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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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覺得葉曉瑜很奇怪,醫護人員在說完之後,也沒有再理她。逕自走到救護車前面,鑽進了車裡。

  隨著一陣鳴笛,救護車消失在前方,在草地上留下了淡淡的車輪碾壓過的痕跡。

  晴朗?

  這個名字就像剛才那張臉一樣,葉曉瑜覺得很熟,可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公司客戶的兒子?

  不是。

  上司的兒子?

  不是。

  老闆的兒子?

  不是。老闆還沒結婚。

  同事的兒子或弟弟?

  也都不是。

  在腦袋裡搜尋了一圈,葉曉瑜還是毫無頭緒,完全找不到這張臉與這個名字存在過的任何痕跡。

  晴朗?

  到底是誰?

  葉曉瑜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平時的生活圈子十分簡單,完全沒有任何機會能夠認識到年紀這么小的孩子。

  但自己又覺得這麼面熟,說不定是哪個親戚家的孩子,葉曉瑜決定給自己那囉嗦的母上大人打個電話,問問親戚家有沒一個叫「晴朗」的孩子,畢竟這是件超級大的大事。

  手機就放在包里,可將手伸到包里撈了半天,依舊一無所獲。

  擔心手機被偷,葉曉瑜把包從身上拿下來,再次全神貫注的伸手摸了一遍。這一次,她確實摸到了,可手機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葉曉瑜費了好大的力氣也沒辦法把它拿出來,但只是個不大的背包,葉曉瑜不記得有在裡面放夾子之類的東西。這樣想著,便更加用力的握住手機往外拉,用力一扯。手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瞬間疼的葉曉瑜呲牙咧嘴——

  四周漆黑一遍,手上的痛感還陣陣的傳來,葉曉瑜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舊躺在床上。

  所有的思緒慢慢聚攏,不禁啞然失笑,原來是夢一場。

  手估計是在睡夢中碰到床頭。時不時的還傳來一絲絲疼痛。窗外天色已經大暗。屋子安靜的能夠聽到自己不斷起伏的心跳聲。葉曉瑜撐著雙手從床上坐起來,夢境與現實的交接,讓她有些恍惚。自己怎麼會做如此不吉利的夢?

  等等——

  晴朗呢?

  葉曉瑜突然想到了什麼,迅速下床,也來不及穿鞋,直接飛奔出臥房。

  因為是十四。天上的月亮倒是挺圓,皎潔月光映襯下。院子要比屋內明亮的多。

  借著月光,葉曉瑜走到晴朗的臥房門前,雖然大概已經知道是徒勞無功,但還是伸手敲了敲門。

  意料之中。沒有人回應。

  晴朗不在。

  月過中天,已經是快到子時。

  即使已經猜到晴朗是自己一個人去「出任務」,葉曉瑜還是有些擔心。特別是剛才那個十分無厘頭又不吉利的夢境。讓葉曉瑜不敢往壞處去想。

  雖然南方的氣候比較溫暖,但光著腳丫站在地板上。還是讓葉曉瑜感受到了涼意。快速的跑回臥房,點亮了油燈,眼前瞬間的明亮,又讓葉曉瑜有點呆住。

  她擔心晴朗,但卻沒辦法出去尋找。晴朗既沒有告訴她晚上的計劃的內容,也沒有告訴她食鹽交易的地點,甚至連晴朗晚上到底是不是去查探交易的地點葉曉瑜也不確定。

  突然間,葉曉瑜發現,即使相處了這麼久,她依舊對晴朗一無所知。一直以來,晴朗只告訴葉曉瑜他想要告訴的事情。所以現在,她只能在屋子裡干著急。

  不像越京管制那麼嚴,榕洲城晚上的時候並沒有宵禁,在鬧市區,每每入夜,都燈火通明,猶如一座不夜城。但北區地處榕洲城的郊外,雖然也住著一些人,入夜後路上就幾乎見不到活人。

  葉曉瑜擔心晴朗,但卻毫無辦法。

  她不敢合上眼睛,生怕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會聽到跟夢裡一樣的噩耗;但她也不敢就這樣清醒的坐著,害怕即使等到天亮,晴朗還是沒有回來。

  出門在外,肯定是要一起行動才好,也不知道這面癱男逞什麼能,這樣把葉曉瑜一個人留在這兒,反而讓她更加擔心。

  但這個時間點,可不止葉曉瑜一個人還沒入睡。

  青口鎮街邊的一間屋子裡也正透出微弱的光線。

  「事情辦的怎麼樣?」

  坐在上首的男人淡淡的問道。

  「您不用擔心,當時就辦妥了,現在就差著上公堂了。」

  答話的是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也許是因為長途跋涉的原因,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頭髮亂糟糟的,十分狼狽。

  「不是叫你在那兒待到結果出來嗎?這麼早回來幹什麼?!!」

  上首的男子語氣有些不悅。

  「我也想多待些時日,等下定論之後再來跟您說,可是春節期間那兒查的實在太緊,我怕出意外,就先趕回來了,反正當場抓了個正著,應該沒有問題。」

  覺察到對方的不滿,年輕男子唯唯諾諾的趕忙解釋。

  「應該?我花錢雇你要的可不是應該,你這樣突然跑回來,又這樣冒失的跑到我這裡,簡直太欠考慮。」

  坐在上首的男子越來越氣,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我……要不我現在再趕回去?」

  年輕男子有些害怕。

  「現在趕回去??等你到那裡的時候,估計黃花大閨女都熬成黃臉婆了。反正事情都這樣了,你最好祈求沒有留下什麼破綻,不然——」

  上首的男子沒有再說,有時候留白比把話說全更加有威懾力,特別是對於這種拿人錢財無惡不作的人。

  但他並沒有打算真的讓這個人留下來,這世界上,最可靠的除了自己就是已經死了的人,所以——

  「坐吧,喝茶。」

  上首的男子走了下來。親自給年輕人倒了一杯水。好像剛才只是一時的情緒失控而已。

  「多謝五爺。」

  年輕的男子順勢坐在椅子上,恭敬的端起放在面前的杯子,拿到嘴邊。

  杯中的熱氣在臉上氤氳,連續的趕路,確實讓他覺得有些口渴,陷害路一守這件事,老五之前只是給了他三成的定金。本來他今天來是打算要回那餘下七成的。但看今天老五的臉色,估計要等到路一守上完公堂,判完後才能拿了。

  雖然拿不回錢滿心鬱悶。但想著老五的把柄都在自己這邊,就憑著這個他也不敢反悔,年輕男子便寬心了好多。

  實在口渴難耐,他拿起杯子。便一飲而盡。

  「五爺,那餘下的錢——」

  雖然覺得拿錢有保障。但年輕男子還是覺得先提一提比較好。

  「你要多少?」

  老五坐回位置,笑意盈盈的望著他。

  「不是之前約好了嗎?一共一百兩,您先給了我三成,也就是三十兩。目前還欠七十兩。」

  年輕的男子有些疑惑,難不成老五想反悔?

  「七十兩太少了,我直接給你200兩——」

  老五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但不知為何,年輕男子分明在這笑容裡面。看到了一絲絲的陰狠。

  「五爺太客氣了,不用這麼多——唔」

  年輕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五官便糾結在了一起,雙手捂著肚子,整個人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你不用太感謝我,我剛才的意思是給你兩百兩冥幣。」

  坐在椅子上,老五一動不動的盯著年輕男子從忍著劇痛到口吐白沫,直到年輕的軀體在地上伸張開來,慢慢變得僵硬,他陰冷的臉上才再次露出了一抹笑意。

  除了死亡,這世上沒有任何一種東西能夠讓一個人永遠的保守秘密,金錢不行,感情不行,恩情更加不行。

  老五一直都知道這樣的道理,所以除了表面上的做做樣子之外,他從來都不會在人情關係上多費心思,既然存在著一種最簡單又最實用的東西,那為何還要花費心思去想其他的辦法。

  遠處的公雞開始打鳴,此起彼伏的尖銳音節,在寂靜的凌晨顯得更加清晰。

  葉曉瑜坐在椅子上,毫無睡意。

  桌頭的油燈燃了一夜,只剩下一根燈芯還在將盡的油里掙扎。

  公雞都鳴叫了兩遍,但晴朗依舊沒有回來。

  這樣干坐了一夜,葉曉瑜實在有些崩潰,在遠處傳來第三遍雞鳴的時候,她終於再也忍受不了,決定出去看看。雖然找到晴朗的概率不大,但她總得找點事兒做,不然到時候晴朗沒事,她自己先發瘋了。

  屋外已經天光漸亮,凌晨的溫度還有些冰冷,葉曉瑜快步的走出屋子,正要掏出鑰匙鎖門時,卻看到一個黑影從遠處而來。

  黑影由遠及近,移動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到了葉曉瑜的跟前。

  「你去哪裡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待看清黑影那張冷峻的臉後,葉曉瑜脫口而出,心裡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去找交易地點。」

  晴朗翻身下馬,用手擦了擦臉頰冒出的汗,聲音裡帶著一絲疲倦。

  「你昨晚怎麼沒叫醒我,不是說好一起去的嗎?」

  葉曉瑜耿耿於懷。

  晴朗沒有回答,逕自把馬牽到院子裡的一棵大樹下,拴好韁繩後,進了屋。

  「今晚情況怎麼樣?找到交易地點了嗎?」

  葉曉瑜跟在他的身後,不依不饒的問道。

  擔心了大半夜,她總得知道個事情經過吧。

  「嗯。晚上還要再去。」

  打了盆井水進屋,晴朗把臉埋進木盆里,好像要冷卻什麼似的,好一會兒才將腦袋從冰涼的井水裡抬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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