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十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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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屛,你別再說話了,我……你會沒事的。相信我……」

  王懷青滿臉堅定。

  「懷青,可以嗎?」

  田雨屛轉頭看著他,眼裡蘊育著水霧。

  王懷青跪在她的身邊,輕輕的用手將她攬在了懷裡。

  「我……你恨我嗎?」

  將頭靠在王懷青的懷裡,田雨屛終於安心了些。一旦寬心,就感到有些疲憊,她半合著眼,輕聲的問。就像多年前夏日的午後,她半眯著眼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坐在身邊的王懷青聊天一樣。

  「傻瓜,別胡思亂說了,我怎麼會恨你?」

  王懷青笑了起來,露出好看的梨渦。

  「小玉,你趕緊去最近的藥鋪,買一些止血散回來,越快越好……」

  「真的不用了……」

  田雨屛語氣越來越吃力,捂在脖子上的那雙手,也漸漸的鬆開了些。指縫上的鮮血,滴落在王懷青的大紅錦袍上,混合在一起,看上去異常鮮艷。

  「你……今天……大婚哪?」

  懷裡的人越說越小聲。

  「嗯……」

  王懷青答著,淚水便順著眼角開始下滑。

  「她叫葉曉瑜,我還沒有去迎娶……」

  「真好。……能夠重新開始……」

  田雨屛嘴角上揚,帶著些許的不舍。

  屋外春雷轟鳴,剛才還是艷陽高照的晴天,卻突然下起暴雨來。雨點夾帶著狂風,打在院子裡的幾株芭蕉上。雕花窗戶沒有關上,雨點飛進了屋裡,將地板打濕。與上面的鮮血融合,像是被錯手打翻掉的硃砂。

  「周銘……」

  鄒幼恆趴在地上,看著手心裡漸漸冷卻下去的溫度,喃喃自語。

  他一定是在做夢,而且是個噩夢。

  活生生的人,怎麼會突然說沒就沒了呢?

  周銘還那樣的年輕,甚至都還未成親。一輩子是那樣的長。他們都已經約好要去好多的地方,要做好多的事情,要逛遍大業國的煙花之地。

  可是。他卻走了。

  而且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鄒幼恆猛的抬頭,恨恨的看著站在上方,此時正聚精會神觀察著戰況的凌煜。

  聽到聲音,凌煜轉頭。

  當他發現這聲音是從奄奄一息的鄒幼恆嘴巴里發出來的。他不禁愣了一下。

  「因為他要殺我。」

  凌煜居高臨下,淡淡的說道。

  「就憑他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就殺不了你……!你就不能……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鄒幼恆聲嘶力竭。

  反正按照現在的情況,他這副只剩下半條命的樣子也沒法活著出去,索性一了百了,與周銘一起死了。

  「我不殺他。他便殺我,兵不厭詐,這很公平。」

  凌煜語氣平穩。似乎冷靜過頭。

  「你——」

  鄒幼恆悲憤的說不出話來。

  他這樣拖著身體趴在地上,不用說替周銘報仇了。就算是將他帶出宮去,也幾乎是不可能。而他的仇人,竟然還是萬人之上的皇子,甚至有可能是今後的大業國皇帝。且不說他沒法活著出去,就算是出去了,他有什麼能力替周銘報仇?

  滿心絕望,他目光呆滯的垂下頭去。

  見他這副樣子,凌煜沒有再說話,繼續站在偏殿的高處,看著不遠處的硝煙。

  情況不是太樂觀。

  晴朗太強了。無論是阿四還是他的那些護衛隊,僵持了這麼久,依舊沒法靠近他,更不用說將他打傷。

  看著大殿上不斷發出的慘叫聲,凌煜皺了皺眉,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可以摒棄人性,捨棄情感,像一把只會殺戮的利劍。

  「阿四,小心——」

  凌煜的話還未說完,那邊正在與晴朗打鬥的阿四背部便被刺了一劍,劍鋒一轉,鮮血直流,阿四整個人順著石柱,慢慢的滑了下去。

  這樣下去,這些人全部都會死在晴朗的手裡。都已經勝券在握,既定的局勢豈能因為他一人而扭轉?凌煜目光瞬間變得凌厲起來,他絕對不會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弓箭手——」

  下定決心,凌煜朝著殿外喊道。

  他身邊沒有護衛,空蕩蕩的一片,但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夠看的更加清楚。

  話音剛落,瞬間湧進了幾百號的士兵,分別手裡拿著盾甲和弓箭,長期的訓練,讓這些人在眨眼的功夫里,便擺好了射擊的準備。

  里外三層,幾百號人的湧進,讓偌大的偏殿顯得有些擁擠。晴朗站在正中,面無表情的擊退一撥撥湧上前的士兵,好似全然不知他已被包圍的事實。

  「你被包圍了,趕緊跑啊——」

  鄒幼恆看不下去,大聲喊道。

  反正他現在滿心絕望,也已經做好了死在這裡的準備,想起晴朗在山洞裡的救命之恩,他覺得自己在臨死之前,至少應該做一件好事。

  聽聞聲音,晴朗意外的轉過頭來。

  冷峻的目光投射過來,莫名的讓鄒幼恆打了個冷顫。

  「你還真是操心……」

  凌煜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不知什麼時候,這個人已經走下了台階,站在鄒幼恆的身邊。

  「哼,你殺了我啊!?」

  鄒幼恆抬頭,眼裡燃燒著怒火。

  「你以為我不敢?」

  凌煜嘴角輕微上揚。

  「我知道你敢,你有什麼不敢的。而且我既然已經得罪了你,那肯定也是活不成的。你現在之所以沒有殺我,是因為不屑吧?!!」

  鄒幼恆低頭看了眼躺在自己身邊的周銘,冷聲說道。

  他現在全身都動彈不得,在這大殿上,反正最後都會是死路一條。凌煜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想不出你倒是還挺有骨氣。既然是這樣,我是不是應該成全你呢?」

  看著滿臉血痕的鄒幼恆,凌煜突然就來了興致。

  但這興致還未持續一刻,他的注意力就被不遠處的狀況給吸引了。

  弓箭手已經開始放箭,晴朗被圍困在中間,手中揮舞著的古劍不斷打落射向他的箭鋒,可惜太過於密集。他能不斷的打落和躲閃。卻沒法突破這樣箭陣。

  突然他騰空而起,從袖子裡甩出一大把的暗器,一部分弓箭手應聲而倒。凌煜有些慌張。但又有點欣喜,晴朗這個樣子,估計是想要突出重圍離開,如果他要一個人離開。就憑著他那武功,只要他願意離開。不再干涉凌曦的事情,凌煜是不會攔著他的。

  暗器幫了他很大的忙,晴朗藉機躍上了房梁,凌煜原以為他會因此而離開。但只沉寂了一會兒,這人又落了下來。

  這一回,他落到了凌煜與鄒幼恆之間的地方。

  「弓箭手。放箭——」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凌煜驚慌失措。

  自己身邊沒有護衛。如果晴朗想要取他性命的話,似乎是易如反掌。

  「走。」

  但晴朗並沒有去動凌煜,而是彎腰將躺在地上的鄒幼恆拉了起來,一個轉身,將他甩到了背上。

  「我動彈不得,你救不了的。趕緊走,來不及了……」

  鄒幼恆急切的說道。

  他不是不想走,而是晴朗要帶一個只剩半條命的他從那弓箭陣中出去,幾乎是不可能。

  而且,周銘還在這裡,他不能就此扔下他。

  晴朗沒有說話,揮舞著手中的古劍,將射來的箭打落在地上。

  鄒幼恆趴在他的背上,耳邊不斷有箭鋒呼嘯而過,突然感到身下一抖,隨即眼前便是一灘血紅,射過來的箭鋒,將晴朗的胸膛穿透。

  「咱們素昧平生,你能救我,我真的很感激,但現在你若是再背著我,咱們倆恐怕誰都沒法活著出去……」

  鄒幼恆飛快的說著。

  「……我沒法動彈,出去了也沒用,你把我放下來,自己趕緊走吧……」

  他很感激,但現在這情況,兩個人捆綁在一起,只會互相連累。反正他已經鐵了心要死在這裡,就不要再連累別人了。

  身後依舊是弓箭漫天,但耳邊的風卻越來越烈。

  無論鄒幼恆說什麼,晴朗都無動於衷。

  在出偏殿大門的一瞬間,他突然打了個唿哨,隨即一匹黑馬仿佛是從天而降般,朝他們兩人奔來。

  在將鄒幼恆甩上馬背的時候,晴朗的肩膀又中了一箭。

  「殿下,如何?」

  偏殿裡,賈瑋從後方走了出來,站到了凌煜的身邊。

  凌煜全程盯著晴朗的舉動,見他並沒有傷害自己,而只是將躺在地上的鄒幼恆救走,心中不斷的浮起疑惑。

  一個人,一匹馬,還帶著個重傷的人,就算他衝出了偏殿,也沒法從宮中那幾萬士兵中脫身。

  「那物件,確定已經被拿走。」

  見凌煜沒有說話,賈瑋繼續說道。

  「什麼?!」

  凌煜轉頭。

  「我剛才看到了陶琬皇后手中的那封先皇留下的信函,裡面記載,只有物件被拿走,石門的機關才能啟動。」

  賈瑋若有所思的說道。

  「可,剛才所有從裡面出來的人,都經過搜身,就連那個最早出來,傷的最重的鄒幼恆,身上也什麼都沒有,難不成那物件,被藏在了山洞裡?」

  凌煜不相信。

  「殿下,你遺漏了一個重要的人。」

  賈瑋嘴角彎起。

  「晴朗?」

  凌煜心下一揪。

  既然凌曦能夠讓周銘混在書生里前來刺殺自己,那為何不能讓晴朗也同樣混在那群書生中進入山洞?雖然山洞裡兇險萬分,但晴朗幾乎是無所不能,他在裡面成功的取走那物件,也不是不可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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