禛的志向也沒瞞過她,夫妻本是一體,胤禛有大志向,她不能攔也攔不住,能做的不過是給他一個平穩的後院,讓他不必為瑣事心煩。

  既然有過那不可言喻的心思,薩伊有時候也會觀察宮裡的生活,學習蘇蘭芷如何處理宮務,只是,後/宮這個最大的女人爭鬥場,從來沒有安穩的時候,大事小事不斷,住進來的人,不管是高位還是低微,都免不了要費心神爭鬥,哪怕有些爭寵手段在她看來極為粗鄙,也有人撿起來用,用對了自然是平步青雲,用錯了的話,很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每每看到這些,薩伊都會想自己有沒有這種心智和能力,把這一團亂麻處理好,不過看看蘇蘭芷在皇帝面前的舉重若輕,她就覺得自己還有許多東西要學,壓力一下子爆棚。

  蘇蘭芷就見薩伊要笑不笑的,略微有些怪異,她也猜不出這孩子在想什麼,只是看神qíng,估計不是什麼好話,她有心要薩伊多見識見識後/宮手段,有些事才不瞞她,不過也知道以她的身份,便是有什麼心得體會,也只能自己一個人回味,不好宣之於口,笑了笑,把話題重新轉到弘暉和小格格身上,薩伊會意,忙接著話題聊起來。

  正說到弘暉的書念到哪裡上,乾清宮來人,說皇帝知道弘暉進宮,特意宣他過去見見。薩伊驚喜莫名,皇帝兒子都疼不過來,哪裡顧得上孫子,如今現有的這幾個孫子,也就太子家的兩個比較受重視,是皇帝親自過問過的,其餘人等,也不過是皇帝賜了個名,逢年過節跟隨各自阿瑪額娘進宮時面見過皇帝,皇帝倒是都認得,但實在沒心力沒個都關心,能得皇帝召見,已經是很難得的榮耀了。

  薩伊自己對皇帝都是敬若神人,她偶爾給蘇蘭芷請安時會遇上來用膳的皇帝,哪怕心裡知道這是自己公公,也是緊張的不行,謹言慎行的生怕說錯一個字惹皇帝不快,也就是這時候,看蘇蘭芷跟皇帝談笑自若的,她才特別佩服。她自己都慌著呢,更不知道該叮囑弘暉些什麼,只是拉著弘暉不放,她也擔心弘暉人小不懂事,面君時若有不妥,跟前連個轉圜的人都沒有,就更不敢放手了,只恨不得能跟了去,奈何自己也知道這不現實,只能鬆了手。

  蘇蘭芷卻沒這個顧慮,皇帝再是一國之君,她也相處了三十多年,敬意始終存在,畏懼卻早不知丟哪兒去了,她把弘暉從薩伊手裡接過來,俯下身子在他耳朵邊說:“弘暉,你是去見你汗瑪法的,別管他是什麼身份,你只記住,那是你親祖父,你只管親近他,其餘都不要想。”

  弘暉表現出與他年齡不符的沉穩,也小聲說:“太太放心,孫兒不會給您和阿瑪額娘丟臉的。”

  皇帝立等著要見弘暉,蘇蘭芷也不敢耽擱太久,略jiāo代兩句,就讓乾清宮的人帶著他過去了,薩伊還想讓弘暉帶上個自己人,蘇蘭芷一使眼色,她忙住嘴,眼巴巴看著弘暉出去了。

  蘇蘭芷再跟薩伊說話,她就明顯心不在焉起來,蘇蘭芷好氣又好笑,說:“弘暉是去見他親瑪法,你這坐立不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龍潭虎xué呢,快收收心吧!”這也就是自己好xing兒,而且真心疼媳婦,換個人你瞧瞧,哪裡有這麼好說話?!

  薩伊慌忙回神,忙起身請罪,蘇蘭芷拉著她坐下,笑著勸解道:“我知道你緊張什麼,其實完全沒必要,你想想,弘暉才四歲,就是有一半句說的不對,皇上難道還能跟個孩子計較?真有個什麼,過後我跟胤禛描補描補,哪裡能讓弘暉吃了虧去?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都想不到,可見是關心則亂!你放心,我已經讓人去看著了,弘暉一出來,就讓人給咱們送回來……”

  薩伊勉qiáng笑笑:“弘暉還小,我就怕他不知天高地厚,哪句話說的不妥當冒犯汗阿瑪,汗阿瑪即便不計較,也是弘暉失禮,被人知道了又是一場說道……”

  蘇蘭芷輕笑一聲,淡然道:“乾清宮裡的消息,除了皇上有意放出來的,誰能打聽出來半句?誰又敢去打聽?只怕別人連皇上召見過弘暉都沒人知道,你擔心的未免太早了些。”

  薩伊一驚,這才晃過神來,聽明白蘇蘭芷的話音,只要皇帝不是厭了胤禛,存心毀了弘暉,弘暉表現再差,都不會有關於弘暉的不利言語傳出,而若是胤禛讓皇帝厭棄,便是弘暉表現的再好,皇帝也有可能為了敲打胤禛,而打壓弘暉幾句。人們常說子以母貴,其實更根本的應該是子以父貴,因為胤禛的阿瑪是皇帝,胤禛才是尊貴的皇子,因為弘暉的阿瑪是受皇帝重視的雍郡王,弘暉在皇帝心裡才有一席之地。

  再者,薩伊轉頭偷瞄蘇蘭芷一眼,有一位深受皇帝信重的貴妃做太太,弘暉怎麼也不會被皇帝責難。相同這一點,薩伊的緊張一下子消散大半。

  ☆、247、問題

  事實上弘暉在乾清宮過的確實不錯,他的年齡在那裡放著,便是皇家孩子再早熟,人們也不會對一個三歲小兒有太多要求,只要他有禮貌不吵鬧,一般都能得一個好印象,再嘴甜一些,那就是貼心的乖孩子了,如果還能識得幾個字,能背兩句詩,讚譽自然是接踵而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更為關鍵的是,他到乾清宮時,他爹胤禛也在,如果說一開始弘暉還有一點緊張的話,看到他親爹之後,那點子緊張也跑到九霄雲外去了,這孩子jīng明的很,知道有他親爹在場,便是他有什麼失禮之處,也能給他描補過來,有了底氣,他自然什麼都不懼。

  而皇帝看到弘暉小小年紀就這麼勇敢和沉穩,心中自然歡喜,覺得他沒有辜負蘇蘭芷平日裡的誇讚,當下擺出慈祥祖父臉,和藹的問他識不識字,在家都學了什麼,得知他已經學完三百千,正在學弟子規時,更是大感欣慰,賞了他一方上好的端硯。

  中午時,皇帝帶著兩個兒子和一個孫子一起到景仁宮用膳,別人都好說,只有薩伊渾身不自在,此時滿人入關已久,漢化程度日深,跟公公和小叔子一起用飯,她挺不習慣的,蘇蘭芷看她彆扭的很,gān脆帶著她和弘暉另開一席。飯後,蘇蘭芷趁著胤禛還沒走,正好告訴他自己給他女兒改名了,胤禛聽後,果然毫無異議的接受了,連理由都沒問。

  皇帝帶著兒子們轉移陣地,他們上午討論的事還沒有定論。需要接著商討,蘇蘭芷和薩伊方有時間細問弘暉,得知他得了皇帝誇獎和賞賜,婆媳兩個都很高興,蘇蘭芷讓人準備了一套文房四寶送給弘暉,又找了些jīng致的玩具給小格格,兩個小傢伙滿載而歸。

  薩伊走了之後,文娟拿來一張禮單給蘇蘭芷過目,蘇蘭芷見上面都是些小孩子用的金項圈玉鎖片等物,想了一想。方想起過兩天是胤祺家長子滿月。沒辦法,宗室中人數眾多,單單是記每個人的生日都夠讓人頭疼的,反正蘇蘭芷是沒記清楚過。都是由身邊之人幫著cao心的。

  而胤祺的長子出生日期蘇蘭芷之所以記得清楚。還是託了宜妃的福。她盼孫子盼了這幾年,如今終於如願以償,五福晉平安生下麟兒之後。她特意跑來告訴蘇蘭芷,激動的差點喜極而泣,蘇蘭芷好一通勸,才把她給勸好,歡歡喜喜為孫兒張羅去了。

  想到宜妃對胤祺嫡長子的重視,再看這張禮單,蘇蘭芷就覺得有些簡薄了,只是由於別家的例子在前,她也不好對胤祺太特殊,因而只是讓文娟加厚一成。

  因說到這裡,蘇蘭芷又想起胤祐有一個庶福晉也快生了,趁勢一起定了洗三禮和滿月禮,也省的過幾天又來煩她,想到這些,她不禁抱怨道:“一年到頭鬧生日都鬧不清,不是這家添人,就是那家過壽,就是婚喪大事一年也有好幾次,一點兒不讓人閒著……”

  文娟抿唇一笑,說:“子嗣眾多,正是興旺之兆呢,別人只有高興的,偏主子還抱怨,被人知道了,不定又怎麼背地裡編排您呢!”

  蘇蘭芷說:“若是事事要顧慮別人的口舌,不容有一點非議,那活著也未免太累,我是早看開了,只要大規矩不錯,剩下的就怎麼舒服怎麼來唄,懶得理會別人的想法。”

  “所以主子才越過越自在。都說宮裡日子難熬,奴婢說句逾越的話,過的苦的那些,有幾個是真苦的?好歹也是主子,比奴才們qiáng多少去,奴才們都沒叫苦,偏她們受不得,都是自尋煩惱!如今又不比先前,主子治宮嚴謹公正,捧高的雖少不了,踩低的卻幾乎絕跡,只要本分隨時,哪裡就過不下去了,那些叫嚷的厲害的,不定有什麼歪腸子呢!”

  “哎呦,我還沒發現,文娟竟然有張利嘴,有誰得罪你了,說話這麼犀利?”蘇蘭芷稀奇道。

  文娟說:“奴婢是主子身邊的大宮女,等閒誰敢得罪?滿宮上下誰不知道主子您最是護短?不過是奴婢看不得有些人的做派,仗著主子寬和,在您跟前放肆一回罷了。”

  蘇蘭芷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放肆呢,虧是在自己家,若是在外面,就是為景仁宮的臉面,我也不得不罰你。你是老人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清楚,不用我再提醒你吧?”

  文娟忙道:“主子放心,奴婢知道分寸,在外面一個字不會多說的,奴婢就是丟了自己的命,也不敢給主子丟臉,真有個什麼,不用主子責罰,奴婢自己都沒臉見您……”

  蘇蘭芷擺擺手:“得得!你還越說越來勁了,趕緊下去忙你的去!”文娟含笑行一個禮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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