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動粗
「少爺，少……少爺……」
閆銘喘著大氣從街道上衝下來，還差點撞上從側面過來的馬車。
「小心車……」
王懷青站在門口，聽到聲音，便目睹了這一幕。
「少……少爺……，大……大事……不好了……」
一口氣衝到王懷青的面前，閆銘彎著腰，雙手支撐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怎麼了？家裡出了什麼事？」
見閆銘這個樣子，王懷青腦子裡立馬就冒出了不好的預感。
他剛才只顧著跟葉曉瑜出來，都忘記了他妹妹王月娥還在家裡。
「少爺，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閆銘神色嚴峻，整張臉都變得有些慘白，不知道是驚嚇的還是跑的。
「怎麼了？」
葉曉瑜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在了門口，此時正一臉驚訝的問道。
「閆銘結結巴巴的說不清楚，我先回去看看……」
王懷青不想浪費時間在這兒聽閆銘解釋，腦子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他現在需要馬上回家。
「那你趕緊去吧，我待會兒把鋪子關了門就去找你……」
見王懷青滿臉的焦急神色，葉曉瑜說道。
他家裡的事情，不外乎又是王月娥或者那個奇葩的林氏吧？
「沒事兒沒事兒，你先忙著……」
聽到葉曉瑜說要去，王懷青神色詭異的連忙擺手，接著就跟著閆銘快步走下了鋪子前的石階。
望著匆匆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葉曉瑜不禁搖了搖頭，王月娥這輩子。遇上了林氏這樣的娘，也還真是夠衰的。
「小哥，再給我一杯奶茶。」
鋪子裡坐滿了客人，葉曉瑜也沒法在門口站太久，嘆了口氣，便趕緊進去接著幹活了。
王家大院裡，此時正鬧哄哄的亂作一團。
王懷青的身後跟著閆銘。急匆匆的往裡走。
「這是怎麼回事？」
大堂里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所有的下人都慌慌張張的跑來跑去，王懷青一把抓住一個差點撞上自己的老媽子。冷聲問道。
「啊？少爺，你總算回來了，家裡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喲，嚇死人了喲……」
老媽子顫顫巍巍的。滿臉驚懼，說的有點語無倫次。
「幹嘛這樣亂跑。到底出了什麼事？小姐呢？」
王懷青擔心他妹妹會經不住林氏的辱罵而想不開，所以神情緊張。
「小姐？少爺，你趕緊去主屋看看吧……」
老媽子愣了一下，隨即大聲喊道。
王懷青徹底無語。先是閆銘，無論自己怎麼問他都不說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然後現在是這老媽子。這些人變得這麼奇怪，還真是少見。
長這麼大。王懷青第一次覺得他們家的前院到中庭距離這樣遠，他都走了好久，可還沒有看到主屋。
「月娥，你沒事——」
好不容易走到主屋前，都還沒有爬上石階，王懷青就看到呆坐在桌子旁邊的王月娥。
雙眼無神，好像被別人抽離了魂魄一般。
王懷青快步走上石階，本來想好好的安撫自己的妹妹，站在門口卻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
——那是他的親娘林氏。
「娘——」
一步邁過門檻，王懷青跑到他娘的身旁，蹲下身來。
只是稍微一動，他便看到林氏的後腦勺下方的地上，有著一大灘的血，鮮紅色，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扶著林氏的頭，王懷青抬頭朝著門口大喊。
小心的伸手在林氏的鼻子前碰了下，還好，林氏還有呼吸。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請郎中啊？！！」
看到閆銘還站在門口，王懷青聲音大了起來。
「少爺，這個，適合請郎中嗎？」
閆銘面露難色，下意識的看了眼呆坐在那裡，毫無表情的王月娥。
「有什麼不合適的。夫人年紀大了，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跤而已，別這樣大驚小怪。」
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王懷青冷聲說道。
他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一幕，卻沒有想到來的這樣快。
後坂距離東街近，醫館也多，沒一會兒，閆銘便帶了個郎中回來。
在郎中來之前，王懷青已經用布混著藥粉簡單的把林氏的頭部包紮了一下，又將其抱到床上躺著，廳堂里的血跡，也已經清洗乾淨。
所以等閆銘帶著郎中回來的時候，主屋裡所有的一切又恢復到了常態，除了依舊一臉呆滯的王月娥。
*
等鋪子裡的客人全部走光，天都已經黑了。櫃檯里還剩下幾個奶香蛋糕，幾個蛋撻，葉曉瑜將這些整齊的放置在用竹條編織而成的精緻小籃子裡，關上門，準備去王家看看，順便把剩下的這些糕點帶給王氏兄妹。
這些小籃子，是葉曉瑜向那個賣花的小女孩家預定的，女孩的娘手藝很好，能用竹條編織出許多漂亮的小玩意兒。這個時期沒有硬紙板，有的只是各種油紙。正因為如此，榕洲城的很多糕點鋪子都是用油紙來包，既然要與眾不同，葉曉瑜便不想落入俗套，即使是小小的外包裝，她也要做出吸引人的樣子。
正糾結著要怎麼才能在外包裝上與其他的糕點鋪子區別開來時，葉曉瑜突然想起了那晚上遇到的那個賣花的小女孩子，自己當時還多嘴的問了她家住哪裡。所以葉曉瑜很容易的便找到了她家裡，也見到了手藝出眾的女孩的娘親——李氏。
事情進行到這裡，也就變得順利了起來。葉曉瑜要的裝蛋糕的小籃子，對手藝要求的並不是太多，只要外觀好看就行。與李氏談了一下。兩人立馬達成了合作的協議。這樣的順利的進展，並沒有出乎葉曉瑜的意料，因為鋪子主要還是做外賣的生意，對這小籃子的需求量大，而李氏在此之前，雖然手藝精湛，所編的籃子、燈籠等小東西。銷量卻是一般。很多都是靠著節日才能賣出去。打散工的突然有了固定工作，無論換做是誰，都會滿口的答應下來。
正是因為如此。葉曉瑜鋪子裡的好多盛放糕點的器皿，都是用竹條編織成的。像蛋糕的外賣盒子，像蛋撻的底盤等等，李氏根據葉曉瑜的要求編織各種大小不一的小籃子、小盤子。這些造型精緻的竹製品搭配上好吃的西式糕點，雖然價錢不便宜。但還是讓好多人慕名而來，甚至有人是特意來買那些精緻的小籃子。
王家院子距離西街並不是太遠，葉曉瑜邊走邊發愣，不一會兒便到了王懷青的家門口。
大門緊鎖。但透過外牆，隱約能看到院子裡折射出的光線。
站在緊閉的門口，葉曉瑜突然有些躊躇。無論王月娥還是誰出事，這都是王懷青的家事。她這樣跑來，會不會太過於多管閒事了？
這樣想著，想要敲門的手抬到一半卻又放了下來，看著手裡提著的糕點，一時之間，葉曉瑜竟不知自己是該敲門進去還是該轉身離開。
「劉郎中，今天多謝你了，閆銘，你再送送，順便去把藥帶回來……」
正猶豫不決間，大門從裡面被打開，王懷青的聲音傳來。
劉郎中已經看過林氏了，現在他們正送他出門。
「小魚？？」
吩咐完閆銘後，王懷青突然看到站在背對著自己站在門口大石獅子後面的葉曉瑜。
「你怎麼……？」
「下午看你那樣著急的跑回來，我有點擔心，正好關了鋪子後也沒有什麼事，想著月娥好像挺喜歡吃糕點的，就帶了點來……」
葉曉瑜轉身笑著說道，順便還提了提手裡的小籃子。
「你還真是有心，不過月娥現在可能沒有心情吃……」
想起王月娥呆滯的臉，王懷青的臉色瞬間變得有點暗淡。
「發生什麼事了嗎？」
王月娥不會被林氏逼的再次想不開自殺吧？
葉曉瑜心裡揪了一下。
剛才出去的那個明顯是郎中，看來這王家院子裡有人受傷。不過看王懷青臉上的神色，還沒有那樣嚴重，應該是沒有鬧出人命來。
「進來你就知道了。」
無奈的輕嘆了口氣，王懷青說道。
主屋裡少了林氏的大嗓門，變得異常安靜。王月娥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呆坐在廳堂圓桌旁，一動不動，一臉僵硬。
葉曉瑜從門外走進來，不禁被這樣的場景嚇了一跳。
「月娥，你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糕點來……」
頓了一下，葉曉瑜笑著邊說邊將手裡的蛋糕放置在桌上。
而她自己也在王月娥的對面坐了下來。
「牛奶味的小蛋糕，還有這純純的蛋撻，都是你最喜歡的，趕緊嘗嘗……」
伸手在王月娥面前擺了擺，葉曉瑜臉上依舊掛著笑。
但遺憾的是，無論她怎麼做，對面那人依舊一動不動的，零星反應都沒有。
「小魚……」
王懷青站在門口，示意讓她出去說話。
王月娥一臉呆滯，而一貫大嗓門的林氏卻不見蹤影，葉曉瑜隱隱的覺得今天這事情可能不是自己最開始想的那樣。
「她到底是怎麼了？」
兩人走到前院的大樹下，葉曉瑜才滿臉疑惑地問道。
王懷青背靠著樹幹，滿臉沉默。
「她今天動手打了娘。」
一陣風吹過，葉曉瑜覺得有點冷，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王月娥終於被林氏逼到受不了反抗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