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入學考試
「我先回去看看，過幾天再過來。就這一點路程，咱們見面還是很方便的。」
說著說著，葉曉瑜又有點不好意思。
自己的話，貌似有點太直白了。
「算了，還是我回去見你好了，等裝修定下來後，我就可以抽空回去了。等以後在滬州再開幾家鋪子，我覺得咱們可以搬到滬州來住。」
看著對面的人一副開始規劃未來的樣子，葉曉瑜心裡突然湧起一陣幸福。
只不過，幸福歸幸福，現實問題卻存在一大堆。
「搬到這兒來？那王夫人怎麼辦？」
「我娘？」
王懷青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到時候就問她啊，看她是要跟著我們過來，還是住在榕洲，不過我倒是希望她能夠住在榕洲。哈哈……」
「喂！！我說王懷青，你這也太不孝了一點吧？！」
雖然心裡對王懷青的想法贊同的不得了，但表面上葉曉瑜還是假裝一副很嫌棄的樣子。
「這不叫不孝，這是讓我娘有自己選擇的權力。而且，到時候有了孫子，讓她帶帶孫子什麼，她肯定會開心死，也沒有心思再管我們了。」
「你媳婦都沒有，哪裡來的孫子啊？」
「沒有嗎？！」
王懷青一臉懵懂。
「那現在坐在我對面的人是誰？」
「呃……」
葉曉瑜愣了一下，隨即看到王懷青笑的趴在了桌上。
「趕緊吃你的東西去！！再磨磨蹭蹭的，我要趕不上船了。」
隨手夾了個小籠包，塞到了對面人的嘴裡。
*
鄒幼恆坐在學堂前面的台階上，一身臭汗的望著天邊的斜陽。
身後的學堂里還有人在奮筆疾書。他卻出乎意料的第一個交了卷子，倒不是因為自己才華特別的好，只是滿間屋子都是汗臭味，他根本就沒法在裡面久待。
試卷上的命題文章倒是不難，他一坐下去，就開始奮力的寫，等到學堂全部坐滿了人的時候。他已經可以交卷了。
雖然要等到全部人出來後才能進行宿舍的分配。但坐在這兒吹風，總比在薛學堂里聞臭汗要好得多。
「你怎麼這樣早就出來了？」
正發愣間，頭頂上突然傳來話音。
抬頭看去。是一個穿著淺藍長袍的年輕男子，此時正居高臨下的笑著看自己。
「都寫完了，再坐在裡面也沒有意義。」
鄒幼恆收回目光，繼續望向前面。
「你體力不錯。竟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完成了全部……」
年輕男子說著，在鄒幼恆的身邊坐了下來。
「都是被逼的。」
鄒幼恆無奈的撇撇嘴。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多想和周銘、林祖成兩人在茶館喝喝茶，扯扯淡；即使是躺在床上發呆也比這滿身臭汗又沒地方洗澡要好得多。
「被逼？」
年輕男子笑了起來。
「你這個理由倒是很特別。來這兒求學，難道不是你自己的意願嗎？」
煙山書院自來是以嚴苛出名，如果不是自己本身想來。很少有父母會把子女送到這兒來，因為有了地獄般的入學考試，即便是送到這裡。沒有一定的能力，也是沒法成為煙山書院一員的。
「當然不是了。我的意願是成天吃吃喝喝。然後窩在某個地方發呆。」
鄒幼恆脫口而出。
「被逼還能第一個完成考試，你還真是難得。」
看著鄒幼恆，年輕男子的眼裡有了些許的讚賞。
「寫文章靠的是才華又不是速度，說不定等晚上成績出來後，我就要捲鋪蓋走人了。」
鄒幼恆抬頭，將目光定格在院子裡的一棵大榕樹上。
樹幹上抽出了好多新芽，幾隻麻雀停在上面，嘰嘰喳喳的，好似在吵嘴。
「你的心態倒是淡定的很。」
年輕男子笑道。
一般人在考完試等成績的時候，幾乎都是焦躁的，即便不焦躁，也會帶著些緊張，但旁邊這個人，卻全然沒有這樣的情緒。看來，確實是被家裡人逼來的。
「你是這裡的老生？」
鄒幼恆低頭苦笑了一下，隨即轉頭問道。
這個人年紀比自己稍大，但如果是先生的話，那又太年輕了一點。
但年輕男子卻笑著搖了搖頭。
書院的鐘樓里傳來鐘聲，到了限定的交卷時間，這個時候，無論是有沒有寫完，全部都要交卷子離開學堂。
見走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年輕男子從台階上站了起來，然後往旁邊走去。
庭院裡開始嘈雜起來，周圍不斷充斥著討論試卷的聲音，有高談闊論，也有焦慮難過，亂糟糟的，讓鄒幼恆莫名的覺得煩躁。
現在才傍晚，距離晚上公布成績還有好幾個時辰，身上的汗臭味並沒有因為時間的經過而變淡，反而讓他越來越難受。
要不趁著這段空出來的時間，找個地方偷偷的洗個澡？這樣想著，鄒幼恆默默的從台階上站了起來。
*
「你快回去吧……」
碼頭上，葉曉瑜看著站在對面的王懷青說道。
她最討厭送別了，滿心的離愁別緒。
「你快點上去，船要開了。」
王懷青的笑容有點勉強。
其實只不過是暫時的分開而已，他們倆卻不約而同的難過了起來。
「一到榕洲我就給你寫信。」
船老闆開始站在船頭催促，葉曉瑜無奈只能轉身往船上走。
「嗯，一路順風。」
海風很大，為了讓葉曉瑜聽的更清楚些，王懷青不得不提高音量。
其實他還有好多的話想說，但因為想說的太多。而時間又太倉促，他一時不知道該說哪一些。想著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
回程的船比來的時候更加豪華，定的依舊是貴賓艙，因為是一個人，怕站在碼頭上的王懷青看到了擔心，一上船她就躲進了艙里的小包廂。
這回的船除了設備豪華之外。還有供應晚飯。吃飯的時候。葉曉瑜在走出自己的包廂才發現，原來這是一艘沒有經濟艙的超豪華大船，船上的客人全都是滬州的達官貴人。除了極少數人是到榕洲去的之外，大部分人都是去瓊州島那兒踏青。
所以這是艘從滬州出發駛向瓊州島的超豪華客船。
而因為王懷青的萬分擔心加無限的關心，葉曉瑜有幸坐上了這麼一艘如果讓她自己花錢絕對不可能會坐的超豪華大船。
「剛才在碼頭上那個穿白衣的公子你看到了沒有？」
「有啊，看樣子好像是來送人的。」
「長得真是太好了。可惜竟然不是來坐船的。」
「你就別想了，到了瓊州那兒。說不定有更好的呢……」
「得了吧？又不是沒去過，那兒的人不都是和咱們坐同艘船上的嗎？我一個都看不上眼。」
吃完晚飯回包廂的時候，葉曉瑜聽到身後傳來一群年輕女子的聊天聲音。
白衣公子？
王懷青今天就是穿著一身白色錦袍，這些人不會是在討論他吧？
想到這裡。葉曉瑜撇撇嘴，突然感到了莫名的危機感。
沒想到滬州的女子這樣的開放，自己將王懷青一個人留在這兒。確實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看來榕洲那兒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她得趕緊回來這兒。
*
「大家集合。」
鐘聲再次響起，那個彪形大漢又站在學堂門前的台階上吼。
說好的謙謙貴公子呢？
怎麼搞得像個山賊窩一樣？
鄒幼恆滿心沒好氣的想。
他剛才在這個書院兜了整整一大圈，甚至連後面的茅房都沒有放過，卻依舊找不到一個可以沖涼的地方，因為整個書院，大部分的地方全部都有人看守，而且每處的大門都鎖著。沒鎖的地方，除了院子就是學堂，連口水井都沒有找到。
所以他現在渾身上下，還是滿滿的汗味。
「要公布成績了……」
「是啊，我覺得自己都沒有發揮好……」
「唉，時間那麼少，體力又在之前耗費了那麼大，能寫出來就不錯了。」
新生們魚貫而入，邊走邊小聲的議論。
鄒幼恆默默的走在後面，他覺得這些讀書人還真是無聊，從剛才開始，都已經幾個時辰了，竟然還沒有聊夠。
「大家安靜下來，現在開始公布成績。等下入圍的同學，留下來抽籤決定宿舍。」
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學堂上首。
一聽這話，大家瞬間安靜下來。
「以下被我念到名字的人，都是這回入學考試中順利過關的同學。」
中年男人將手上的名單攤開，開始大聲念了起來。
「羅玉書，秦奮林，鄒平常……」
每念一個名字，學堂里就出現一張如釋重負的臉，等全部念完，鄒幼恆突然發現，剛才他聽了全程，完全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
好吧，果然是太早交卷，現在他可以捲鋪蓋回家了。
「這回入學考試成績最高的是羅玉書，第二名是……」
確認了自己沒有入圍後，鄒幼恆對接下來的話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回參加入學考試的一共有102人，但最後錄取的就只有30人，而鄒幼恆，就在那被剔除的72人裡面。不過這又不是真正的會試，只不過是個學院的入學考試而已，自己這回雖然被剔除，但在家裡照樣可以看書，明年開春照樣可以到越京參加會試，一樣不落，而且平常在家好吃好喝，還不用跟這群酸腐的書生待在一塊兒。這樣想來，鄒幼恆不僅不難過，反而有點開心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