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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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還真是天真過頭。這麼多人,就這點水,還沒有食物,你以為真能熬過五天,然後大家相安無事?」

  對方發出聲音,鄒幼恆皺了皺眉,聽這口音,可能是滬州那一片的。

  「那更應該保存體力才對啊,你打我幹嘛?」

  鄒幼恆不解。

  「少一個人少一個競爭對手不說,你身上不都還有一壺水嗎?」

  那人大笑。

  突然笑聲變得多了起來,鄒幼恆轉頭,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圍多了好多人,都穿著同款式的衣服,此時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傢伙,正朝自己做著餓虎撲食狀。

  不過拿著武器也有點壞處,匕首那明晃晃的刀面,正好能反射微弱的光,這讓鄒幼恆能夠看清對方到底有多少人。

  看清之後,他瞬間更加絕望。

  娘的,圍著他的至少有十幾個人,手裡還都拿著傢伙,而他,赤手空拳,就只有懷裡的兩把泥土。

  「你們這麼多人,來搶我一個人的水,即使搶到了也不夠分啊……」

  鄒幼恆決定跟他們多嘮嗑幾句。

  「哈哈……沒想到咱們今天碰到了一個沒帶腦子的。是不是你們榕洲人都這樣沒腦子?」

  對方大笑。

  看來識別出了他所屬的州府,難不成這是州府之間互相殘殺?

  腦子裡冒出來的想法,讓鄒幼恆嚇了一跳。

  今年朝廷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這回上京赴考的榕洲學子那樣多,你們是殺不完的。」

  鄒幼恆決定邊觀察這兒的地勢,邊套話。

  「殺不完?哈哈哈……」

  「哈哈哈……」

  周圍爆發出一陣陣笑聲。

  「剛才的場面你是沒有看到,一個個像被霜打過的白菜一樣。一打就倒。也不知道你們書院傻還是你們自己傻。進來這兒,竟然連一個防身的武器都沒帶……」

  鄒幼恆心下一驚。

  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周銘和羅玉書,這兩人現在,到底是生是死?

  「你們都是滬州的?」

  鄒幼恆胡亂的問著。

  他發現了一個可以脫身的地方。

  「哼,反正你也不能活著出去,我們告訴你也無妨。我們不僅是滬州的。而且這回來的目的。就是要把其他州府的人全部殺絕。」

  剛才那人語帶兇狠。

  這樣的語氣,哪裡是像一個常年埋頭書中的人所能說得出?

  「那你們人這樣多,即使把我們全部殺絕。殿試的名額也不夠分啊……」

  鄒幼恆邊說邊慢慢的挪著步子。

  如果他判斷沒錯的話,距離他兩步之外,有一個沙坑。

  一般來說,沙坑與山洞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種東西。但現在卻在山洞裡出現,自然形成的概率太小。很有可能是人為所致。這山洞既然是為他們準備的,那當初建的時候,那些人不可能吃飽了撐的隨便搞了這麼多沙子放在這兒,這裡面肯定有玄機。

  但願有玄機吧。

  十幾把明晃晃的匕首。如果沒有玄機的話,那他估計就要被捅死在這坑裡了。

  「你還真是憂國憂民哪,自己的命都顧不上了。還操那麼多心幹嘛?」

  對方的語氣開始變得不耐煩。

  確實,前面的路還有很長。他們也不可能在鄒幼恆一個人的身上耗費這麼多的時間和精力。

  「你們還真是可笑,現在先聯合起來殺我們,等到時候將我們殺光了,就互相殘殺,還真是兄弟同心哪……」

  鄒幼恆打算往沙坑邁,但在此之前,他還是想多挑撥幾句。

  「少廢話,弟兄們,上——」

  領頭的話音都未落下,那群圍著鄒幼恆的人便迅速靠攏上來,手裡明晃晃的匕首,像一根根白骨,朝著鄒幼恆的方向刺過來。

  好在他早就準備,隨手將懷裡的鬆土朝那些人用力灑去,在匕首落下來的瞬間,快速將雙腳踩進了沙坑裡。

  千鈞一髮,如果自己剛才的推測是假的,那——

  轟。

  鄒幼恆沉了下去。

  無數的細紗鋪天蓋地朝他聚攏,鼻子,耳朵,眼睛,衣服里,甚至連頭髮絲的夾縫裡,全部都擠滿了沙子。

  沙子太密集,很快他便感覺到渾身難受,氣血不暢,無數的血氣上涌至腦袋。

  這該不會是個純粹的,沒有任何機關陷阱的沙坑吧?

  *

  「王公子……」

  田雨屛的貼身丫鬟小玉站在巷子口叫道。

  「小玉?你怎麼在這兒?」

  在自己家附近的巷子口見到小玉,王懷青有點驚訝。

  「公子,你現在有空嗎?」

  小玉眼眶紅紅的,看著他問道。

  「怎麼了?」

  王懷青問。

  他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準備帶葉曉瑜到首飾鋪去取定做的金鐲子、耳墜等一些金飾,榕洲城這兒的風俗與別地不同,新嫁娘手上、身上帶的金飾越多,就越說明她過得幸福。所以王懷青特意在很早的時候就去定做了好多的金飾,打算讓葉曉瑜戴的滿滿的出嫁。

  「小姐、小姐她最近幾天老是心神不寧,到了晚上,老是有一些奇怪的影子和聲音出現在別院周圍……」

  小玉斷斷續續的說著。

  「公子,你能去看看小姐嗎?再這樣下去,我怕她會……會承受不住……」

  「這……」

  王懷青低頭,咬緊下唇。

  他都已經決定迎娶葉曉瑜,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現在再去探望田雨屛,似乎不怎麼合適?雖然他內心深處依舊很想去見她一面。

  躊躇之中,眼前突然閃過那年雨夜,葉曉瑜全身濕透上來將他拉走。使他和田雨屛兩人躲過了一場險境的畫面。那天晚上,他為了去見田雨屛,放棄了原本答應請葉曉瑜吃飯的約定,而到最後,卻依舊是那個被自己放棄的人,冒著大雨來救自己。

  「公子,小姐現在真的很需要你。你……你能去見她一面嗎?」

  見王懷青沒有說話。小玉又問。

  「對不起小玉,我,我不能再去見雨屛。大家都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不應該再互相打擾了。」

  抬頭,對上小玉的眼睛,王懷青終於說道。

  他已經決定開始新的生活,而田雨屛有鄒譽在旁邊護著。也算是過得幸福,既然是這樣。那就不應該再去打攪各自的生活。

  「公子,可是……」

  聽王懷青這樣說,小玉都快要哭了。

  「對不起。」

  王懷青說完,匆匆的轉身離去。

  他不敢多待。自己只要再看一眼小玉那楚楚可憐的表情,他估計就會忍不住跟著她去看望田雨屛。

  有些人就是這樣,每回都自以為將有關的記憶清除的一乾二淨。將某個人已經遺忘到想不起來,但只要一個眼神。一句話,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所建造的所有堡壘,卻依舊能夠在瞬間坍塌,丟盔棄甲。

  最怕此生已經決心自己過不想她,卻又突然聽到她的消息。

  *

  嘭。

  隨著一聲巨響,鄒幼恆重重的落到地上。

  原本有些昏迷的狀態,被這麼一摔,疼的讓他清醒了過來。

  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躺著的地方,從表面判斷,應該是青石板。四周依舊漆黑一片,鄒幼恆撐著從地上坐起來,伸手從懷裡掏出了火摺子。

  這裡面一點光線也沒有,不用這個,他根本就寸步難行。

  剛才那群人,估計以為自己埋在沙坑裡死了吧?想到這個,鄒幼恆突然又有點得意。

  但當他點亮火摺子,借著光亮看清周圍情況時,頓時得意不起來。

  這是個石室,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四壁全部用厚重的石板所制,細看之下,整個石室,無論是石壁上還是地上,每塊石板都雕刻著微小的花紋,形狀有點奇怪,像是南蠻地方的某種符咒。鄒幼恆將身子靠近石壁,用力去推每一塊石板,試圖找出打開石室的機關。

  可當他將每塊石板都推過一遍之後,依舊沒能找到任何機關。

  娘的,這下死了。

  滿懷絕望,鄒幼恆在心裡暗想。

  沙坑離地面太高,而且上面的沙子沒有落下來,這中間肯定是有著夾層或是什麼機關,所以通過沙坑再返回山洞的辦法,幾乎是不可行。

  將手裡的火摺子熄滅,鄒幼恆開始沿著石室最底下的石板摸索。石室再怎麼鬼斧神工也是人造的,既然是人造的,那就肯定有出口。

  不就是個會試嗎?

  為了這麼點小事,竟然苦心積慮的建造一個如此錯綜複雜的山洞,這當今的皇上,也是閒的慌。

  手臂上被劃傷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匕首那一刀有點狠,傷口很深,鄒幼恆伸手一摸,發現剛才原本止住的血又開始流了起來。

  在扯衣服來包紮的過程中,血順勢滴在了地上的青石板上。

  安靜的石室突然震動起來,像是發生了山崩,鄒幼恆頓時緊張起來,感覺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重新點上——

  在微弱的火光中,他看到了不得了的景象。

  自己的血滴在身前的青石板上,順著上面的細小花紋,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像是長著人頭的馬。

  血不多,但足夠將圖案填滿。隨著血漸漸融進青石板中,石壁一個角落裡突然凸出了一塊。

  鄒幼恆來不及細想,快速的走過去,伸手用力一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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