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合作
不過葉曉瑜上樓歸上樓，當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時候，也幾乎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現在腦袋裡，除了王懷青之外，還有自己鋪子的事情。
為了不讓自己做蛋糕的配方泄露出去，葉曉瑜一直都是自己親力親為，即使是在生病的情況下，為了鋪子能夠正常經營，她還是硬撐著起來做糕點。
但一直這樣下去，卻不是個辦法。事無巨細的親力親為，能夠把事情做好，但卻不能把事情做大。前世她目睹了太多這樣的例子，很多人辦公司，只相信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手操辦，剛開始的時候，也許公司會運行的很好，但用不著過多久，弊端就會顯現。因為這樣一來，公司里所有的事情都由老闆自己一手操辦，沒有其他環節，沒有分工，所有的員工只是機械的執行著輔助工作。但老闆也是人，一旦出了什麼狀況，甚至都不用出狀況，只要某天早上在家裡多睡了一會兒懶覺，失去了主心骨，公司便會立刻亂了套。
葉曉瑜現在也是這樣的一個狀態。
由於只有她一個人會做蛋糕，鋪子每天能不能正常運轉，有沒有東西賣，完全依賴於她個人。就像前兩天，即便是她得了風寒，可為了鋪子的運轉，葉曉瑜還是得硬撐著起來，不然鋪子就得歇業。她現在才兩家鋪子，供應糕點的數量單靠她一個人還能做的過來，以後如果再開一家，即使她起得再早，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所以她必須要改變這樣的狀況。
剛好借著這回跟衙門合作的機會，葉曉瑜打算招一兩個學徒或者直接讓現在的夥計來學。把做蛋糕的技藝傳授給他們，這樣慢慢的，她才能放手，日常就不用再像現在這樣累。
當然，為了保持競爭力，葉曉瑜決定只教授他們如何烘烤，至於具體的配方。她並沒有打算傳授。
想到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她突然間覺得有點疲憊。
*
這回，葉曉瑜真正見識到了鄒幼恆的辦事效率。
他昨晚上才來鋪子裡跟自己協商「三月三」合作的事情，但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幾乎整個榕洲城都開始傳鄒大人要在三月初三那天免費給城裡的老人和小孩派發葉記的蛋糕。
正因為這樣，葉曉瑜幾乎一整天都在回答有關這個的問題。
每個來鋪子裡買糕點的客人，都會隨口問這麼一句「我們真的能在三月三那天免費吃到你們鋪子的蛋糕嗎」，她還沒有去見鄒譽。所有的一切都還不確定，對於這樣的問題。葉曉瑜也不好回答的太肯定，所以她只能打哈哈的說「今年三月三會有很多好玩的活動，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算是驚喜，也算是懸念。雖然鄒幼恆說的信誓旦旦。但萬一自己家的鋪子沒被選上，葉曉瑜這樣的回答，也算是給自己留了個後路。
隨著鋪子裡問這樣問題的客人越來越多。葉曉瑜完全沒有心情工作，她現在急切的想要到鄒府去。急切的想要把這一切給確定下來。
「小魚，我陪你去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葉曉瑜正要出門，突然看到王懷青從外面進來。
因為是東街的鋪子，距離後坂近，王懷青只花了一小會兒時間就來到了這裡。
「夫人沒為難你吧？」
王懷青今天一大早就回家，但到現在才出現，葉曉瑜想著他估計是被林氏臭罵了一整天。
「還好，反正我娘就是那樣一個人，習慣就好了。」
王懷青笑了笑。
昨晚一夜未歸，林氏自然是大罵了一通。好在有王月娥給的玉佩，才堵住了正想要破口大罵衝出來找葉曉瑜的林氏。
解釋了半天，但林氏一句也沒有聽進去，正當王懷青不知該怎麼辦時，正好李夫人帶著幾個富太太來找林氏打麻將。他這才找到機會出門。
葉曉瑜在心裡嘆了口氣。
王懷青這人哪兒都好，就是有了這麼一個娘，日後無論是哪個姑娘嫁給他，婆媳關係永遠是個難過的坎兒。
*
在鄒府，對於鄒幼恆來說，晚飯後「大堂拷問」幾乎是每日必備的節目。除非鄒譽某天因為事務繁忙而抽不出時間來。
這讓鄒幼恆十分羨慕他那剛過三周歲生辰的弟弟，不過也羨慕不了多久就是，只要再過個幾年，他也要開始過上這樣的生活了。
「恆兒，城裡的傳言我們都聽到了，你這回做的不錯。」
吳氏先開口。
才一天時間，就能讓城裡的百姓對鄒家轉變看法，從質疑到誇讚，這樣的能力，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有。
這讓她有點得意，雖然鄒幼恆不是他們倆親生的，但照這樣的情勢看，他並不會比那個走路還歪歪扭扭的小寶差。
「娘過獎了，本來就是我自己惹下的禍，我現在只是在盡力補救而已。還多虧了你們肯給我這個機會補救。」
鄒幼恆邊說邊小心的用眼睛去瞄坐在那兒的鄒譽。
今天應該不用再跪著說話了吧？
「你說的那個糕點鋪子的人呢？怎麼還沒來？」
鄒譽問道。
依舊一臉不苟言笑。
「爹，她馬上就到了。」
鄒幼恆笑著說道。
自己今天忙的沒有時間再去和她確認，這葉曉瑜不會在這關鍵時刻反悔了吧？
「老爺，外面有個叫葉曉瑜的人求見。」
管家老劉進來稟報。
「爹，就是這個人，她來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鄒幼恆立刻就活了起來。
他早該知道的，葉曉瑜的愛財能夠打敗很多東西。
隨後，葉曉瑜被管家帶了進來，一見到坐在大堂上的鄒譽和吳氏。她便自覺地跪了下去。
人家是知府大人，應該是要跪下的吧？
「草民拜見知府大人，知府夫人。」
「起來吧，既然在家裡，就不用再拘泥於禮節了。」
鄒譽淡淡開口。
「你，就是去年救了雨屛的那個人吧？」
一對上葉曉瑜的眼睛，鄒譽認出了她來。
「那只是件小事。不足掛齒。」
葉曉瑜笑了笑。從地上站了起來。
「關於今年三月三的事情，幼恆應該已經跟你說了，今天要你來。主要是聽聽你有什麼看法，如果沒意見的話，那就把契約簽了吧？」
鄒譽的話剛說完，站在旁邊的鄒幼恆便拿著托盤走過來。上面放置著筆墨和一張紙。
簽契約？
這樣太快點了吧？
糕點的價錢都沒有談，怎麼可以簽契約？
看著鄒幼恆手上的托盤。葉曉瑜有點猶豫。這傢伙果然不靠譜，簽契約這麼重要的事情，也沒有提前吱一聲。
「至於那些糕點的價錢，因為這回我們需要的數量很大。所以還希望你能夠把價格適當的下調些。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在價錢上為難你的。」
好像看出了葉曉瑜的心思，鄒譽繼續說。
「大人多慮了。能夠為百姓做點事，也是我的榮幸。」
葉曉瑜說道。
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她之所以答應和衙門合作，主要也不是為了賺錢，而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鋪子的名氣再打的響一些，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到別的地方再開上幾家。
至於價錢，只要能夠讓她拿回成本就行了。
「那你把契約看一下吧，沒問題的話，這事兒就這樣定了。」
鄒譽毫無廢話。
葉曉瑜拿起托盤裡的契約，放在眼前看了起來。
就是張普通的契約，簽約雙方分別是榕洲府衙和葉曉瑜，內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無非是寫了一些供應的數量、違約責任、賠償之類的條款。至於價錢……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在看到價錢的時候，葉曉瑜還是差點哭出來。
尼瑪，為了百姓是沒錯，可這價錢也太他娘的低了吧？
一個蛋糕五文錢。不論大小。
呵了個呵。
按照榕洲城的物價，五文錢，連一斤雞蛋都買不回來。
「怎麼樣？有問題嗎？！」
鄒譽的聲音又在上方響起。
當然有問題啊，價錢太低了啊！！！按照這樣的價格，都不用說做蛋糕說耗費的人力，如果想做的稍微精緻一點，甚至連成本都拿不回來。
「大人，草民斗膽問一句，三月三那天，要派發哪種的蛋糕？」
葉曉瑜小心翼翼的問道。
「哪種？」
鄒譽不理解。
「嗯，我鋪子裡的蛋糕分為好幾種，有大有小，原料和口味都不一樣。」
葉曉瑜解釋。
雖然想要讓鄒譽更改已經定下來的價格不大可能，但她至少得讓他明確一下那天到底要派發何種蛋糕。五文錢的成本，總不能讓葉曉瑜做最大的那種吧？
「數量太大，你就做最普通那種的奶香小蛋糕就行了。」
鄒幼恆插了一句。
五文錢的定價確實不高，也只能做成本最低的那種奶香小蛋糕了。
葉曉瑜抬頭看鄒譽。
「嗯，就照幼恆說的去做就行。」
鄒譽確認。
「至於數量，你就先做三萬個吧……」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讓葉曉瑜頓時僵在原地。
三萬個。
這樣大的數量，如果按照她現在三個烤爐的產出速度來計算，至少得做二十多天。雖然現在距離三月初三還有段日子，時間上趕一趕還來的及，但現在做出來的蛋糕，根本就沒法保存到派發的那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